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不解道:“那是用來做什麽?”
紙張除了拿來書寫還能用做什麽呢?
林菲粵笑而不答,其他兩位也是互相看了看顯然不知道林菲粵是要做什麽。
好一會,林菲粵才道:“你們隻管去做,我的要求,就是軟,顔色先不要求,其次就是成本,成本不能太高。”
畢竟她優先要做的就是廁紙,自然不能用太高成本的,等技術成熟了,可以再考慮成本提高,質量提高。
這話一出,幾個師傅頓時愣住了,這造紙成本可從未低過,最普通的宣紙,價格都不菲的原因,也正是因爲工序複雜,人工成本過高。
更别說流沙隻見之類的了,其工序不僅繁瑣,還都保密。
這也是價格居高不下的原因。
可,将軍夫人這意思,難道不是做宣紙?
蔡墨不愧是年輕人,腦子轉彎就是快,他沉思一會道:“夫人的意思難道是要做毛邊紙不成?”
毛邊紙,價格低廉,成本與工序都不負責,但是,卻因爲其顔色灰暗,沒有任何抗水性,常被用來當做練字時所用。
别看毛邊紙價格低廉,但那也是相對于宣紙而言的,對于普通百姓來說,價格也并不便宜。
況且這種毛邊紙的工藝不複雜,會的人太多,他們做這個,并無優勢。
好在,林菲粵搖了搖頭,這讓蔡墨松了一口氣。
“那夫人想要做的柔軟的紙張,可有頭緒?”
林菲粵想了想道:“我隻知道與造紙的過程很相似,首要的也是要先造漿。”
“那夫人可知用的什麽材料?木漿,草漿還是竹漿?”
蔡墨繼續問。
林菲粵反問道:“這幾種哪一種成本最低?”
蔡墨一愣,随即道:“自然是草漿。”
草,城外遍地都是。
但,草漿做出來的顔色上基本都會偏黃,偏暗。
林菲粵倒不在乎這些,現在她最想要的不過是把這衛生紙給造出來。
幾人讨論了一會,林菲粵決定找個時間去一趟蔡家,看一看他們怎麽造紙的。
她光有理論,根本沒有實踐。
好在蔡家祖孫三人,對林菲粵這異想天開的想法,沒有絲毫排斥,反而很是積極配合,尤其是蔡墨。
這小夥子,别看菜十五六歲,腦子可轉的快了。
林菲粵不過是稍微提示了幾句,他就已經想到了,可以用來做什麽,在後面談話的過程中,眼睛一直都在發亮。
忙碌起來的時間,過的飛快,金蟬子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那一盤子的金子,還是其他什麽,居然一天比一天精神。
這天,就在林菲粵剛從蔡家回來時,看到府裏安靜一片。
一走進去,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一道尖利的嗓音沖着林菲粵撲來:“哎呦,将軍夫人的架子可真大,咱家在這可是等候多時了。”
來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帝身邊得力的太監公公,之前她還是林秀梅的時候,可沒少遇見他。
不過對着太後喜愛的蘇家一家人,這位公公可從未這般過。
林菲粵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望了那公公一眼,便恭敬道:“飛越來遲,還望公公贖罪。”
公公冷哼一聲:“果然如國公夫人說的那般,是個沒有禮數的。”
林菲粵一愣,沒有接話,見狀,公公也不再廢話,便道:“五日後,是太後壽辰,太後不想大肆操辦,隻想邀請朝中幾位大臣到宮中一續,這是宮帖。”
林菲粵接過,随即讓身旁的丫鬟給了公公一個荷包。
公公一直闆着的臉,這才有了一絲笑容,尤其是那入手的重量。
待那公公走了以後,丫鬟癟嘴不解道:“夫人,這公公這般嚣張,爲何還要給他這麽多?”
依她看,就該給了一二兩銀子打發了就是。
林菲粵笑道:“都說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今天,不過是損失了些銀兩,他日,便能少生許多事端,何樂而不爲呢?”
丫鬟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時,一旁一個年輕貌美的丫鬟,滿臉崇拜道:“哇,夫人好厲害!”
林菲粵擡眸望去,這丫鬟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莫霄煜從主院貶到了外院的雅兒。
林菲粵上下打量雅兒,隻見原本總是身穿得體衣裳,凸顯她身材的丫鬟裝,變成了松松垮垮,還顯得有些舊的粗使丫鬟服裝。
臉色也憔悴了不少,看來在外院的日子不好過。
可不是嘛,本就把外院的其他下人給得罪了一遍,那些人也都不是軟柿子,怎麽可能不報仇。
這不,不過是在外院半月,她就感覺自己已經老了十歲,每晚自己的床鋪都是濕的,不僅如此還總是搶不到飯吃。
能讓她在将軍府堅持半個與已經是極限了,這段時間她不是沒有機會去找莫霄煜,可每次,還沒有靠近,就被莫霄煜身旁的小維侍衛,給打發了。
她隻好另辟蹊徑,這不,就瞄上了林菲粵。
林菲粵看着眼前故意在她面前強裝崇拜的丫鬟,挑了挑眉。
這姑娘怕不是忘了,成親的第一天,那一群莫老夫人送來的奴仆中,就有這姑娘。
當時,被莫霄煜趕出屋子的時候,站出來反駁的就是她。
難道她以爲她忘記了?
