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莫言正在逗弄他圈養的鴿子,他的院子,俨然一個鴿子養殖場。
一隻隻肥美的鴿子,不怕生的,趴在莫言的腦袋上。
頭上也頂着一隻鴿子的莫霄煜滿臉黑線的走過來:“你這院子怎麽回事啊?”
一段時間沒來莫言的院子,他都不知道,居然被他給弄成了這麽一副鬼樣子。
哪裏還有一點世家公子的優雅!
“小叔!你這怎麽來了?”
莫言完全沒想到莫霄煜會來,忙把莫霄煜頭頂上那隻膽大包天的鴿子給拿下來,還好沒有在莫霄煜的頭上拉屎。
剛慶幸完,啪嗒一聲,莫霄煜的肩膀上,多了一坨白白的不明物體。
強忍着怒火的莫霄煜,給了莫言一個暴栗!
“你說你養什麽不好,偏要養這些玩意兒?你養就算了,居然還養這麽多!我看你是存心跟我過不去!”
莫霄煜一邊數落,一邊拿出一張暗黃的紙巾來,擦掉自己肩膀上的鳥屎,随即丢在了地上。
莫言看着那地上的紙巾,滿是好奇,他剛剛看是看的仔細,那東西很柔軟,不僅如此,擦拭的時候,也沒有吧綢緞的衣裳給弄壞。
顯然,不是書寫所用的宣紙。
莫言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抓莫霄煜的衣裳,卻被莫霄煜給避開了。
“你手,剛剛才摸了鴿子。”
莫霄煜滿臉嫌棄,莫言呵呵笑了笑,叫來下人,拿濕毛巾擦拭了一下後,莫霄煜這才問他:“有什麽事,說。”
“小叔,你剛剛丢的那個是什麽?”
莫霄煜偷偷勾唇一笑,但面上不顯,掏出蘇望山給他的牌子道:“那你先跟我說說,這是什麽。”
莫言一見到那東西,就愣住了,接過牌子,不确定道:“小叔,你是怎麽有這個的?難道,你把蘇丞相給殺了?”
說的時候,莫言還東張西望的一番,确定沒人後才說的。
然而他沒有想到,在他院子後面,有個人正好隐約聽到了這句話,她驚訝的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莫霄煜又給了莫言一記暴栗:“你這說的什麽鬼話,殺人可是要償命的,更何況是一朝之相,我若真殺了他,還能這般安然站在這裏同你說話嗎?”
莫言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不是就不是嘛,他也不過是開個玩笑,小叔也真是的,下手這般重,感覺頭上多了兩個包。
莫老夫人趕來時,就看到國公夫人這幅模樣,嫌棄的不行。
直接推開國公夫人,自己率先走了進去。
“羽兒!林菲粵的事情,你就随她去,可别拉着言兒做錯事啊!”
顯然,莫老夫人什麽也沒聽到,隻腦補了許多東西。
莫言眼疾手快的把牌子給收了起來,莫霄煜見狀,挑了挑眉,沒有去搶,而是望向莫蕭老夫人。
“娘,你怎麽來了?”
莫老夫人恨鐵不成鋼道:“我能不來嗎?我若是不來的話,你是不是準備帶着莫言一起去大理寺的牢裏去救人?”
莫霄煜微微皺眉道:“娘,你這都是聽誰說的?亂七八糟的。”
他要救,那也是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救,怎麽會讓林菲粵已經被關押進守衛重重的大牢之中後,再去救人呢,他又不是傻子!
奈何,在莫老夫人眼裏,他還真就是個傻子。
“你别管我誰說的,我就問你,你來找言兒做什麽!”
莫老夫人厲聲道。
莫霄煜沉了沉眸,沒有說話。
莫霄煜這一沉默,這下,着急的就不止是莫老夫人了,一直在一旁觀望的國公夫人,這下也坐不住了。
“小叔!你怎麽能這樣呢!言兒還是個孩子啊,劫獄還是去劫大理寺的獄,你這是要把言兒往火坑裏推啊!”
國公夫人大聲的哭喊道,要是以往,國公夫人若是敢這樣對莫霄煜說話,還是當着莫老夫人的面,莫老夫人不跳腳才怪。
但這次,她隻臉色有點難看,倒沒說國公夫人什麽。
莫言被自己奶奶還有娘,這一通說,滿頭霧水。
“祖母,母親,你們在說什麽啊?小叔并沒有叫我去劫獄啊?”
莫言感覺自己好像掉線了,怎麽大家好像說話都不在一個頻道上?
莫霄煜黑着一張臉,沖着莫言道:“你把紙條上我要的給我送到将軍府。”
說完,莫霄煜也不再說話,徑直離開了國公府,竟然一個個的都不待見他,那他待在這也沒意思。
莫言還想說什麽,卻被國公夫人給攔住了。
她一把拉住莫言道:“小叔給你的是什麽紙條?給娘看看?”
