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粵站在那忽然說道。
牛山父子二人瞪大了眼睛,牛小寶更是一改剛才的難過,甚至比聽到牛山去學院還要開心。
咧開嘴,小跑到林菲粵的跟前:“菲粵姐姐,真的嗎?你真的要替我爹去嗎?”
刮了刮牛小寶的鼻子:“真的,真的,隻要你們不嫌棄。”
牛山忙擺手:“林姑娘,哦不,夫人說笑了,哪裏敢嫌棄,高興都來不及呢。”
于是,這件事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待到用過午膳,林菲粵果然帶着牛小寶一起來了書院。
之前書院裏許多嘲笑牛小寶沒有媽媽的孩子們,此刻見到牛小寶拉着一個身穿華服,氣質絕美的女子,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牛小寶見狀,挺起胸膛,仰着脖子,别提有多曜瑟了,林菲粵見狀,忍俊不禁。
待到大人們都進了書院的課堂裏,坐在每位孩子的座位上時,林菲粵心中感覺十分的新奇。
話說她也是經曆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但,這種矮桌,跪坐着上課的經曆還是第一次,不免左右張望起來。
卻沒注意到,許多視線朝着她看過來。
不等大家攀談,先生走了進來,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這次叫他們來的目的。
屋外,一群小孩子圍住了牛小寶,臉上一個個的居然都露出羨慕之色。
“天啊,小寶,你娘好漂亮啊!”
“就是就是,而且看着好高貴,是哪家的貴女啊?”
一時間,小孩望山慕的眼神,讓牛小寶小小的虛榮心得到了爆棚,他揚了揚脖子,沒有反駁這些人的話。
“這真是你娘?别是從哪裏找來的假貨吧!”
忽然一個個子比其他孩子都要高一些的小男孩,趾高氣揚的望着牛小寶說道。
眼中的不屑,顯而易見,也不知牛小寶是因爲不想被對方看輕,還是其他什麽。
小小年紀的他,堅定的站出來道:“這真是我娘!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而已!”
“呵,牛小寶,你撒謊也打打草稿,你可知我爹是從三品的骁騎,莫将軍成親那天,我也有幸一起去了,屋裏那人,可是莫将軍新娶的婦人!”
小男孩的話,就像是一記巴掌,狠狠扇在了牛小寶的臉上,他望着周圍嗤笑的神色,臉上一陣慌亂。
“不,不是的,她,她就是我阿娘!就是我阿娘!”
怒吼一聲,牛小寶猛地推開衆人,沖出了學堂。
林菲粵聽着先生唠叨沒有營養的話,很想打瞌睡,奈何跪坐的姿勢,讓她腿麻的緊,瞌睡也不敢打。
好不容易從學堂裏出來,結果卻不見牛小寶的身影,逮住一個小男孩,林菲粵問道:“小盆友,你見到牛小寶了嗎?”
卻不想這個孩子正是之前那個個子略高的小孩,他一看到林菲粵,臉上就露出讨好的笑容來。
滿臉都是自得道:“将軍夫人,那牛小寶在學院裏到處亂說你是她的母親,别人識破,無顔待在學院裏,跑回家去了吧。”
林菲粵皺了皺眉,這麽小的孩子,就已經知道巴結二字了。
不過倒是讓她知曉了牛小寶的情況,這時,林菲粵看到了一個小女孩的身影。
丢下剛才的那個小男孩,林菲粵快步上前:“暖暖。”
蘇暖暖一回頭,就看到林菲粵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菲粵姐姐,你怎麽在這裏?”
蘇暖暖滿臉好奇,林菲粵笑了笑:“牛小寶的阿爹有事,我替他來。”
蘇暖暖哦了一聲,随即看到林菲粵身後不遠處的小男孩,瑟縮了一下。
“怎麽?你怕他?”
林菲粵順着蘇暖暖的目光看去,小男孩臉上全是人畜無害的笑容,就是那笑,有些過于谄媚。
蘇暖暖點了點頭:“他很煩人。”
小小年紀說出這句話,讓林菲粵一愣,随即開玩笑道:“我們家暖暖長大了,所以......”
“誰是你們家暖暖啊!”蘇望山遠遠的就看到自己女兒在跟一個女人說話,定睛一看,是林菲粵。
忙上前一把扯過自己女兒。
林菲粵挑了挑眉,她習慣使然,潛意識裏總把自己代入到林秀梅的角色裏,說到底還是入戲太深啊。
苦笑一笑,之前避之不及的身份,現在,卻開始懷念,畢竟,許久沒有親人的她,久違的嘗到了親情的滋味,哪能不留戀呢。
暖暖沒理會自家阿爹時不時的抽風,對着林菲粵小大人一般的警告道:“菲粵姐姐,你可要小心那小子,别看年紀小,就連牛山都經常被他欺負呢。”
林菲粵一愣:“牛山被欺負?”
