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嚴圓眼前一亮,收起了手中的劍,望着女子語氣盡量和藹的問:
“你是何人!爲何來嚴府胡鬧?”
“嗚嗚嗚,奴家,奴家是百花樓的姑娘,嚴方嚴大公子說好了,要來贖奴家的,可是奴家這左等右等,卻等來了公子成親的消息,奴家奴家實在是命苦啊......”
說着說着,女子還坐在地上哭了起來,那矯揉造作的姿态,倒是很合一些看戲人的胃口。
比如,嚴圓。
他擡眸看了看四周,沒察覺出異常,直覺覺得這其中有詐,但隻要一想到能破壞嚴方與媚妃的婚事,怎麽樣都成時,他心中又有些開心。
“你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嚴圓趕在媚妃的人到之前,把人給扶了起來,護在了身後。
盡管背後傳來媚妃想要殺人的視線,他也依舊裝作沒看到。
女子得了人保護,更是嬌弱的哭泣起來,眼眸還哀戚戚的望向嚴方:“公子,奴家奴家怎麽樣都行,可,可奴家這腹中還有你的孩兒,你不能不管啊......”
這話一出,場面頓時嘩然一片,就算媚妃不在意,但這未婚先孕,可在黎國是大事。
嚴方神色難看,卻抿緊了嘴唇不否認也不承認,但這态度,看在吃瓜百姓的眼裏,那就是默認。
“天啊,沒有想到嚴家大公子是這樣的人。”
“就是就是,就算這樣,媚妃也還是要嫁啊,看來嚴家大公子,那方面超群啊!”
“噓,你可别瞎說,小心媚妃對你動手。”
人群開始議論紛紛,媚妃對于一開始的議論喜聞樂見,但對現在這種狗血的三角關系很是膩煩。
“夠了!”
這種鬧劇,居然會出現在她的婚禮上,讓人倒盡胃口。
媚妃出聲對着嚴圓怒喝,嚴圓見狀,心中暗喜,面上卻假意道:“娘娘,這種敗類,配不上你,當你的夫君簡直就是侮辱!”
媚妃冷笑一聲:“那你說誰配?你嗎?”
嚴圓被說的捏緊了拳,卻不敢應。
嚴方望着,嚴圓那慫如狗的模樣,卻在心裏道:嗯,确實很配,那啥配狗,天長地久。
媚妃不顧衆人的神色,上前到那女子跟前,狠辣邪魅的看向她:“你懷孕了?孩子還是嚴方的?”
步步緊逼,女子吓得一個勁後退。
媚妃伸出一隻手,狠辣道:“不如,讓我掏出來看看那孩子是不是嚴方的如何?若真是,給你一個名分也不是不可以。”
說着,媚妃居然真的要動手,那模樣不像是開玩笑。
女子慌了,害怕的後退,嚴方此時上前來一把抓住媚妃的手。
“孩子是無辜的。”
一句話,讓媚妃冷笑出聲:“我還當你與世間男子不同呢,看來這世上,隻有那人,與他人不同,其餘的,都是狗!”
說完,媚妃仰頭哈哈大笑,随即把挂在頭上的輕紗一把扯下,然後揚起。
轉身冷然的對嚴圓吩咐道:“全給我殺了!”
嚴圓一愣,呆愣間,媚妃的那些黑衣人手下,都已經動了起來,舉起刀開始朝着圍在周圍的百姓身上砍去。
百姓們吓得慌忙四下逃竄,林菲粵與莫霄煜也沒想到這媚妃這麽剛,一言不合,就全部殺完......
本不想暴露的,卻隻得站出與黑衣人對抗,好在他們之前就找了好些打手。
媚妃的人數多,但一個個神情呆滞,動作并不是非常靈活,莫霄煜等人擋住一時,還是沒有問題的。
待百姓們都走了以後,媚妃望着剩餘的人,冷哼道:“呵,看看,漏網之魚,不就都出來了麽。”
嚴方一聽,沉聲道:“你在騙我?”
媚妃嗤笑一聲:“說的好像你沒有騙我一樣。”
嚴方抿緊了嘴唇,不再說話,隻是視線望向林菲粵二人時,滿是歉意。
媚妃眼冒血色,陰沉沉道:“殺,全給我殺了,一個不留!”
嚴圓聽聞,也沖進了獵殺的隊伍之中,他興奮不已。
所以,人,終究還是屬于他的,嚴方什麽都不是。
就在這時,媚妃卻好整以暇的靠近嚴方,輕佻的笑着說:“你若是現在跪在地上求我收了你,我就放了這些來救你的人,如何?”
嚴方不說話站在那,倒是嚴圓因爲她這話,亂了手腳,一個不留神,便被莫霄煜控制在了手中。
“住手!”莫霄煜拿捏住嚴圓的命門,朝着媚妃道。
媚妃懶散的望過去,隻一眼,忽然站直了身子,眼睛裏有光露出。
“莫霄煜?”
媚妃呢喃一句後,更加肯定,哈哈大笑一聲:“莫霄煜!真的是你!”
莫霄煜手下緊了緊,沒有承認也沒有拒絕,大聲呵斥道:“叫你的人住手!”
