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俊美無雙的樣子,雖然看起來比第一次見面時少了狠戾,隻眸底的無情卻是無法掩飾的。
這樣的他既便不冰寒卻也透出無盡的威淩!
那雙紫眸帶起的的淩厲讓她不由自主的心一寒,若是他知道她想逃走,不知道會不會直接讓她神魂俱滅,小臉幹巴巴的看着他,總覺得很有可能。
而想起這個她又有些心虛,心裏又從他人的感慨轉到對自己的哀歎上來。
“可是,可是.......臣妾不喜歡逆時令開花,花開的自然才好,人爲的圈禁她們的生長,多可憐!”蝶雪撅起唇,本來隻是借着感歎花奴的命運來勸絕昊,說到後來,竟覺得說的就是自己,聲音不自然的哽咽了起來。
她莫名的來到血界,然後就被圈禁在這個皇宮中,别說自由,就算想跟天界通個風,報個信也不能。
這種日子,她怎能不想着逃走呢!
更何況邊上這位君皇陛下,時面寒洌,時而溫柔,弄得她心跳狂亂,心律失常,但是卻讓她越來越害怕。
她不喜歡這種被圈養的生活,真的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不過這些現在她急不來,現在她隻想救那些花奴。
那些花奴過的是明知必死的生活,這樣的生活,何其悲哀,何其絕望!
那一雙雙木然的眼睛裏看不到生的希望,現在想起來依然讓人不能釋懷,以前,她連自己也沒辦法保全,現在雖然好象也一樣,但至少可以出言爲他們求求情!
若是能放他們一條生路,也算是對得起當日看到的那幕慘劇。
不過,她說的真的有用嗎!唇邊泛起淡淡的苦笑,至尊修爲,蝼蟻生命,在他的眼中,或許她也隻是一隻小蝼蟻罷了!
心裏忐忑,唯水眸期望的看着他,淡淡的悲苦和孤獨,眸底是怎麽也掩不住的脆弱和茫然,小小的身影在花叢中寂寥的讓人心疼。
“雪兒,若是真的不喜歡,那就叫人撤了花奴這個雜役。”絕昊幽深的紫眸看着她,然後才靜靜的說,溫柔的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妖娆一笑,衆花損落般的亮麗,在那麽多的絕世名花中,他才是最絕色的那株。
那抹紫色的亮彩,點出了最美的最高貴的色調,讓蝶雪瞬間又有了驚豔的感覺,再聽到他的話,臉色微微一紅。
蝶雪本想不到這麽幾句話就可以讓絕昊把花奴這個送死的職位撤掉,一時睜大美眸欣喜的看着絕昊,忽然覺得他雖然陰晴不定,倒也勉強算個好人。
這種想法一上來,她又無可避免的想到是不是可以求他放了她,反正她的出現本就是一個偶然,想的心動,連被他擁入懷裏也不自知,依在他胸前,自得其樂的想到,若是回到天界,雷哥哥一定驚喜莫名,這個時候若是跟雷哥哥提出來要嫁給他,不知道雷哥哥會不會同意。
這個想法,從五歲的時候,她就存在心上了,第一次看到那些打扮豔媚的女人沖雷哥哥羞答答的笑時,她就有了這個想法,她想嫁給雷哥哥,因爲在這個世上隻有雷哥哥才會理會她的痛,她的傷,她的快樂和悲傷。
“雪兒,在本皇懷裏,可不能想别的男人。”絕昊不悅的眯起紫眸,伸手擡起她的螓首,看着那雙有些迷離的水眸,聲音沙啞低沉起來。
一對璧人,仿若來自仙境,在這繁花美豔中,更顯得佳人如玉。
花園的一角,一道陰恨嫉妒的目光憤怒的看着蝶雪,那張嬌豔的臉近乎扭屈,手底的玫瑰花早就揉碎破裂一地,連花梗上的刺都被拔掉,手上血痕交錯,尚不自知。
“君皇,天帝二十八女,除了霞凝公主在血界,個個在天界,沒有聽說誰昏迷不醒,沒有蝶雪公主這個人。”書房内墨染把查到的消息報了上來。
這些内容實際上很多人都知道,不過卻沒有手裏的資料那麽詳細,天帝是五大位面上娶妃最多的了,除了帝後,後宮内美女如雲,不過卻無子,隻有二十八女,也稱天界二十八公主。
絕昊拿起墨染呈上的案卷,随意的翻了兩下,放在桌上。
“去查天界沒什麽沒有黑發墨眸之人。”絕昊站起身,合上面前一直在翻看的書頁,古舊的書籍泛起淡黃的顔色,帶着亘古的蒼茫,仿佛是一個看不清的智者,靜谥的站立虛空。
各界秘史,是墨染所有能到的最全的一本書,可是這上面同樣沒有關于天界爲什麽沒有黑發之人的說法。
五大至高位面雖說是以各界的特色發系爲主,但還是有其他發色的人存在,因爲五大至高位面不但有本界土生土長的人,還有從其他物質位面上飛升過來的人,這些人飛升上來成爲本地的人,并跟本地的人通婚,時日久遠,各種發色俱是存在的。
但唯有天界是沒有同時是黑發黑眸的人存在!就算是下界飛升上來的黑發黑眸的人,經過轉生池,自然也會改變發色。
本來隻是以爲天帝的一個嗜好,但現在看來,明顯不是這個原因。
墨染皺着眉頭看了看那本名界秘史,這本書在奉上來前,他看了遍,沒看出有什麽消息,倒是覺得蝶雪的身份可疑起來:“君皇,會不會雪妃娘娘不是天界的人?”
