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愣,還以爲蘇望山會扯謊,不想轉頭就把受人之托的事情和盤托出。
把人賣了的蘇望山,絲毫沒覺得這是什麽不好的事情。
反而起身直視皇帝:“陛下可否已經與林姑娘商談完畢?若無事,臣就帶着林姑娘回去,回複莫将軍。”
皇帝微微蹙眉道:“你與莫霄煜什麽時候感情這般好了?朕怎麽不知道?”
這兩人前段時間不還是水火不容的嗎?怎麽現在這般要好了?
蘇望山笑了笑道:“臣等都是陛下的臣民,就算心中有些矛盾,那也不過是一些小打小鬧,怎麽敢在陛下面前丢人現眼呢。”
皇帝冷哼一聲:你倆在我面前沒少丢人現眼。
看了一眼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的林菲粵,想着她說的那一句:陛下是一個賢君。
心頭一熱:罷了,反正事情也已經談完,自己做惡人也得不償失。
揮了揮手,皇帝不耐煩道:“走走走,趕緊帶走,朕就沒見過這般能說的女子!”
蘇望山一聽愣了一下,随即看了林菲粵一眼後,帶着她出了禦書房。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着,忽然蘇望山停了下來,林菲粵發着呆,想着蘇望山身形好似消瘦了些。
跟自己離開時相比,高了不少,看來是娃真的長大了,還抽條了。
東想西想之際,也沒注意到蘇望山停下了腳步。
一個不留神,直接撞了上去。
“哎呦”
林菲粵痛呼一聲,蘇望山更是揉着自己的背,咬牙切齒道:“該喊哎呦的人是我!你這腦袋,怕不是石頭做的吧!”
蘇望山狠狠的揉了揉,發痛的後背,簡直像是被人給用錘子錘了幾一下。
“我給你看看。”
林菲粵一聽,見蘇望山确實很疼的模樣,想也不想就走過去伸手要去看。
蘇望山連忙讓開,一臉嫌惡的望着林菲粵道:“你這女人,怎麽這般不守婦道!”
林菲粵愣愣的看着他:她怎麽就不守婦道了?自家崽被自己撞疼了,她看看也有錯?
沒get到蘇望山點的林菲粵一臉懵,蘇望山見狀懶得理會,轉頭繼續抄宮門外走去。
在宮門外守着的莫霄煜,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林菲粵,兩人相擁在一起。
絲毫不注意這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蘇望山又一次皺了皺眉。
走時,不等莫霄煜對他說感謝的話,蘇望山提前開口道:“明日我送二位一本書。”
說完就走了。
留下一臉霧水的兩人:蘇望山爲什麽要送書給他們?
得了皇帝的催促,國公府便把婚事給提前了許多,算算時間,離成親的日子也就隻有三天的時間。
又是這般急急忙忙的,林菲粵獨自一人在院中望着那一地的聘禮,狠狠的歎息了一聲。
上一次,至少還有趙雨岚與蘇望山在一旁陪着自己,這一次.....
環顧四周,自己似乎就像來時一樣,孑然一身。
還沒等林菲粵感慨完呢,牛小寶喜滋滋的回來了,開心的沖着林菲粵喊道。
“菲粵姐姐,菲粵姐姐,你快來啊,快來啊!”
吵鬧的聲音,直接把林菲粵那難得的傷感敲得稀碎。
轉頭,林菲粵面帶笑容的想要去看是什麽讓牛小寶這般高興。
卻不想見到一個熟悉的小小的,身影。
“暖暖?”
林菲粵的聲音中帶着點喜悅,還有不可置信。
要說,蘇家最讓她想念與不舍的,大概就是蘇暖暖吧,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這孩子實在是讨人喜歡。
蘇暖暖穿着一身錦衣,小小的腦袋上全是問号:“姐姐?你認識我?”
