不過,她知道不是,因爲,這是她插的雪花,是第一次拿來換粥吃的那瓶花。
可是,這瓶花爲什麽會在無瑕處!
“這花……”蒼白的唇顫抖了兩下,輕輕的問道。
“這花是從路邊撿來的,不知道是那宮的人摘的,本主看到了自然就帶過來。”無瑕笑的優雅,梳理了一下枝幹,回頭看她盯着花看的樣子,以爲她喜歡,唇邊露出俊朗的笑容,又把花從桌邊移到她身邊的矮幾上,想讓她看的更清楚。
“路邊還有花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雪月清純芬芳的香氣,又看了看無瑕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蒼白的小臉上忍不住扯出一絲笑容,跟無瑕說話還是最沒有負擔,不過哪有人會在路邊看到别人放下的花,覺得就是他的。
“路邊當然有花,而且本主撿的還不止一朵,就算你這朵傾國名花也是本王在路邊撿的。”無瑕倒是毫不覺得蝶雪在羞燥他,說起這個還不忘得意的仰高了頭,嘿嘿笑了起來,俊顔都笑開了花。
看到路邊躺着的她還真把他吓了一大跳,天天進宮在天宇宮左右晃,就是看不到她,心裏憋屈還不敢問皇兄,這陣子無瑕過的并不舒服。
看到躺在地上,氣息微弱的蝶雪,心疼之餘不敢太移動她,隻得找了間冷宮先把她安置下來,想不到這一安置下來,竟然又是好幾天。
“我也倒在地上?”蝶雪微笑揚起水眸好奇的問,隻心底痛的一抽搐,撕裂了傷口,也撕裂了心,可是爲什麽會痛的,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失去了利用價值的她現在能活下來隻能歸于好運。
“本主還想問你,你說你是怎麽回事,一個小宮女無緣故跑到那麽荒涼的地方也就罷了,怎麽還暈在那裏,生病了還是怎麽了?”瑕主向她眨眨眼,調笑道。
“我也不知道,走路走的好好的,不知道誰打我一下,就暈了,醒來就在你這裏。”蝶雪随意的扯道,反正沒什麽在意的了,瞎扯了也不會有人揭穿。
倒是無瑕認了真,不解的問道:“誰打的你,本主幫你查,抓到人,到時候讓你出氣。”
聽他這麽一說,蝶雪倒不好意思起來,隻得硬着頭皮撐下去,搠起小嘴皺了皺鼻子:“那就多謝你了。”
“沒事,本主樂意幫你。”無瑕倒也不客氣,笑着站起來,打開桌上的食盒,還沒拿過來香味就飄散過來,蝶雪提提鼻子,垂誕欲滴的看着那碟雞腿,肚子很合時适咕噜叫了一聲。
“餓了?”無瑕不意外的笑問道,俊眉揚了揚,心情大好。
“唔!”蝶雪用力點點頭,水眸盯着雞腿咽了咽口水,看無瑕并沒有急着拿過來,倒是慢條斯理的盛飯,有些急了,小嘴又撅了起來不悅的道:“我要先吃雞腿。”
“你急什麽?”繼續慢條斯理,很淡定的拿着飯盒。
“你餓個十天半月看看。”噘起粉嫩的小嘴,輕輕的放下手裏的小兔子,不管不顧的走了過去,因爲虛弱還一腳撞到邊上的凳子,要不是無瑕手快,一把抱住她,這一次又要跌了。
“先吃雞腿行,告訴本主叫什麽名字!”懷裏的人纖弱的宛如羽毛,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更加美的讓人心痛,手挽着她的細腰,無瑕唇邊的笑容燦如雲錦,上一次忘記問她的名字,害他後來怎麽也找不到人,這次他不會那麽容易放手。
這麽靈動可愛的女孩,隻一眼便讓他深深挂念。
“蝶雪!”蝶雪迫不及待之勢推開無瑕環抱着的手,沖到桌前坐下,嘴裏嘟哝一句,要不是無瑕耳朵夠好,還真聽不到她說什麽,因爲才說完,小嘴裏就堵上了雞腿。
“你慢點,沒人搶你。”無瑕笑着自己也盛了一碗飯,拿起筷子替她夾了一個雞腿放在碗裏,又夾了些其他菜肴。
“謝謝你,對了,忘記問你叫什麽名字了?”蝶雪一個雞腿下肚,才有空想起對面這個見了兩次面的人到現在還叫不上名字的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一邊吃着飯一邊含含糊糊的問。
“你可以叫我無瑕。”無瑕笑嘻嘻的說,看她吃的那麽香,連他也覺得有些肚餓,才想起,這幾天擔心她醒不來,也沒吃過一頓安穩的,倒是現在真還覺得餓了,優雅的吃了起來。
“無瑕,這是哪?”肚子裏有了東西,說話也利落起來,蒼白的小臉露出詫異的目光,巧笑倩兮的看了看四周不解的問。
這裏應當是絕昊的皇宮,可是無瑕怎麽會在這裏,而且聽他說的她還是他撿到的,估計要不是他,她的這條小命可能就交待在這裏了。
不過他救了她,爲什麽不帶她出宮,若是無瑕願意帶她出宮,是不是會比她一個人奮鬥便利許多。
“這是皇宮,怎麽,被人打暈了,連記憶也不好了,忘記自己是個小宮女了。”無瑕呵呵笑着放下手中的碗筷,他一向吃的不多,雖然因爲看她吃的香也吃了點,擦過手後,看她烏黑的長發下,清瘦蒼白的小臉上顯得更大更清澈的水眸有瞬間的迷神。
手不由的伸過去輕撫了一下她的發頂,她的長發漆黑如墨,摸上去光滑,潤澤,很舒服。
“小宮女怎麽了?小宮女就可以被人無緣無故打暈,小宮女也是有尊嚴的。”蝶雪搖了一下頭,把在她頭上撫摸了一下又一下的手搖掉,看他的神色不會是當她小兔子來養吧,怎麽看都象她剛才在摸小兔子的感覺。
無瑕看她吃的小臉鼓鼓的,卻還有時間說話,倒不得不佩服她的能力,笑着應道:“小宮女在宮裏還真的沒什麽尊嚴,就算是給人打死了,也不會有人給你出頭,誰讓你是小宮女的呢!”