蘇暖暖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連連擺手:“我,我什麽都沒說。”
慌亂的拉着蘇望山的手,就往學院外走,林菲粵見狀也沒去追,而是轉身看向身後一直等着自己的小男孩。
“你叫什麽名字。”林菲粵笑的人畜無害。
小男孩見林菲粵沒走,反而是轉頭來問自己的名字,眼睛一亮。
“回将軍夫人的話,我是骁騎尉何安的次子,何武陵。”
“哦,何武陵啊,今天謝謝你爲我解惑,明天我請你來府上用膳作爲感謝,可好?”
何武陵一聽,别提多開心了,連連點頭,卻沒注意到林菲粵笑的如狐狸一般的模樣。
與何武陵約定好了時間後,林菲粵就心情極好的回去了,将軍府裏,牛小寶趴在自己的床上,一聲不吭。
就連林菲粵回來了,進了他的房間,都沒有察覺到。
“小寶,你睡着了嗎?”
牛小寶一聽是林菲粵,忙坐了起來,這才想起自己把林菲粵一個人扔在了書院裏。
“菲粵姐姐,對不起,我不該把你丢在書院裏的。”
林菲粵忽然收到道歉,愣了下,随即摸了摸牛小寶的頭。
“沒事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能回來,不過呢,小寶你還小,下次可不能再這樣一聲不吭的就自己回來,知道嗎?”
面對林菲粵的教導,牛小寶倒是很乖巧,很是聽話。
“這次多虧了,何武陵,是他告訴我你先回來了,不然我肯定要找你很久呢。”
林菲粵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然後就看到牛小寶僵硬了身體。
“你,你問了何武陵?”
林菲粵點頭,牛小寶顯然強忍着什麽,忽然,他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抹淚,一邊說:“對不起,菲粵姐姐,我不是故意要說你是我阿娘的,是他們,他們都嘲笑我是沒娘的孩子,說我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嗚嗚嗚......”
牛小寶哭的很傷心,好似心中壓抑隐忍了很久的話,在這一次全部都爆發了出來。
林菲粵一把摟住牛小寶,輕拍着他的後背。
小小的人兒,鮮少受到這般溫情的對待,竟然不自覺間放柔了身子,不一會的功夫,就挂着淚珠,睡着在林菲粵的懷中。
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在床上,林菲粵走了出來。
“你都聽到了?”
門外,牛山不知何時站在那,林菲粵沉聲說道。
牛山捏緊了拳頭:“我以爲這麽多年了,有沒有娘,都無所謂的......”
然而,這一切都隻是他的以爲而已,孩子終究還是需要有爹娘的,缺了一個,都不行。
當然,也不能因爲這個,就去将就,随便娶一個女子回來給牛小寶當娘。
“怎麽了?一個個愁眉不展的?”
莫霄煜正好回來,就看到一個兩個的站在牛小寶的門前,嚴肅不已的模樣。
于是林菲粵把今天在書院的事情說與莫霄煜聽。
莫霄煜一聽,笑了:“這還不簡單!”
“反正咱們膝下沒有兒女,直接認牛山做義子不就好了。”
林菲粵一聽,很開心:“嗯,這個注意不錯。”
莫霄煜寵溺的望着她,一個不留神就湊到了她的耳旁,輕聲道:“這難道不是你早就想好了的?”
林菲粵尴尬的笑了笑:“我,我可沒。”
莫霄煜沒有再爲難她,而是轉頭看向牛山:“你覺得如何?”
牛山一愣,随即道:“我,屬屬下當然覺得好。”
就這樣,幾人一拍即成,待牛小寶起來時,牛山就帶着他來給林菲粵還有莫霄煜敬茶。
“還不快叫娘。”
待牛小寶迷迷糊糊敬了茶以後,就聽到林菲粵含笑望着自己說道。
他傻傻的看着,牛山推了推他:“傻孩子,以後,将軍與将軍夫人就是你的義父義母了。”
“娘……”
一個簡單的稱呼,牛小寶喊的滿眼淚水。
爲了緩解他的情緒,莫霄煜含笑道:“怎麽?隻要你娘不要我這個義父了?”
牛小寶噗嗤一笑,眼淚一抹,甜甜的望着莫霄煜道:“義父!”
“哎!”
莫霄煜應的很是清脆:那可不,從今天起他也是當爹的人了呢。
林菲粵看着莫霄煜那樣子,很是好笑。
林菲粵望向牛山道:“明天一早你去街上找算命先生看看哪天日子吉利
,咱們兩家辦個酒,把這給公之于衆。”
這樣一來,在書院裏,誰要欺負牛小寶,也要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了。
牛山感激不已,說着就要跪下,莫霄煜忙拉起來。
“牛大哥,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救了菲粵,現在我或許還生不如死的活着呢。”
莫霄煜一臉感激道,牛山憨憨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那,那是我應該的。”
他可不敢說,當時自己是好奇怎麽會有這麽美的人被埋在雪山之下。
林菲粵也忙說道:“對啊,說起來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