莫言躲閃開來:“娘,沒什麽,就是一件尋常物件,小叔不方便去買,讓我去買而已。”
國公夫人一臉狐疑,不怎麽相信,但莫言态度很是堅決,若她繼續堅持的話,那他們母子二人的關系,隻會更僵!
“行行行,若隻是買東西,你去去也無妨,但是,絕對不能跟你小叔一起去做劫獄的事情,知道嗎?”
國公夫人一再叮囑,莫言無語道:“母親!究竟要說多少遍你才相信啊!小叔并沒有要去劫獄的打算!”
“你還想騙我!我剛剛可都聽到了,你們說,說蘇丞相被莫霄煜殺了!”
國公夫人這話一出,不僅是莫言,就連莫老夫人都一把上前狠狠沖着國公夫人揪着:“你個毒婦,滿嘴噴糞!說的那叫什麽話!”
國公夫人連忙躲避,然後沖着莫言道:“言兒,你剛剛與小叔,是不是說了,蘇丞相被殺了的事情?”
莫老夫人一聽,作勢就要上前來對着國公夫人扭打。
莫言隻覺得心煩不已,敢情,剛才他母親,居然在門後偷聽?
就是不知她偷聽了多少!
“夠了!”
腦子如陀螺一般轉動,莫言煩躁的大吼一聲。
莫老夫人被吓得一抖,摔在了地上,兩腿抽了抽,暈了過去。
這可吓壞了在場的母子二人,忙叫丫鬟小厮來,整個國公府,從莫蕭羽離開後,雞飛狗跳的。
而另一邊,林菲粵則清閑不少,她與趙雨岚,仗着皇帝走時說的話,不僅讓獄卒給他們做了一個竈房不說,還布置了卧室。
小日子簡直不要過的太好。
望着敲敲打打,在按照兩位夫人的要求做改動的獄卒,獄長滿臉的不忍之色。
轉頭小心翼翼的看向站在一旁的王公公:“王公公,這樣真的好嗎?”
王公公細細的眉毛一豎,挑着眼道:“有什麽不好的?陛下都說了,隻要不是過分的要求,都可以滿足,他們這種要求過分嗎?”
獄長一聽,忙搖頭:“不過分不過分。”
王公公點了點頭:“是呀,那有什麽不好的,讓你的人加快速度!你也趕緊去幫忙。”
無奈,獄長隻好也加入到了隊伍之中,而另外一邊的趙雨岚與林菲粵>兩人則湊在一起寫寫畫畫。
王公公見狀,腦中閃過陛下走時對他的交代:“密切關注林菲粵的動向,有什麽異常都要留意,都要與朕彙報。”
王公公悄悄捏了捏自己的手,握成了拳頭,随即露出一抹谄媚的笑容來。
“蘇夫人與莫夫人這是在做什麽呢?也讓咱家看看呗。”
一副大家都是好姐妹的姿态,讓本想拒絕的二人,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把手中畫好的東西遞給對方,王公公拿着那圖紙,看了老半天,左看右看,愣是沒看出來,到底是個啥。
“呵呵,兩位夫人,這,這是個什麽東西?”
林菲粵解釋道:“這是一個Iogo。 ”
這解釋一說,王公公更加一頭霧水了。
還是趙雨岚爲他解了惑:“王公公,這就是個招牌的簡化,以後,但凡是我們蘇家出品的茶包,都會标上這個。”
王公公聽的一頭霧水的,不過細細看那所謂的露狗,歪歪扭扭的蘇字,倒是有一些味道。
就在這時,獄長灰頭土臉的走了過來,原來是竈房弄好了。
一聽這話,林菲粵與趙雨岚都喜上眉梢。
兩人到竈房一看,鍋碗瓢盆一應倶全,還專門給他們搬了一張審訊用的長桌,給他們做料理台。
不仔細看環境的話,都沒人能想到,他們這是在獄中。
一看到嶄新的竈台,趙雨岚就蠢蠢欲動了起來。
她袖子一卷,就想動手準備吃食,林菲粵見狀,忙讓她等等。
趙雨岚一臉狐疑,半響,林菲粵從她簡單的行李中,找到了一塊圍裙。
“這是送給你的。”
林菲粵拿着圍裙遞到趙雨岚的跟前,這是她當初在趙雨岚幫她一起繡嫁衣的時候,就準備要送給趙雨岚的。
雖然上面的刺繡不怎麽樣,但是造型跟現代的圍裙,還是沒有區别的。
隻是當她拿出來時,周圍的人,都露出怪怪的神色來。
“怎麽了?這個是圍裙,套着的話,在竈房裏,就不容易弄髒衣裙。”
林菲粵奇怪的望着衆人,她這一解釋,總算是讓有些奇怪想法的衆人都稍微理解了一些。
趙雨岚接過圍裙,套在自己身上,擡手看了看,确實不錯。
正好遮擋住了最容易被油煙濺到的位置,就是上面的圖案,她沒看懂。
“那個,這上面是我繡的,本來想繡隻貓的,結果......”
結果繡成了四不像。
林菲粵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趙雨岚一聽,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不少:“這是你親手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