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好自己。”說完,莫霄煜就走了。
留下林菲粵在風中淩亂:這人究竟是來幹什麽的!
第二天一早,就聽外面有人傳言,說範家的大小姐瘋了。
林菲粵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忍不住皺了皺眉,都這樣了,居然還沒有發現這是蠱?
蘇望山則一大早上早朝的時候,當着文武百官的面,爲曾經的範丞相求太醫。
一時間許多官員爲蘇望山的心胸感到折服,這本就是皇帝喜聞樂見的,自然順水推舟,答應了蘇望山的想法。
在去之前,蘇望山把之前他們在青州見到過蠱蟲的事情說與太醫聽。太醫聽完後,陷入了沉思,待到了範府時,範府門外無一人。
衆人見狀,心中生疑,進去後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裏面有什麽變故。
好在不一會的功夫,就聽到後院有聲音傳來,這才讓幾人松了一口氣。
“啊!娘!我痛!我餓!”
一道尖利刺耳的聲音忽然響起,随後變成哀求。
蘇望山幾人面面相觑,随即在蘇望山的帶領下,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内一片狼藉,地上倒着好幾個脖子被咬了一個血窟窿的仆人,場面極爲血腥。
望着彌漫着血氣的房間,蘇望山微微皺了皺眉,待再擡頭時,就看到面前站着範夫人。
披頭散發,面色憔悴的範夫人,直勾勾的看着闖入進來的蘇望山等人。
“範,範夫人!”
蘇望山被吓了一跳,好在他素養好,沒叫出來,換一般人,肯定要大聲尖叫不可。
“範夫人,我們是奉聖旨帶太醫來爲您女兒看病的。”
蘇望山的話一出,剛剛還雙眼無神的範夫人,眼睛頓時亮了,她猛地抓住蘇望山的手。
“你說的都是真的?太醫呢?太醫呢?”
太醫忙站了出來,範夫人這才正常了一些,讓開讓太醫給範巧燕。
此時的範巧燕已經猶如一隻野獸,一看到人,就露出尖利的牙齒。
嘴唇上留着的鮮紅血液,讓人胃裏一陣翻滾。
太醫見狀,想起來的路上時,蘇望山說的話,便不再用常規的檢查手法。
而是讓人直接把範巧燕給固定住,随即拿出一根小刀來。
範夫人一見這模樣,就急了。
“你們要做什麽!做什麽!”
說着就要沖上來。
“範夫人!”蘇望山語氣冰冷且嚴厲:“你若想你女兒平安無事,便安靜的等着!”
這話讓範夫人安靜了下來,隻見太醫用小刀狠狠劃破範巧燕的手掌。
這模樣,與之前範巧燕在蘇府時看到蘇家那婦人的動作,一模一樣。
霎時,範夫人想到了什麽,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
蘇望山也不再去管她,而是看向範巧燕的手掌。
此刻她手掌中溢出的不再是鮮紅的血,而是黑紅的血,看着格外的滲人。
太醫見狀,又狠狠在原本的傷口上加深了一些,這一次血更濃了些,似乎傷口處還蠕動着什麽!
“快拿鹽來!”
太醫着急的大喊。
跟随在太醫身邊的小藥童,忙從藥箱裏拿出一小撮鹽來。
太醫拿着就灑在了範巧燕的手心上,本就有傷口的地方,被鹽一撒,那痛苦,可想而知。
範夫人看的是心疼不已。
太醫則在撒了鹽的手心中,用一根銀針戳起一隻小小的東西,是一隻血紅色的小蟲子。
這東西像極了之前蘇望山在青州看到的蠱蟲!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吓得都屏住了呼吸,隻有太醫細細的盯着那已經不會動彈的蠱蟲打量。
“這蟲,怕鹽?”
蘇望山問。
太醫點頭:“不止是怕,鹽與火,都是殺死蠱毒的最好辦法。”
“那……”範夫人一聽,眼睛變亮了,既然這樣的話,是不是隻要吃點鹽,自己女兒就好了?
太醫悲憫的看了她一眼道:“鹽,或者火,隻能殺死離體的蠱蟲,未離體的沒辦法殺死。”
也不是沒辦法,隻是最後可能蠱蟲沒殺完,倒是人先弄死了。
“那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範夫人喃喃道,她早知道就不該對蘇家老夫人那般的,說不定她能有辦法救自己的女兒。
一想到這範夫人便望向了蘇望山,拉着蘇望山就跪了下去。
好似老了十幾歲的範夫人,跪在地上對着蘇望山道:“蘇大人,蘇大人,求求你,求求你,你跟你家老夫人說一下,讓她行行好,救救我女兒,救救我女兒吧!”
