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一聽愣在了原地:是啊,她一直都是自由之身,可她爲什麽沒有走呢?
一開始是因爲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被莫霄煜拒婚,在得知莫霄煜愛上一個老女人的時候,她還暗自竊喜了一番,覺得他眼瞎。
可後來得知他娶了一個與自己一樣的妙齡少女後,她身爲公主的自尊,便愈發的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賭這一口氣跑來了大越,卻不想被人給賣到了這偏遠的地方來,當也是如此幸運的與他相遇。
隻一眼,煙雨便知道自己的所有不甘心,都是因爲自己沒有真正的放下這個如天神一般的男人。
奈何,男人的眼中沒有自己。
可後來呢,爲什麽沒有走?
主要還是她第一次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價值,周圍的人,對着她笑,并不是因爲她公主的身份。
與她談話,也不會帶着小心翼翼。
對她和善,也都是出自真心。
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憑借着雙手賺來的。
“我才不走呢,你們是不是怕我看到你們的溫泉小鎮是如何落成的,然後偷師回黎國?所以想趕我走?”
煙雨狠狠的瞪了林菲粵一眼,盡管這段時間的相處,知道林菲粵不是這樣的人,但嘴裏不好聽的話,依舊如豆子一般脫口而出。
林菲粵沒有生氣,反而笑着道:“你别說這還真是個好主意,雪山的另一頭黎國,肯定也有溫泉。”
煙雨一愣,怎麽都沒有想到林菲粵會這般說,她還以爲林菲粵肯定會恕自己呢。
相視一眼,林菲粵微微一笑,兩人居然真的如好友一般,一笑泯恩仇說到底,兩人也沒啥仇,真要算仇的話,大概也就是煙雨吓唬林菲粵的那次。
借着這個機會,林菲粵問出了自己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
“你第一次給丁謀的餅幹裏,爲何會有蠱蟲?你也會蠱?”
這是林菲粵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她是黎國的長公主,黎國皇室沒聽說會這玩意兒的。
煙雨一聽滿臉驚訝:“什麽玩意兒?蠱!我怎麽會那東西,那種密密麻麻的蟲子,惡心死了!”
林菲粵愣在了原地,回想之前煙雨每次看到蟲子時的表情,便知道她沒有說謊,一個能被自己扯面具就吓暈的人,哪裏有膽量去弄那麽恐怖的東西。
可,若不是她,那......
“你剛剛說給丁大哥的餅幹裏有蠱蟲!”
煙雨後知後覺的才意識到林菲粵說的話裏的意思,驚訝不已。
“那,那丁大哥有沒有事?”
她當初隻是覺得這些沒有見過女人的士兵很好收買,想要收買丁謀成爲自己的幫手,從未想過加害他。
林菲粵聽罷,笑了笑:“你不惱他了?”
煙雨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他的心思,但是.....,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她的身份擺在那裏,黎國雖然是小國,但她好歹也是個公主啊.....
“沒事,我等你。”
不知何時丁謀站在了煙雨的身後,輕輕對煙雨道。
煙雨聽罷愣了愣,轉身看向丁謀,兩人脈脈含情。
林菲粵功成身退,站在不遠處莫霄煜的身旁,依偎在他的身側。
“問到你想問的了?”
莫霄煜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林菲粵搖了搖頭:“煙雨看起來什麽都不知道,就是不知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無意識的不知道。”
林飛說這話時,表情有點沉重,莫霄煜一頓道:“你是擔心,她被人下了蠱?”
林菲粵點頭,隻有這樣才說的過去,畢竟在這裏的,隻有煙雨一個外人,若說有同謀的話,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曲國對大越的滲透已經如此之深了。
但要真是這麽深的滲透,也不至于讓他們對遠在千裏之外的林秀梅一家動手。
顯然,事情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不過現下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倒是要先想想煙雨怎麽辦。
要真的如他們想的那樣,被人下了.....
事情不宜久拖,翌日清早,丁謀還有煙雨就被叫到了主營帳内。
“小姐,你叫我?”煙雨有點忐忑的看着林菲粵。
昨天她才攤了牌,該不會今天就要把她給送走吧。
林菲粵笑了笑道:“你也别叫我小姐了,你這身份多喊我一聲小姐,我感覺我要多折一天壽啊。”
煙雨一愣,猶豫的喚了一聲:“菲粵?”
林菲粵倒是沒想到煙雨會這麽喊,身子一僵,煙雨立馬意識到自己喊錯了,忙道:“對,對不起,我,我很少有朋友,不知,怎麽互相稱呼,所以......”
林菲粵笑了笑,既然煙雨把她當朋友,那這麽喊,似乎也沒什麽關系:“煙雨,你就這樣喊,挺好的。”
煙雨一愣,喜笑顔開道:“嗯。”
兩人寒暄了一番。
便開始步入正題。
林菲粵喊他們二人過來,主要是因爲想要爲煙雨一下身體。
當煙雨與丁謀聽完林飛他們說的,兩人都一臉驚愕。
煙雨更是着急道:“那,那我有沒有做什麽傷害你的事情?”
