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知州大人還有雪滇府的一應管事官員,全部入了牢,他們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手上不幹淨。
當然,這世道兩手幹淨的官員,早就已經被排擠的告老還鄉了,哪裏還有一隅之地。
秦老大交代的很徹底,從他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把控整個雪滇府的,都一一交代了。
不過,真的如他自己所說,秦老六并沒有參與到這場政治之中,但他本身是個沒腦子,又被寵壞的。
做的事情,那也是罄竹難書,雖不至于像秦老六那樣嚴重,但也注定了一輩子都要老死在獄中。
原來整個雪滇府,知州大人與秦老大二人,合謀,對下,假報朝廷每年對州府的征收,加重百姓的賦稅,緻使周邊許多百姓衣不果腹。
對上,每年假報征收情況,年年對朝廷說鬧災,收成不好,請求朝廷播糧。
就連朝廷播下來的土豆番薯,兩人也合謀,瞞着整個州府的人,低價賣了出去,得來的銀錢,全部放在知州大人的銀庫裏。
上下,兩邊的錢财全被他們給撈走了不說,對外還一副清廉公正的模樣。
這種人才是真正的蛀蟲!
至于其他的官員,或多或少都有牽涉其中。
真正該如何判定,那都是皇帝的事情,莫霄煜隻把事情的經過全部給上報了一遍罷了。
而皇宮之中收到這封信的皇帝,擡眼看了一下禦書房中多出來的莫老夫人,神色莫名。
隻因爲現在莫老夫人跪在那,求他,讓他下聖旨,讓莫霄煜納妾。
還是要先斬後奏的那種納妾!
說起來都是荒唐!
一國之君被這般要求,皇帝冷然一聲,狠狠把手中的信件扔在了地上。
莫老夫人見狀一愣,跪着的身子抖了抖。
大概,這才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除了是她的侄子外,還是一國之君!
而自己的要求,有多麽的荒唐!
想起太後對她說的話:皇家,對國公府,太過厚待了,以至于你們忘了自己的身份!
皇帝眼眸冰冷的看着地上的折子:“哼!一個個的都沒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裏,不是陽奉陰違就是擅作主張!更甚的,還有蹬鼻子上臉!”
這後面一句說的,可不就是莫老夫人麽,莫老夫人抖的,都快成篩子了。
皇帝見狀,威吓的目的達到了,便沖着旁邊的貼身公公揮了揮手,公公了然。
慢悠悠的走到莫老夫人跟前,小聲在她耳畔道:“老夫人,您也看到了,陛下這些天煩心的很,您要不改日再來?”
莫老夫人忙點頭,她已經後悔的腸子都青了,也算是明白爲什麽太後那裏明令禁止不讓她去了,原來,皇家已經與他們國公府生了嫌隙。
她剛才要是再繼續的話,指不定.....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莫老夫人再次抖了一下,起身的時候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好在公公眼疾手快,忙扶住了,出去的時候還特意叫了兩個小宮女在一旁扶着,把莫老夫人給送出了宮。
皇帝見狀,忍不住歎息一聲:他這皇帝當的,着實憋屈。
可奈何莫霄煜是他的得力幹将,少了莫霄煜,他就相當于少了雙臂,盡管上面有些許虱子,讓他瘙癢不已,但卻都隻能忍着。
這也是剛才爲何故意那般,隻爲讓莫老夫人有個台階下。
公公把莫老夫人送出了禦書房,回身來爲皇帝把地上的奏折給拾了起來。
“陛下爲何這般氣惱?”
雖然剛才皇帝的一番所爲有些許的假意在裏面,但更多的是真的生氣。
公公關心的問道。
皇帝一聽公公提起這個,就氣不打一處來:“莫霄煜一到雪滇府就不安分,這不,剛來的奏折,把雪滇府給端了,讓朕派人過去接收呢!”
公公一愣,随即捂着嘴笑道:“陛下,您這應該高興才對啊,莫将軍又爲咱們大越拔了一顆毒瘤,以後咱們大越隻會越來越好,越來越強大,未來說不定稱霸整個天下。”
公公的話,顯然取悅了皇帝,皇帝一改剛才的怒意,多了一絲笑容。
“你說的對!來人,傳旨。”
皇帝這邊,就隻是一個小插曲,絲毫對林菲粵他們那沒有任何的影響。
在得知皇帝那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有人派下來,索性,林菲粵與莫霄煜就在雪滇府多待了一段時間。
兩人也沒閑着,準确的說是林菲粵沒有閑着。
她觀察了一番雪滇府的地理位置,發現這裏是整個大越的腹部的位置,按理來說應該是很好發展才對,卻因爲雪山影響了天氣,寒冷異常,導緻這裏的農作物産量不高。
但是土豆卻不受這些的影響,就算是白雪皚皚的雪山上,隻要白雪下有泥土,就能種上土豆,也能收獲土豆。
再加上她計劃的溫泉小鎮建成的話,那未來這一塊發展絕對不會差。
而雪滇府正好可以作爲中轉站來使用,就類似于現代的車站一般。
若是能有公共的交通工具,每天直達到溫泉小鎮的話,那每天的客流量不可估量,畢竟那裏場地有限,無法做到,在同時容納那麽多馬車與遊客。
更重要的是,這也能讓周邊的一些中層富裕一些的人家,也都來的起溫泉小鎮。
那麽面向的人群也就更廣泛了一些。
一想到能弄出公共馬車,林菲粵眼眸就亮了,她像是找到了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一般,廢寝忘食的研究了起來。
連着兩天,沒有與之同床共枕的莫霄煜不高興了。
這天,第三天的時候,林菲粵再次說要晚睡時,莫霄煜二話不說直接把人給抗在了肩頭。
“莫霄煜!你做什麽!放我下來!”
