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粵雙手一攤:“可若是琳兒姑娘死在了曲國呢?陛下能證明琳兒姑娘是真的傷勢過重而去世,還是有人想要把這頂屎盆子牢牢的扣在我頭上,而人爲的讓她去世呢?”
曲殓陰恻恻的看着林菲粵:他剛剛就是這樣的想法,當然不是前者,而是後者。
隻要琳兒死了,那麽就死無對證,爲了兩國的和平,大越或多或少都會給莫霄煜這個大将軍一些壓力。
到時候自己提出要把殺人兇手帶回曲國懲罰,相信大越皇帝一定會答應。
可,究竟是哪一步錯了呢?
爲什麽現在一切都朝着他不可控的方向在發展。
林菲粵勾唇一笑道:“怎麽?陛下也沒有辦法證明對不對?所以啊,這琳兒姑娘還是要我們帶回去才行,爲了我自己的清白,我絕對會拼盡全力去救治琳兒姑娘的。”
“所以還請曲皇陛下,不用擔心!”
曲殓捏緊了拳頭:我擔心個鬼!
“朕勸莫将軍還有夫人乖乖聽朕的話,比較好,否則......”
曲殓不再假裝,撕下虛僞的面妝,露出其真實的意圖,沖着林菲粵還有莫霄煜威脅道。
林菲粵一聽,露出害怕的神色,曲殓有些得意的嘴角上揚。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便凝固了。
隻因爲林菲粵手中把玩着一個竹筒,那竹筒與普通的竹筒有些不一樣,有一頭,居然留了一個引線。
這東西一看就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林菲粵故意拿着竹筒炸藥說道:“說起來,這竹筒炸藥的威力好像也不是很大,最多也就隻能把這個營帳的裏的人全炸飛而已。”
莫霄煜含笑,滿眼寵溺道:“你手中拿着的那個威力可比之前那些好了許多,可不止是把營帳裏的人炸飛,就算是營帳外一裏地的人,都能被波及到。”
林菲粵瞪大了眼睛,一臉好怕怕道:“啊?這麽危險嗎?那我們在距離最近的,是不是得屍骨無存了?”
莫霄煜狀似思索一番後,一臉誠懇的模樣對林菲粵說道:“不止屍骨無存,直接就是挫骨揚灰啊!”
夫妻兩人就像是在唱雙簧一樣,而周圍那些官員,已經吓得瑟瑟發抖。
就連跟着曲殓的侍從,也有人動搖了。
“陛下,咱們犯不着與他們去争搶一個必死之人,陛下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有侍從上前來,對着曲殓耳語了一番。
緊盯着林菲粵,曲殓的視線,恨不得把她給吃了。
但,侍從說的很對:沒必要去搶一個必死之人!
原來,琳兒身上中了子母蟲,隻要有母蟲控制在手裏,想要讓身上中了子蟲的人什麽時候死,便什麽時候死。
曲殓盯着林菲粵看了一會,冷笑一聲:不是覺得自己能夠救活對方嗎?
那他就成全她!
等人到了大越,他就直接驅動母蟲,到時候,計劃依舊是如他想的那麽進行!
盡管心有不甘,但想到隻需耐心等待幾天,曲殓沖着圍着圈的士兵揮了揮手,士兵都退了下去。
“既然夫人這麽堅定,那三日後,我們再見!”
曲殓說完,便帶着人走了。
剛剛圍滿了的人,一下子褪去,倒是顯得整個帳篷都格外的空曠。
好一會後,林菲粵冷聲對奄奄一息的琳兒道:“琳兒姑娘,人都走了,不用在裝了吧?”
琳兒虛弱的睜開了眼睛,臉色蒼白的對着林菲粵道謝。
“不用謝我,我隻是有些不明白,你爲何要做的這般逼真。”
至少在林菲粵看來,做個樣子就好,插得那麽深的匕首,真的沒事嗎?
還流了那麽多血。
“我身上有蟲,陛下能感知到我的大概情況。”
林菲粵了然的點了點頭,随即問道:“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琳兒苦笑一聲,望向林菲粵:“接下來可能要辛苦一下将軍夫人了,盡管找到能爲我解蠱的人。”
“以陛下的性格,他既然已經看上了你,那麽就絕對會想盡辦法弄到手......我若死了......”
林菲粵聽到這話,微微皺眉,她剛才還一直在想,有那麽多離開曲國的辦法,爲何琳兒要用這種最傷害自己的方式。
原來,刺傷她自己,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拖自己下水,隻有這樣,才能保證她自己的生命安全。
林菲粵聲音忽然冷淡了下來:“琳兒姑娘如何肯定我就能找到爲你解蠱的人呢?”