林菲粵一愣,随即拉着煙雨的手道:“你應該問,這東西對你的身體有沒有影響,而不是擔心我。”
煙雨一愣,随即道:“這麽久了我也沒事,想來影響應該不大,但……”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菲粵給打斷了:“不是影響不大,而是對方還沒有對你做出什麽事來。”
這東西一旦影響大了,那基本就是病入膏肓了,哪裏還有救治的可能。
“煙雨,你就讓夫人爲你看看,若是無事,我們這心裏也好放心些,若是有事......”
丁謀頓了頓,随即滿臉堅定道:“若是有事的話,我就陪你一起去曲國,把那下蠱之人找出來五馬分屍!”
煙雨聞言笑了笑,林菲粵與莫霄煜則對視了一眼,沒有戳破丁謀這不現實的幻想。
爲何說是幻想呢,主要還是因爲煙雨在曲國接觸到了許多的人,沒人知道,這其中究竟誰是蠱師,想要找到下蠱之人,何其困難,猶如大海撈針。
“想法很好,不過要先把命保住了再說!”
莫霄煜冷然道,丁謀一聽,抓了抓自己的腦袋,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說法有多不現實。
“那,要怎麽做?”
煙雨看向林菲粵,有些害怕的問道。
她雖然沒有見過蠱蟲是什麽樣的,但是聽名字也知道,肯定是蟲子。
對于那種小小的蟲子,她向來沒有什麽免疫力,也不知道自己待會能不能忍不住不叫出聲來。
林菲粵看出了她的害怕:“别擔心,還不一定有蟲呢。”
“你要是害怕的話,就閉上眼睛,有我在呢。”
丁謀接過林菲粵的話。
煙雨點了點頭,随後,真的很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看這兩人這般信任對方,林菲粵跟莫霄煜由衷的爲兩人感到高興。
随即,她喊出了金蟬子,金蟬子蒲扇着兩隻金色的小翅膀,圍着煙雨轉悠了一會,金色的翅膀上更是有金色的粉末灑落在煙雨的身上。
“唔......”
刹那間,煙雨隻覺得全身奇癢無比,想要動手去撓,卻被丁謀狠狠的給抓住了手臂。
緩緩睜開眼的煙雨,滿臉哀求道:“丁大哥,你讓我,讓我撓一撓,就一下......”
林菲粵忙對着丁謀搖頭,然而看着苦苦哀求的煙雨,丁謀心下一軟。
下一秒,煙雨就掙脫了他的手臂,雙手狠狠的撓向了自己的脖頸,絲絲血迹被她扯出,看的觸目驚心。
林菲粵大喊一聲:“丁謀!”
随着林菲粵的一聲大喊,丁謀連忙死死抓住了煙雨的手臂。
無法得到緩解的煙雨,猶如一個失去理智的野獸,不停的對着丁謀攻擊。
丁謀隻悶聲把那些傷害都咬牙撐着。
“阿羽!”林菲粵喊了一聲一直站在一旁不吭聲的莫霄煜,莫霄煜快速的掏出一把匕首,在煙雨的手心劃開了一道傷口。
頓時血順着那道口子流出,金蟬子則在那附近不停的旋轉。
林菲粵則緊張的盯着那流出來的血。
盡管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麽,但丁謀隻管死死抱住發狂的煙雨:“沒事了沒事了,馬上就好了,馬上就好了。”
像極了我們小時候打針掙紮的時候,父母哄騙我們時的模樣。
林菲粵隻看了一眼,便全神貫注在煙雨的手掌上,手掌的血好似要流
盡一般,居然沒有絲毫要愈合的模樣。
等了好一會,總算是等到一隻肉白色的蠕蟲,從煙雨的手心鑽出。莫霄煜見狀,在林菲粵動手之前,眼疾手快的把那蟲子裝進了一個罐子裏。
然後,再把罐子遞給林菲粵。
林菲粵忙把準備好的火折子給丢了進去,一股難聞的味道從罐子裏傳
了出來,她這才松了一口氣,手忙腳亂的給煙雨包紮。
煙雨早在那蟲子鑽出時,就回過了神,看着那細長肥胖的蟲子居然是從自己的手心鑽出的,煙雨直接吓得暈了過去。
這會,就算林菲粵手腳粗魯,也沒把她弄醒。
包紮完,林菲粵就讓丁謀把煙雨抱回了她自己的住處,自己與莫霄煜則繼續在主營帳中。
“你剛剛明明可以攔住煙雨的。”
林菲粵有點不高興的看向莫霄煜。
以莫霄煜的身手,煙雨就算是掙脫了丁謀的手,莫霄煜也有能力第一時間給控制住,可,他卻隻是站在那看着。
莫霄煜挑了挑眉道:“你希望我抓别的女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