“什麽,你們血宮都是這麽草菅人命的,太過份了。”蝶雪哼哼了兩聲,不郁的把口裏最後一個雞肉咽下,摸了摸有些鼓脹的肚子,心滿意足的拿過邊上的濕巾擦了擦。
說起來,還是雞腿好吃,真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竟然餓到這種程度,跟以前天天稀粥鹹菜時有的一拼。
“蝶雪,想不想出宮?”無瑕看了看她的臉,小臉上依然蒼白的沒有血色,就算是才吃的飯,神色之間倒也疲憊的很,扶起她讓她重新靠在床上,替她墊好墊子,讓她可以靠着休息。
蝶雪靠好後,把邊上躺着的小兔子抱在懷裏,因爲被抱起,兔子似乎醒了,不舒服的扭動兩下,半睜開眼眸,看見是蝶雪,倒不再掙紮,乖乖的伏在她胸前,許是跟蝶雪一樣,一身是傷,所以特别容易疲憊,那雙淡綠色的眼眸中莫名的溫潤柔和。
溫雅的如同一個人一樣,自動的偎在她懷裏,似笑非笑的掃了邊上的無瑕一眼,然後重新閉上養神,邊上的兩個人正說話,倒沒注意到小兔子如此人性化的一面。
蝶雪是很累,不過聽到無瑕的話水眸一亮,唇邊露出絕美的笑,長睫扇動了兩下,期盼的看着無瑕,笑的妩媚嬌柔!
出宮,她是一直這麽想的,現在更加堅定,甯死也不願意再留在血宮中。
“無瑕,怎麽出去?”潋滟的眸光波光盈盈,幾分期盼和幾分渴望,側過來的臉差點撞到剛走過來的無瑕的俊臉。
“雪兒真的這麽想出去,不當那個有尊嚴的小宮女了?”無瑕向後退了幾步,坐下來自來熟的打趣道,笑盈盈的眉眼間,粉色波紋蕩了又蕩,煞是吸引人。
有尊嚴的小宮女,這皇宮就算是有尊嚴的妃子都不是人做的,她很累,不想被算計,隻想安安靜靜的等雷哥哥來找她。心緒滿懷,卻還得裝出言笑甚歡。
“無瑕,你真的有辦法帶我出宮?我真的不想在宮裏,在這裏不但專門被欺侮,還吃不飽飯,你知道嗎,我一天要幹多少活,每天起的比雞早,睡的比鬼魂還晚,吃不飽,穿不暖,沒事還被人記仇打悶棍,我在這宮裏活下來,可多麽不容易。”
蝶雪差點聲淚俱下,一手拉過無瑕的袍袖一邊還往小臉上抹了抹,苦大仇深的樣子讓無瑕的俊臉浮出了笑意,不過笑過後,唇角彎起陰狠的角度,他會查出那個謀害她的人,這次要不是他,她可真的沒命了!
想到這次她差點沒事,他的心竟寒悸了一下!
他一定要快點找出那個打她的人,不管怎麽樣,傷了她就不行,那張玉脂般粉嫩的小臉上淡淡的孤寂讓他明白她必定是有着故事的,但她不想說,他不會逼她的。
“喂,你怎麽回事,怎麽笑的這麽陰險,我說的是真的,沒騙你。”蝶雪說的起勁,無意間側目掃過無瑕時發現他笑的詭異,心裏一虛,下意識的聲音軟懦下來,擡起蒼白的小臉表示真誠。
抱着小兔子的手微微絞結起來,長睫扇動兩個,偷偷看了看無瑕,發現他看起來倒沒有生氣的樣子,才放了心,重又綻開了絕美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