說完,範夫人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好幾個響頭。
蘇望山無奈的看着,他不是不想救,而是無能爲力,連太醫都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娘未必有。
況且,這是在卞城,他也不想讓他娘太過張揚,若是引起了皇帝的注意,說不定他娘身世,就會被人扒出。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對,我混蛋,我不該把你家老夫人哄騙到宮裏,但我們也受到了懲罰,我女兒也變成了這樣,你們行行好,救救我女兒。”
範夫人的話一出,蘇望山臉色便的極爲難看。
他與莫霄煜這段時間忙着收拾範丞相還有顧澈扔下的爛攤子,根本沒有時間去想之前那個把林菲粵叫到宮裏的太監,是誰的人。
潛意識的就認爲是顧澈的人,現在看來,幕後之人居然是眼前這人!
“你可知假傳懿旨的後果!”
蘇望山怒氣沖沖道。
範夫人連忙又扒拉着蘇望山的大腿道:“我沒有假傳,沒有,隻不過是故意在太後跟前說了下嫁女的繁瑣,想找蘇老夫人談談心而已。”
原來,範夫人故意借太後的手,把林菲粵叫進宮裏。
然後讓太監故意把林菲粵帶去其他宮殿,制造林菲粵在宮中不檢點的畫面。
卻不想被林菲粵逃脫了不說,還扒了顧澈的馬甲。
蘇望山氣的臉都青了,一甩袖子,掙脫開範夫人的手。
範夫人見狀,頓時面如死灰。
這時太醫走了過來,對着蘇望山道:“蘇大人,這範小姐也不是無藥可醫。”
範夫人一聽,眼睛亮了,渴求的看着蘇望山。
蘇望山雖然很是厭惡面前這女人,但好歹範巧燕是一條人命。
“太醫你說,需要什麽,我們全力配合。”
太醫便把自己所需要的東西說了出來,五月初的桃子一枚,然後再配以三味藥材,和着米湯,連着吃三次,一次一天,便能把蠱毒給清出來。
好在現在已經五月初了,這桃子,不是難事,就連那三味藥材,雖然珍稀,但以曾經丞相的家底,還是有的。
更别說家家都有的米湯了。
範夫人一聽,連忙吩咐人去弄,蘇望山望了一眼整個屋子,微微蹙眉。
“還勞煩太醫給這屋裏的人也看看,有沒有被傳染蠱毒。”
太醫點頭,他并沒有覺得蘇望山不把自己這個太醫當回事,反而對這個少年很有好感。
小小年紀,便有悲天憫人的想法,盡管範夫人犯下大錯,他也依舊能屏除這些,做自己覺得應該做的事情。
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以後,蘇望山便回去了,他現在特别想見到自己母親。
林菲粵此刻正與趙雨岚還有蘇暖暖,其樂融融的說着話。
莫晏從青州寄來了大批的海帶,海帶湯之類的,都能擺上桌了,悅豪酒樓的掌櫃,也不用一天三回的往蘇家跑了。
“望山,你回來了,快來嘗嘗這紫菜。”
林菲粵一看到蘇望山,忙招呼道。
蘇望山滿頭問号:紫菜?是什麽?
林菲粵不等他問,便給他解釋:“這是一種跟海帶相似的菜,也是海裏的裙帶菜,不過要比海帶輕薄,更有營養。”
不僅如此,制作方法也比海帶更多,也是莫晏聰明,看到了這好像海帶一樣的紫菜,便讓人曬幹帶了一些回卞城。
望着一小片上面放了芝麻的紫菜,蘇望山抱着忐忑的心,嘗了一口。
眼睛頓時亮了,這東西,他還以爲是生的不能吃呢,沒想到味道還不錯!
不僅帶有一股特有的鮮味,還嘎脆!
“好吃吧!這個叫海苔。”
林菲粵笑看着蘇望山,每次蘇望山吃東西的時候,她都由衷的感到高興。
“娘,你上次去鎮國公府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蘇望山吃完,擦了擦嘴,還不忘自己的正事。
林菲粵一愣,表情維持原樣,不動聲色問道:“爲何這樣問?”
蘇望山沒有錯過剛才林菲粵愣了一下的模樣,心想果然是發生過什麽。
“娘,我是不是你親生兒子?”
這話問的林菲粵心一慌,手一抖,差點沒把盤子給摔在地上。
蘇望山有點不解:“娘,我是您的兒子,可你爲何,有事總喜歡瞞着我?”
林菲粵一聽這話,總算是松了口氣,她還以爲蘇望山是發現什麽端倪了呢。
忙露出一臉慈愛之色道:“你爲何會這樣想呢?”
蘇望山便把今天剛剛在範府的事情說與林菲粵聽。
“據我了解,娘與範夫人交集并不多,更别說能讓她這般對你生恨的,之前就聽說範府一家也去過鎮國公府,所以......”
林菲粵驚愕的望向蘇望山,沒想到他現在思緒這般成熟了。
可以從一件事聯想到另外一件事,比起以前隻知道一根筋,好了不知道多少。
這讓林菲粵很欣慰。
“沒發生什麽,不過是正好湊巧碰在了一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