媚妃擡手,懶懶道:“停手。”
一刹那,剛剛還在動的黑衣人們,立刻像是被操控的娃娃一樣,停下了,站立在原地。
望着這一幕,衆人紛紛對媚妃露出看怪物一般的眼神。
媚妃聳了聳肩,無所謂道:“不過是一些食屍蠱,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雖對蠱毒不了解,但這名字,光是聽着就廖人的很,衆人不自覺的離這些半人半鬼的東西遠了一些。
媚妃視線一直看着莫霄煜,林菲粵則在百姓們逃離的時候,跟着人群悄悄的移動到了嚴老的身後。
盡管此刻很不爽媚妃的眼神,但她依舊強忍着。
等挨近嚴老時,金蟬子忽然大喊一聲:“小心!”
林菲粵一愣,随即擡眸看去,吓了一跳,嚴老的後勃頸的地方,居然盤着一隻巨大的蠍子,蠍子的尾部狠狠的紮在嚴老的風池穴中。
看樣子,想要直接扒出的可能性很低。
就在一人一蟲糾結的時候,那蠍子好像感應到了什麽,居然轉動腦袋,朝着金蟬子看了過來。
随即,林飛居然從那蟲子的細小眼球裏看出了驚喜。
林菲粵望了望金蟬子一身騷氣的金色,腦海中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飛過去看看。”
林菲粵沖着金蟬子說,金蟬子很不情願:拜托,它可是高傲的金手指,又不是什麽阿貓阿狗,怎麽能被随意使喚。
“等這件事一結束,我就帶你去吃你想吃的東西。”
林菲粵悄悄用美食誘惑,金蟬子一聽,眼睛乏光,撲閃着兩隻金色的翅膀,湊了過去。
果然,如林菲粵想的一樣,那隻蠍子确實對金蟬子很感興趣,于是在林菲粵的指揮下,金蟬子有意的逗弄那隻蠍子。
不一會的功夫,蠍子開始忘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待看到金蟬子要飛走時,它一着急,就猛地把紮在嚴老風池穴中的刺給拔了出來。
看着那比蠍子本身身體還要長的尾刺,林菲粵抖了抖,這蠍子,居然是變異的!
在蠍子離開後的下一秒,林菲粵連忙扶住了嚴老,同時狠狠的用一個陶瓷罐子把蠍子給罩在了其中。
金蟬子氣喘籲籲的飛回來,顫抖着奶聲奶氣的聲音說:“我的天啊,它,它居然想吃我......”
原來,那蠍子之所以對金蟬子感興趣,居然是因爲想要吃掉金蟬子。
林菲粵聽聞一愣,望着金蟬子金色的身子陷入沉思:難道,金蟬子這撲棱蛾子的軀殼大有來頭不成?
但現在不是讓她想這個的時候,嚴老在蠍子離開後,稍微清醒了一些。
在林菲粵的攙扶下,能稍微移動,但,這個速度,還沒逃出去,肯定就會被媚妃發現不可。
就在她兩難之際,有兩個黑衣人靠了過來,林菲粵吓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把嚴老藏在自己身後。
“林姑娘莫怕,我們是嚴府的死士。”
黑衣人扯下面罩,其中一人正是之前跟在嚴方身旁的死士,林菲粵這才放松一些。
把嚴老交給他們二人,事情就容易許多了,隻是林菲粵望了一眼與媚妃僵持的莫霄煜,她讓黑衣人帶着嚴老先走。
嚴老緩過勁來,嘶啞道:“林姑娘.....你,要保重。”
林菲粵颔首,連忙催促黑衣人趕緊離開。
嚴方也在其他死士的幫助下離開了,整個大堂,就隻剩下了莫霄煜與媚妃的人對峙着。
林菲粵找了個角落躲起來,她想要緊緊抓着那個陶瓷罐子,裏面放着的就是那隻大蠍子,她想着,或者能派上什麽用。
就在這時,媚妃卻開始朝着莫霄煜逼近。
“莫将軍,一段時間不見,你風采依舊啊!”
媚妃揚眉,眼睛閃着光,姿勢卻大大方方的,倒是跟剛才那陰郁妖焼的她,截然不同。
林菲粵蹙眉,這媚妃怎麽處處透着古怪?
莫霄煜不說話,隻抓着嚴圓一個勁的後退,想要退出嚴府,結果眼神一掃,就掃到了偷摸到媚妃身後的林菲粵,吓得整個人差點松了一下。
好在她在的位置比較隐秘,其他人沒有察覺到。
但,注意到了的莫霄煜,卻不敢再繼續後退了,他怕,自己若是出了嚴府,林菲粵到時候就沒辦法離開了。
這一猶豫,就被媚妃的人把嚴府的出口圍了水洩不通。
“讓你的人離開!否則......”
莫霄煜冷聲說道,清冽的嗓音,在人心間劃過,留下波瀾。
他手指用了用力,方圓因此咳了一聲,意思不言而喻。
然而媚妃卻看都不看方圓一眼,一擡手,方圓雙目圓瞠,臉上的青筋乍現,好似随時要爆炸一般,看起來痛苦萬分。
他驚恐的望着媚妃:“娘,娘娘.....”
想要哀求什麽,可惜,媚妃手指捏緊,他就直接倒在了地上,氣息全無,片刻後,從他的鼻尖,遊出一隻大拇指粗細的螟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