蘇暖暖被養的很好,早已沒了以前的那種瘦骨嶙峋,白白淨淨的,格外娟秀。
“菲粵姐姐,你是不是聽我提起過啊?暖暖可是我在學堂裏,最好的朋友。”
就在林菲粵愣神,沒想到怎麽回答蘇暖暖的時候,牛小寶開心的對林菲粵介紹蘇暖暖。
林菲粵點了點頭,雖然對着小孩子撒謊不好,但形勢所迫,她也沒辦法。
就這樣,算是蒙混過去了。
兩個小娃娃,與林菲粵打成了一片,林菲粵拿出了許多好東西贈與蘇暖暖。
蘇暖暖搖了搖頭:“阿娘說過,無功不受祿,暖暖不能要。”
林菲粵見狀笑了笑,沒有再硬塞東西給她,而是拿着一盒爆米花遞給她。
“這東西你總能收吧,小寶也有。”
蘇暖暖望着金燦燦的爆米花,眼睛都亮了,裏面散發出來的誘人味道,讓她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暖暖你嘗嘗,很好吃的。”
牛小寶拿起一顆爆米花就塞到了蘇暖暖的嘴裏,香脆可口的爆米花,讓蘇暖暖的眼睛亮晶晶的。
林菲粵見狀笑着道:“你來将軍府就是客人,這些是招待客人的點心,你拿着,你阿娘不會說你的,若是這樣還說你,你就讓她來找姐姐說。”
這才總算打消了蘇暖暖的顧慮,不過小人兒實在是懂事,自己吃了幾顆後,就說留着想回去給娘還有弟弟嘗嘗。
林菲粵摸了摸蘇暖暖的腦袋,就算家境變得殷實了,這孩子心中的良善依舊沒有變。
玩了一會,蘇暖暖便要回去了,她被牛小寶硬拉着來的時候,隻來得及讓丫鬟回去說了一聲,也不知阿娘與爹爹會不會着急。
說着,就見蘇望山與莫霄煜一同走進了将軍府。
“看吧,我就說沒事的。”
莫霄煜讓開一些,讓蘇望山看清楚裏面的情形。
兩個小孩臉上都是笑容,顯然玩的很開心,就連林菲粵臉上都是難得的輕松笑容。
蘇望山沉着一張臉沖蘇暖暖道:“暖暖!你娘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蘇暖暖見狀,吓得一哆嗦,小嘴一撇,眼中露出一絲害怕,但盡管如此,她還是朝着蘇望山走去。
林菲粵忍不住皺眉,一把把蘇暖暖護在了自己身後。
“蘇望山!先不說蘇暖暖如何,你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你娘就是這樣教你的?她沒爹嗎?”
林菲粵火氣十分大的沖着蘇望山吼道。
蘇望山一愣,頓時像炸了毛的公雞,怒視着林菲粵:“我教育孩子,與你有什麽關系!你難道以爲要成爲将軍夫人了,就能随便管别人家的閑事不成?”
林菲粵被氣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蘇望山!你現在怎麽會變得這般不講道理!”
蘇望山冷笑道:“莫要說的好似與我很熟一樣,本相與你可不熟!”林菲粵指着蘇望山:“你……”
“望山,你少說兩句。”
莫霄煜被這忽然的吵鬧給弄懵了,蘇望山正常情況下不會這樣的,今天是怎麽了?
蘇望山冷冷瞥了莫霄煜一眼,望向蘇暖暖:“暖暖,回家!”
林菲粵卻拉住了暖暖的手:“要回你自己回去!”
今天她還真就不慣着蘇望山這大男子主義了,有些話還是要好好說道說道的,她可沒有教過他,在子女教育上做個甩手掌櫃的。
平時不出面教育子女,在出現問題的時候,就一股腦的把錯誤全部推在伴侶的身上。
這樣的行爲,她,林菲粵,可從未教過。
今天,就要好好的給他把這陋習,給改正了不可。
莫霄煜望着眼中全是熊熊烈火的林菲粵,歎了一口氣,很想說:現在她已經不是蘇望山的娘了。
可礙于蘇望山在場,沒辦法說,隻好站在那幹看着。
當然,他在那也不是沒有作用的,至少起到一個威懾作用。
不然,以蘇望山的性格,早上前去搶人了,怎麽會與林菲粵在這裏掰扯這麽久。
“你這女人!你要如何才能讓暖暖與我回家?”
蘇望山算是開了眼界了,這女人就是八字與自己相克。
一看到自己不順眼的地方,就好像是在中了邪一樣,對自己說教。
“我也不爲難你,隻是要與你好好說道說道,孩子做錯了事,做父母的該如何去管教。”
林菲粵說完,蘇望山就笑了:“你一個未出閣的閨秀,與我讨論這個,你覺得合适嗎?”
林菲粵一仰頭:“這有什麽不合适的,我雖然沒有生過孩子,但是我養過啊!”
這話,莫霄煜一聽愣了愣,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蘇望山其實不是菲粵親生的?
那菲粵之前與她相公之間又是怎麽回事?
原來,一直以來,莫霄煜都以爲林菲粵就是原主林秀梅,而現在的這具身體,是她借屍還魂的身體。
當初兩人并沒有就這個細說,林菲粵隻說了,她是林菲粵。
具體的并沒有詳細說明,畢竟,她要是說她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華夏,穿越來的,這理解範圍,可能就真的有些超出了。
再加上具體她是怎麽附身到林秀梅身上,自己的身體又是怎麽被冰封的,她自己都不清楚,怎麽跟莫霄煜說?
“就是就是!菲粵姐姐是最厲害的。”盡管不知道林菲粵話裏是什麽意思,但是牛小寶覺得輸人不輸陣,站在林菲粵一邊,小嘴附和着。
蘇望山一愣,随即冷靜了一些,望向林菲粵,也沒了剛才的那股子咄咄逼人。
“行,你說。”
古人雲: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他就不與對方一般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