絕昊擱下手中的筆,緩緩靠向椅背,淡冷的笑道:“她是天界的人,靈魂内有天界的氣息。”
還有那個雷哥哥,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當就是那個熾天使長加雷,天帝最欣賞的傳人,據說是天帝最寵愛的小公主二十八公主的未婚夫婿。
“若她是天界之人,又知道帝源冠的一些事情,君皇還讓霞凝公主與她争鬥......”墨染遲疑起來,帝源冠雖然不太可能得到,但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知道關于帝源冠的事,這雪妃娘娘也算是個有用的,雖然在現階段比不上霞凝公主有用。
“隻要留下她的命就可以了。”絕暈紫眸倏的一凝,淡冷的瞥向墨染,站起身,緩步走到窗前,陽光從他身前照入,在他背後拉長出無情寒洌的影子。
“可是,君皇,霞凝公主下手,不一定能留活口。”有些事墨染不得不說,霞凝公主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個好相于的主,何況這次來天界,目地也不純,這幾天,君皇對雪妃的寵愛己經勾起了她的嫉恨,下手絕對狠戾。
“留她一命,其他随便。”絕昊沒有回身,負手而立,那雙深邃的紫眸異常幽冷,仿佛正醞釀着什麽,唇邊綻放出一絲絕美的笑,卻愈發寒冰。
“是!”墨染不敢再說什麽,君皇的意思己經很明顯,他怎麽會那麽不開眼多廢話,不過君皇的話明顯跟前幾的不同。
前幾天還是生死由命,現在的意思是要何她一命,墨染若是還聽不出話中的意思又不算血皇手下的第二号大臣了。
“君皇,接下來我們去哪?”雖然猜出君皇有些不同,但他可不敢亂說什麽。
“妖界。”絕昊唇邊的笑容,清涼淡漠,妖界的驚魂草,對于魂體的瘡傷,頗爲有效,去那裏看看也不錯。
妖界?墨染張大了嘴,一時驚愕的發不出聲,君皇竟然主動去往妖界,這實在是太.......太詭異了吧!
偷偷的看了看君皇的背影,心裏暗暗猜測,這雪妃在君皇心中的地位,怕連他自己也錯估了吧!
特地爲她去找驚魂草,又說什麽隻要留她一命就好!但君皇的事又不是他可以參合的,看起來隻能等君皇自己參透了!
血皇有事到其他界面去了!
蝶雪得到了這個消息,從床上一骨碌就爬了起來,連她最喜歡慢慢用的早膳也草草的吃完,絕昊不在這裏,那是不是就有希望逃出皇宮了。
隻要逃到宮外面,同樣種上雪月,等雷哥哥來找她,總比在皇宮中安全多了,絕昊溫柔的笑容後是她看不懂的深邃,總覺得那樣的他是不真實的。
可是明知道不真實,卻還是會沉醉在他的溫柔中!
危險,絕對危險!她要鍾愛生命,所以絕對會遠離危險!
現在機會來了!血皇不在,皇宮中誰會在意她,唇邊綻出小小的得意,心裏小小的舒了一口氣。
借故把香草打發出去後,蝶雪就把梳狀台前的一些環飾發钗全掃進了早就準備好的包袱裏,這些是以後立身安命的根本,反正血皇也不會在乎這些,她可不想再天天稀粥鹹菜過日子,怎麽着也要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
水眸描過妝鏡前的一個匣子,這個匣子很奇怪,跟她的那些描龍戲鳳的手飾演匣子完全不同,倒透着一些古色古香的韻味,連鎖眼吞口處的獸環都是她不認識的兇獸模樣,她桌上什麽時候有了這麽一個東西。
好奇的拿起匣子,-竟然發現匣口緊鎖打不開,白嫩的小手拿起來掂了掂,不是很重,放在耳邊倒騰了兩下再聽聽,也沒有聽到任何響聲,不會是空的吧!
不過看匣子的材質非金非玉也應當很價錢吧!不管了,也收起來!看看上面還有一個小挂飾,往腰上一挂,竟然還不錯,不大不小正好。
收拾好所有的東西,小包袱上面還特意的打了兩個死死,在身上比劃一下,滿意的笑了,不大不小正好,到時候就背在背上,落跑的時候也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