聞言,琳兒着急道:“蘇望山身上的蟲被解了。不僅如此還重傷了陛下,想來你們那定是與一個神醫。”
說的太着急,牽動了傷口,血從傷口處涓涓流出,像是不要錢一般。
林菲粵見狀,歎了一口氣,望向,莫霄煜。
莫霄煜卻一副随她處理的表情,最後,林菲粵咬了咬牙道:“雖然你耍的這種手段我很不喜歡,但,我也不想看着你一條性命就這樣沒了!我答應救你!但是,之後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
一聽林菲粵真的願意救自己,琳兒别提多開心了,忙點頭。
于是,林菲粵率先讓人快馬加鞭趕回去,讓小染做好準備,自己與莫霄煜則帶着琳兒緊趕慢趕的趕回邊境。
小染收到信時,别提多興奮了,救治這種将死之人,是她最喜歡的一件事。
因爲隻有救治這種人,她才會有莫大的成就感。
當人一到大越駐紮營地的地方時,小染的銀針就率先落了下來。
另一邊,曲殓回去後,等着人來彙報,在聽到對方已經坐馬車離開時,曲殓嘴角帶着一抹陰冷。
算着時間,在琳兒剛到大越的地界上時,發動了母蟲。
這一邊林菲粵他們一到營地上,琳兒一下馬車,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
小染早就等候在一旁,見狀眼睛一亮,自信的勾唇一笑:“夠刺激啊!正好讓我來試試我自己的水平,看是我手快還是你的蟲快!”
說着,手下的動作也不停,快速的往琳兒身上紮着針,片刻,琳兒就被紮成了一個刺猬。
“行了,命暫時保住了,先把她扶回房間。”
小染交代一聲道。
經過小染時,琳兒氣若懸絲的對小染道謝:“謝謝。”
小染抹了一把汗:“不用謝我,你應該謝将軍夫人。”
如不是林菲粵提前讓她就在這等着,她肯定不會第一時間在這裏候着,爲救一個熟不謀面的人,這般拼盡全力。
不過,這種大汗淋漓的感覺,她并不讨厭就是了。
琳兒擡眼朝着被人群圍上去的林菲粵,眼中露出羨慕之色來。
小染一直注意着琳兒,好在,她眼中隻有羨慕,并無其他。
不然,小染不能保證自己到時候下手的時候,會不會留一手。
而另外一邊,曲殓本來自信滿滿的驅動了母蟲,本來以爲水到渠成的事情,卻受到了阻礙。
不僅如此,到後面,他甚至還受到了反噬。
“噗……”
一口鮮血噴出,曲殓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怎麽會......!”
“陛下,不要動怒!”旁邊的侍從忙大喊,然而,這情緒的事情,哪裏是這麽容易控制的。
曲殓又吐了一口血,下一秒,身子搖晃了兩下,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一旁的侍從,匆忙把人給扶住,大聲喊着,找來軍醫。
可随軍的醫生,醫術又哪裏會有宮裏的好,再加上曲殓這又不是病,而是毒!
“我們還是盡快把陛下送回宮中爲好。”有人影出現在了曲殓的床前,黝黑的眼眸盯着曲殓看了一會後,對侍從說道。
侍從認出這人是陛下的影衛,正是六神無主的時候,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忙對着影衛道:“可是這和談一事?”
影衛橫眉一豎:“和談一事不是有使節團嗎?這點小事哪裏能與陛下的性命相提并論,若是陛下有個三長兩短,你我有幾條小命夠賠的。”
侍從一聽,是這麽個理,連連點頭:“對,對對,大人說的對,就這麽辦。”
說着,侍從立馬讓人收拾東西,當天就帶着曲殓回了都城商城。
大越軍營之中,琳兒一到房間,躺在床上片刻就暈了過去。
林菲粵見狀,不免有點擔心的問小染:“她沒事吧?”
小染擡眸看了一眼:“死不了。”
林菲粵拍了拍胸口:“那就好。”
小染一愣,随即笑道:“我還以爲你是因爲擔心她的傷勢呢,敢情是擔心人死在你面前啊?”
林菲粵瞪了小染一眼:“我當然也擔心她的傷勢。”
“是嗎?我怎麽覺得你隻是擔心人會死在這?”
小染打趣道。
林菲粵歎了一口氣:“這個我也擔心,你是不知道......”
林菲粵把和談中的事情說了一遍,小染一聽,微微蹙眉:“這般算計你,你還幫她?”
林菲粵望了一眼就算在睡夢中,眉頭也沒有松過的琳兒道:“終究也是個可憐人,左右對我也沒有多大的損失。”
小染聽聞,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便盡力救她吧,等她醒了以後,我們就趕緊把這燙手山芋給丢出去。”
林菲粵聽罷,好笑的應道:“好,都聽小染大夫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兩人的談話,吵着琳兒休息了,剛剛睡得好好的人,這會卻突然掙紮起來。
“陛下,奴錯了,奴錯了,您息怒,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