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孩童的聲音爲林菲粵帶來了希望,她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随即,完全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雪山上,一對父子,黝黑的皮膚,裹着厚厚的用獸皮做的棉服,整個身子都被棉服包裹,隻露出一張黑黝黝的臉。
一個孩子,扒拉着雪地中的東西,他的身後,有個男子,扛着把長槍,慢慢的朝着男孩走去。
“爹,你快來看啊,這個冰面下面有個姐姐,好漂亮啊!”
被男孩稱之爲爹的男子,低頭一看,确實,冰面下有一個女子,二十來歲的樣子,彎彎的柳眉,嫣紅的小嘴,白皙的皮膚,五官長得極爲精巧。
就是服裝有些怪異,隻穿了短短的上衣露出修長的手臂,就連下身.....
男子連忙别開視線,嘴裏念叨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爹,你快來看啊,這個姐姐好像還活着。”
小男孩在風雪中對着男子說道。
男子見狀湊到小男孩扒開的冰面去感受。
原本趴着金蟬子的臉頰上,被男孩鑿了一個洞,不僅露出了金蟬子,也露出了林菲粵的臉頰。
“勿怪,勿怪.....”男子嘴裏念叨着,然後伸出一根手指去碰了碰林菲粵的臉頰。
肌膚如玉般光滑,透着絲絲暖意,顯然還是活的!
男子眼神一震,閃過一抹憤怒:什麽人,居然這般歹毒,把一個女子丢在這雪山之中,活埋!
他連忙與小男孩一起合力,把林菲粵從冰塊之中解救了出來,怕她凍着,甚至脫下了自己厚厚的襖子,裹在林菲粵的身上。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冷了,林菲粵沒有任何的反應。
男子見狀,思索了一下,對着男孩耳語了一番後,父子二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後背着林菲粵,朝着雪山的更深處走去。
若是周圍有人的話,肯定要以爲這父子二人,腦子是不是起包了。
走了好一會,到了一處風雪更大的地方,這裏,普通人根本不敢靠近。
但這父子二人,膽子卻十分的大,帶着林菲粵,弓着背,頂着風雪走了進去。
瞬間,三人的身影在風雪之中淹沒,沒了蹤影。
就連之前走過,留下的足迹,也被飄飄洋洋的雪花給掩藏。
“唔..”林菲粵從一股溫暖的液體中醒來,睜開眼一動,差點掉入水中。
“啊,小姐姐你别動,别動!”
一個軟糯的小男孩聲音着急的響起,林菲粵睜開眼,傻愣愣的看着男孩。
“金蟬子?你變成人了?”
小男孩一頭霧水,随即被叫到名字的金蟬子從林菲粵心口處的口袋探出了頭。
“我在這裏呢。”
林菲粵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忙低頭,就看到了它。
“姐姐原來是在找那個撲領蛾子啊?”
金蟬子翻了個白眼:你才是撲領蛾子,你全家都是撲領蛾子!
林菲粵見狀吓一跳,生怕對方被金蟬子忽然開口說話給吓着。
沒想到小男孩隻是呆呆的看着林菲粵問:“姐姐,你還難受嗎?”
一副沒有聽到金蟬子說話的模樣。
林菲粵低頭看金蟬子。
“傻子,他又不是我的宿主,當然聽不到。”
傲嬌的金蟬子一扭頭不再看林菲粵,而小男孩那邊一直沒有得到林飛越的回答,隻以爲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連忙撒腿跑了,嘴裏還叫喚着:“爹,爹!”
過了一會,一個高大的男子被小男孩給拉了過來,男子見到林菲粵的那一瞬間愣住了,眼中滿是驚豔,随即連忙扭過頭去。
“姑,姑娘,身體好些了嗎?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男子渾厚的聲音響起,帶着一絲粗重。
林菲粵很奇怪,從穿越來以後,作爲奶奶輩的林秀梅,她可是從來沒有被人這般注視過呢。
畢竟林秀梅雖在村裏算保養的不錯,但好歹也是上了年紀的。
眼前這小夥看自己居然會驚豔,顯然是個眼神不好的,還叫自己姑娘?
不該是叫大娘嗎?
“小夥子,這裏是什麽地方啊?”
林菲粵泡在池子裏,很是舒服。
看樣子,這裏是一個溫泉池,隻是這雪山之上居然還有溫泉池,實在是太神奇了。
男子一聽,愣了下,自己年紀可比眼前的姑娘要大,她怎麽叫自己小夥子?
金蟬子翻了個白眼,繼續泡在池子裏,這池子裏的水,對它有好處。
它才懶得管人類的事情。
“姑娘,這裏是阿爾山,這雪山經年不衰,姑娘是怎麽出現在這的?”
說完,男子又覺得自己不該這麽問,臉上滿是同情之色。
“你若是有什麽不便之處,不說也行。”
林菲粵雖然對他一口一個姑娘很邊扭,畢竟被人叫大娘,習慣了,這忽然叫她姑娘......
