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多識廣,其餘的那些掌櫃們聽到蠱毒二字,不是一頭霧水,就是滿臉驚恐,有些甚至直接吓暈了過去。
大夫見狀,也不惱,反而解釋道:“你們每日吃的藥丸,裏面沒有蠱毒,應該是第一次吃的裏面有,之後每天吃的,是抑制蠱毒發作的藥物。”
而現在,沒了那些藥物,這些被蠱蟲寄生的人,自然就沒那麽輕松了。
當鋪掌櫃一聽這話,臉都吓白了,連忙跪在大夫面前。
“大夫,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上有老下有下,我不能死啊!”
有人開了這個頭,頓時衙門門口一片哀嚎聲,所有還清醒着的掌櫃們,紛紛沖着大夫跪了下去。
大夫連連後退:“老朽,老朽能力有限,不知這蠱毒的解法。”
其餘的大夫也都紛紛搖頭,而商戶們,身上的瘙癢疼痛比剛才更加明顯。
“這位夫人,方才聽到你說蠱毒,不知是否對這方面有了解?”
大夫終究是大夫,自己沒有能力救治這些人,但他不願錯過一絲機會。
就連他們這些大夫,在第一時間都沒想到的蠱蟲,林菲粵卻想到了。
林菲粵連忙擺手:“不不不,我對蠱蟲的了解也不多。”
她哪裏敢說,她所了解的都是在電視上了解的啊!
大夫一聽,頓時有些沮喪。
本以爲林菲粵會知曉一些方法。
而就在這時,有一位掌櫃的忽然口吐鮮血,哀嚎一聲後,直接倒地不起。
大夫連忙過去,發現人已經死了。
而地上的那一攤血迹中,有一隻血紅色的蟲子在翻滾着。
林菲粵連忙驚呼一聲,招呼人,拿來火把,火把上的火星一接觸到那蠱蟲,蠱蟲直接就冒出了一股股的白煙。
然後,就化爲了灰燼。
這架勢,自然而熟練,看的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尤其是那些大夫。
林菲粵愣住了,她有點尴尬,剛剛她還說,不了解蠱蟲呢!
因爲電視裏看多了,看到那蟲子時,第一反應就是學着電視裏那樣用火燒,生怕蟲子鑽到了其他人的體内。
“夫人!您若是有顧慮可以說出來,這些人,還等着救命呢!”
大夫以爲林菲粵是有什麽顧慮,所以不願意說。
莫霄煜也看向林菲粵,沒有說什麽,但是滿眼都是鼓勵。
林菲粵忐忑不已,想了下,以前看的電視劇中解毒的方式。
其中五花八門什麽都有,什麽異獸的鮮血,什麽心頭血,都不太現實。
于是她想到了一個比較靠譜的。
明踽道:“我也不知道是否可行,就是有一個法子,在手心切開一個口子,讓血流出,然後身上一點點的拔上罐……”
話一出,聽的所有在場的大夫,都是茫然的,第一次聽說拔罐可以治蠱蟲?
“還愣着做什麽,還不趕緊開始!”
莫霄煜怒喝一聲,就算林菲粵的法子不行,那也沒有辦法了,畢竟死馬當活馬醫。
在衙門門口鋪張不開,莫霄煜直接讓士兵把這些人擡到了一個藥材鋪,那裏有足夠的火罐,不夠的也急忙讓人去其他的藥材鋪收集。
很快,每個人身上,都點滿了火罐,前後,都沒有放過。
手掌上也被切出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下面用一個盆接着。
一時間整個藥材鋪都是一股鮮血的味道。
就在衆人看着病患臉色越來越蒼白,沒被蠱蟲毒死之前,就快要流血而死時,普通一聲,有蠱蟲掉落的聲音。
接着是好幾聲,陸陸續續的所有的人手心中都遊出了一隻通體血紅的蠱蟲,看着就像變了異的水蛭一樣。
一行人分工明确,大夫還有他們的藥童們,迅速的給大家包紮好手心的傷口,而守在一旁的士兵們,則快速的往血盆子裏撒油,點火。
一時間居然都沒有出任何的亂子,所有人都鎮定不已。
等塵埃落地時,所有的大夫,都紛紛朝着林菲粵投來佩服的目光。
而蘇望山則看向林菲粵時,多了一抹懷疑。
“娘,你什麽時候居然懂了蠱蟲之法的?”
蘇望山的問話,讓林菲粵根本答不上來。
見狀,蘇望山疑惑更甚,看着林菲粵都是帶着審視。
“臭小子!你什麽意思?”