書房出來,一路上都是士兵守衛,看着這一幕,一個個都低頭默不吭聲。
因爲林菲粵此時不再是男裝打扮,恢複了女裝,士兵們也都以爲将軍是因爲林飛是女子,才這般照顧,更是深陷其中。
一個個的在對原來的将軍夫人唏噓的同時,又覺得理所應當。
此時更是覺得那是兩人,在打情罵俏,沒有一人出手相助。
林菲粵蹬腿錘背,弄的自己累得氣喘籲籲,正主,卻沒事人一樣。
索性,她也不掙紮了,等莫霄煜把她放到房間裏的床上時,林菲粵冷着一張臉不說話。
“你都兩日沒有陪我一起睡了。”
林菲粵等着莫霄煜跟自己道歉,結果卻聽到莫霄煜委屈巴巴的聲音傳來。
一擡眼,就看到在外面威武雄壯的莫将軍,在她這,卻跟個孩子一樣,撒着嬌。
林菲粵心中一動,剛才因爲莫霄煜不打招呼,直接扛着她走,讓她覺得不受尊重的想法,頓時煙消雲散。
“對不起,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是啊,她已經成親了,這般冷落莫蕭羽,好像是有些說不過去。
莫霄煜搖了搖頭:“這都是其次的,倒是你繼續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住的。”
林菲粵尴尬的點了點頭,她又不好意思說,自己在現代的時候,經常爲了追究追通宵。
還有爲了趕報告的時候,更是連着好幾天通宵。
都習慣了。
不過,有人心疼的感覺,真好.....
林菲粵揚了揚眉:“那好吧,看在你是爲我着想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
莫霄煜像是一隻大狗狗一般,湊到林菲粵的跟前,讨賞:“既然這樣的話,那娘子,是不是也應該爲爲夫着想一下?”
林菲粵一愣,随即感受到了什麽,臉頰一紅,微微點頭,莫霄煜喜笑顔開,兩人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一夜好眠。
等林菲粵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中午,她伸了個懶腰,已經很少有睡的這麽晚起來的,她都有些不習慣了。
起身後,身旁立馬就多了一雙拿着她繡鞋的大手,擡眼,是莫霄煜。
“你今天沒出去?”
這些天莫霄煜一早就出去牢裏,大概是審問其餘的那些個官員,畢竟主犯已經知曉是哪些人,剩下的就是從犯。
林菲粵自然的看着莫霄煜爲她細細的把繡鞋穿上,然後爲她找來衣裳,一一爲她套上,随後,更是站在梳妝台前,爲她畫眉束發。
林菲粵看着做這一系列事情熟練自然的莫霄煜,頓了頓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爲什麽會這般想?這世上哪裏還能在找出比你更有用的人,不僅找出了能讓百姓免于挨餓的食物,現在更是能弄出讓人們不再懼怕寒冷的方。”
“要是這樣的你都是沒用的,那我這個隻知道爲夫人挽發的将軍,不是更加沒用了麽?”
一番話,說的林菲粵無言以對,她聽的有點心虛,畢竟莫霄煜說的那些,其實并不能全是她的功勞。
這,都是華夏上下五千年老祖宗們留下的智慧結晶。
她不是農業專業的,不然,來一手雜交水稻的話,就能像袁爺爺一樣,造福更多的人。
莫霄煜可不知道他的小娘子腦子裏在想什麽,隻認真的爲林菲粵挽着發,這次,他換了一個發髻。
“你這跟誰學的?”林菲粵望着鏡中梳妝整齊的自己,摸了摸那略有點複雜的發髻問莫霄煜。
莫霄煜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喜歡嗎?以後,你的發都由我來挽可好?”
林菲粵點頭,雖然不是很明白莫霄煜的這癖好,但,總歸他挽的也很好,爲何要拒絕呢?
于是兩人就一個挽發一個坐着,都能甜出蜜來。
“小姐,将軍,該用膳了。”
屋外傳來一抹略帶熟悉的聲音,林菲粵有些驚訝的看向莫霄煜。
莫霄煜笑了笑:“進來。”
喊了一聲後,煙雨帶着人,把早膳送了進來。
魚貫而入的丫鬟,帶着食物,把整個餐桌都擺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