勾唇一笑,林菲粵心中升起一抹惡趣味。
“沒想到咱們府裏還有這般識趣的姑娘,不錯,從今天起,你就與小諾,一起做我的貼身丫鬟吧。”
小諾,就是剛才問林菲粵話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聽主子要把這女人放在身邊,頓時瞪大了眼,就連她這個沒什麽心眼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女人意圖不明,主子怎麽還敢随意招進來?
奈何林菲粵一副堅定的模樣,小諾隻好語氣不善的對雅兒道:“走吧,我先帶你去換身衣服。”
雅兒着實沒想到計劃進展的這般順利,看林菲粵的眼神也多了一絲輕蔑。
顯然,她覺得林菲粵就是個傻子,居然這麽好騙。
而她不知道的是,小諾看她的眼神,完全就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剛才,她還奇怪主子爲何這樣,現在見這姑娘還沒怎麽着,就敢露出蔑視主子的表情,她算是知道了,主子定是想要整整她給她個教訓。
這麽一想後,小諾臉上的陰郁也變了,換上了甜甜的笑容。
“你叫什麽名字啊?我叫小諾。”
主動的開口自我介紹不說,還自報家門。
雅兒眼眸一冷,随即溫柔的笑道:“小諾你好,我叫雅兒,從今天起,你我就要一同服侍夫人了。”
小諾點頭,兩人有說有笑的去換衣裳,出來時,雅兒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得體的衣裳,襯托的她臉頰白裏透紅,襯着那一點憔悴,倒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怎麽沒回屋,站在這外院做什麽?”
莫霄煜一回來,進門就看到林菲粵站在那,關心的問道。
林菲粵笑着指了指雅兒道:“沒什麽,就是剛剛在這收了個丫鬟,耽誤了一些時間。”
莫霄煜一愣,順着她的手指望去,見是雅兒,眉眼皺了皺,再看向林菲粵,剛想勸她換一個人,就看到她不經意揚起的嘴角。
這是林菲粵惡作劇時,經常會有的表情。
頓時,莫霄煜便明了了,顯然雅兒的心思,林菲粵都看在了眼裏,會帶着她,也不過是有其他的打算。
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他便順着吧。
摸了摸林菲粵的頭,莫霄煜一臉寵溺道:“夫人想要收幾個丫鬟就收幾個,若是不夠的,我再去外面挑幾個回來給夫人。”
林菲粵笑了笑:“我就一個人,哪裏用得着這麽多人伺候,有小諾與雅兒就夠了。”
站在一旁見到莫霄煜望自己時,十分擔心害怕莫霄煜會讓林菲粵不收自己的雅兒,此時聽完兩人談話,内心一陣波瀾。
将軍沒有反對,也沒有提醒夫人,那是不是說明,将軍雖然表現的一副不在意自己的模樣,實際上心裏對自己還是有意思的?
這麽一想後,雅兒整個人都透出一抹喜色,忘了自己的身份,忽然插嘴道:“夫人說的對,我與小諾定會把夫人照顧的好好的,将軍就放心吧。”
說完,還自以爲可愛的吐了吐舌頭,看的林菲粵尴尬的腳趾都快要摳出三室一廳來。
莫霄煜更是直接臉都黑了,小諾見狀,害怕雅兒被将軍一怒之下拖出去斬了,忙把雅兒拉了拉。
“夫人定餓了,奴婢與雅兒去廚房拿些吃食來。”
說着,小諾就把雅兒給拉走了,雅兒還一臉不情願,心中怨恨小諾壞了自己的好事。
等人走了以後,莫霄煜指着剛才雅兒的消失的方向道:“夫人一定要讓?這樣的人伺候在側嗎?”
林菲粵點了點頭,莫霄煜頓了頓,欲言又止道:“就不能換一個?”一想到以後要經常面對這樣的場面,莫霄煜就覺得自己頭要秃.....
林菲粵見他這般,噗嗤一聲笑了,而莫霄煜卻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能怎麽辦?自己媳婦兒,當然是寵着了。
“你放心好了,等我弄清楚她是誰的人,我就換了她。”
林菲粵笑着給莫霄煜順毛。
莫霄煜一愣,不解道:“她就是我娘的人,她親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