“我也不知道怎麽出現在這裏。”
說着,林菲粵就想起來。
男子連忙背過身去,林菲粵低頭一看,自己穿着衣服的啊!
等等!
她身上的衣服,怎麽好像是現代的衣服?
林菲粵扯了扯衣服上的料子,手在背後摸了摸,熟悉的扣子,确實是自己的衣服!
回憶如潮水,這衣服當時她還穿着過馬路呢,然後沒注意紅綠燈,難道說......
林菲粵忙低下頭,借着水面看了又看,水面雖然看不太清楚,當時齊肩的中長發,已經在告訴她一切都如她所想。
“金蟬子,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我這是穿回來了?”
可也不對啊,剛才那男子的口吻,還有他們的裝束,都還是古人的模樣啊!
林菲粵焦急的抓着金蟬子詢問。
金蟬子因爲林菲粵的動作,隻覺得腦袋冒金星。
“停停停,你再晃下去,我就要吐了。”
奶萌萌的聲音說的林菲粵心一軟,停下了動作,愣愣的看着金蟬子。
“撲領蛾子也會吐?”
話剛說完,氣呼呼的金蟬子就撲閃着它金光閃閃的翅膀遠離了林菲粵,穩穩的落在了小男孩的肩頭上。
林菲粵這才發現,那父子二人,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自己。
林菲粵忙解釋道:“我,我剛剛醒來,然後,然後......”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
男子卻表示理解:“沒事的,畢竟這麽大的事情,誰都會被沖擊到,隻是你知道這幕後之人是誰嗎?”
林菲粵:“???”
男子歎息一聲,隻以爲林菲粵傻傻的被人給活埋了,然後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
心疼不已。
“沒關系,你在這裏稍作休整,等我們回了村子以後,再從長計議。”
男子說完,就趕緊離開了,他臉頰微紅,看的出,他很不适應林菲粵這短衣短褲的模樣。
不一會,小男孩就抱着一套衣服走了過來,看衣服大小,應該是男子的。
小男孩個子不高,也就七八歲的模樣,個子雖然小,但腿腳特别的靈活。
林菲粵看着他帶着金蟬子在各個溫泉池口,跑上跑下,好不惬意。林菲粵學着跑了跑,才剛邁出幾步,就差點摔成了狗吃屎,被男子給扶住。
兩人忽然的接觸,讓林菲粵很尴尬,她連忙後退,與對方保持距離。
她可沒有忘記,對方是個成年男子,而現在的她,不是那個丢在人群中都不會被人多看一眼的林秀梅。
而是青春與美貌并肩的林菲粵。
這樣說自己或許有點太自戀,但不得不說,林菲粵的父母給了她一副好皮囊。
小巧的嘴唇,配上兩隻無辜的大眼睛,還有那猶如抹了生發劑的睫毛,長長的灑落下一片陰影,齊肩的中長發在風雪中飄揚。
雪白的地面,襯得她肌膚更加白皙,小巧精緻的鼻子,就像是上帝的寵兒一般。
眼睛一眨巴就顯得無辜可憐,讓人憐愛。
“謝謝你,等我到了村子裏,就寫信給我夫君,讓他派人來接我。”
林菲粵滿臉感激道。
言語中故意透露出來的夫君二字,讓男人一愣,眼中露出一抹失落。
一時間兩人都沒了話語,場面變得有些安靜。
“大姐姐,你好了嗎?”
與金蟬子瘋跑了一圈,小男孩開心的見林菲粵站在不遠處,便跑了過來。
自從林菲粵跟他說了自己有二十歲以後,姐姐這個稱呼,就變成了大姐姐。
“我好很多了,謝謝你小寶。”
林菲粵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
小男孩叫牛小寶,男子叫牛山,都是阿爾山山下的牛家村人。
牛山父母死于饑荒,他的妻子則因生小寶難産,整個家中,就隻有他們父子二人。
牛山在村裏話少,好欺負,被堂兄弟把地都給占了,隻得帶着牛小寶長年在阿爾山打獵爲生。
阿爾山雖然長年風雪不止,但山裏野物也不少,什麽狼啊,狐狸啊,雪貂啊之類的,可不少。
價格也不低,每次獵到一隻,賣了皮毛的錢,夠父子二人吃用十來天。
就在這時,一隻雪貂探頭探腦的從溫泉旁湊過來,想要更靠近一些溫泉。
牛山沒等林菲粵反應,一個快步,用力一按,就把這小家夥給捉住了。
“唧唧唧......”
聽着小家夥的叫聲,林菲粵有點同情的看了它一眼。
但并沒有開口向牛山求情。
弱肉強食,若是每一隻動物,她都求情的話,那牛山父子二人勢必要因此餓肚子。
牛山大概也不想讓林菲粵看到血腥的一幕,捏着那雪貂就躲到了一處矮坡後。
唧唧唧的聲音,慢慢變弱,林菲粵皺眉,滿眼不忍,連忙轉身不再去看那邊。
“小寶,你們什麽時候下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