林菲粵被蘇望山看的渾身不自在,怒喝一聲。
這熟悉的咒罵聲,與記憶中的娘親,一模一樣。
蘇望山都迷糊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林菲粵卻不給他思考的時間,張嘴皮裏扒拉就是一頓臭罵。
原主林秀梅的記憶中,這類罵兒子的話,簡直不要太多,信手拈來。
蘇望山有點恍惚,仿佛自己又成了那個隻會在母親膝下瑟瑟發抖的蘇望山。
再擡頭時,蘇望山眼中的疑惑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然。
是啊,自己從來就沒在母親心中過,她的事情,自己有不知道的,多正常啊!
就連母親的身世,還是莫霄煜告知的.....
一想到這,蘇望山淡淡道:“是,母親說的是,是兒子矩越了。”林菲粵一愣,雖然察覺到了蘇望山的疏遠,但現在她不想讓誤會拉扯的更大。
便沒有說話。
青州城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等皇帝下诏書,給青州城委派新的知府。
一個青州城,一個莒州城,短短一個月的功夫,兩座城易主。
擔心莒州城内的趙雨岚等人,林菲粵便與莫霄煜先回莒州,蘇望山一人在青州城處理後續的事物。
“娘,你們怎麽才回來!”
剛回來,就聽到了趙雨岚的聲音,林菲粵奇怪。
“怎麽了這是?”
他們算回來的早了,爲何趙雨岚這樣說?
趙雨岚道:“顧大人前幾日就回來了,他說青州城的危機已經解除了,我還想着最多就晚個一天的,卻不想,你們既然晚了五六天。”
趙雨岚歎了口氣,害的她那天準備的滿滿當當的食物,都浪費了。
“顧大人?”林菲粵聽到這三個字,有個不好的預感。
話音剛落,顧澈風度翩翩的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怎麽?蘇老夫人幾日不見,就把本官給忘了?”
就好像是有人格分裂症一樣,前幾日晚上劍拔弩張,現在卻一臉笑意,溫溫和和。
林菲粵皺了皺眉,質問道:“你爲什麽在這裏!”
顧澈莫名道:“怎麽?蘇老夫人這是要過河拆橋?不過是假扮夫妻而已,想來莫将軍是不會生氣的。”
“你這樣不累嗎?明明恨得我們要死,卻還對着我們笑?”
林菲粵也懶得跟他裝,直接攤牌道。
一旁的趙雨岚聽的一頭霧水。
顧澈神情一頓後,繼續說道:“蘇老夫人何出此言啊?本官雖然是陛下派來的欽差,職責是監督蘇大人與莫将軍在赈災的過程中的一些行事作風,談何恨呢?”
一番話,說的是滴水不漏,倒是顯得林菲粵在無理取鬧。
聽到顧澈把皇帝給搬了出來,林菲粵冷笑道:“那,敢問欽差大人,這次有沒有向陛下彙報此次青州城事件?”
顧澈翩翩然道:“那是自然,這是本官的職責所在。”
趙雨岚雖然聽不太懂,但也知道兩人的火藥味+足。
連忙打圓場:“娘,你們趕了一天路,也累了,趕緊洗漱一下,吃點東西休息吧。”
莫霄煜拉着林菲粵朝着她搖了搖頭,林菲粵一頓,望向莫霄煜另外一邊不怎麽動的手臂上。
前幾天還想要自己命的人,就在眼前,可他們卻還要對他笑臉相迎!
林菲粵氣呼呼的一人走了,回到房間,惡狠狠的沖着自己的枕頭發洩了一番。
對于陰魂不散的顧澈,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發洩完了以後,林菲粵便恢複了自己的理智,心想: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不然就沒完沒了的,她一定要想辦法,把顧澈身上的馬甲給他揭掉!
而這個機會,很快就到了。
因爲蘇望山在赈災之中的表現,皇帝親自下了聖旨,召見他回宮,一同的還有林菲粵一行人。
前來宣紙的太監,受到了整個莒州城百姓的歡迎。
這之後,就是林菲粵他們離開的時候。
在走之前,蘇望山與孟小胖還特意去了一番土豆的生長情況,更是再三叮囑了土豆的食用方法。
很快就到了他們離開的時候,莫晏沒有跟着一起回去,莒州城與青州城,林菲粵開了茶館還有茶鋪,需要經營還有培養掌櫃的。
莫晏自告奮勇的留下。
經過上次的事情,兄弟二人,都有了長進,不再如之前那般大大咧咧的。
而他們一行的隊伍,也從最開始來的三輛馬車,變成了六輛!
其中有兩輛放滿了百姓們爲了感謝蘇望山而送的東西,尤其是青州城的百姓,送了很多海産品。
說起來,林菲粵就覺得格外的遺憾,海帶可以曬幹了帶走,可是海魚曬幹就不是那麽個味道了。
說起海帶,這中間就還有一個插曲,之前林菲粵帶着那一坨海帶回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看怪物一樣的看她。
都覺得那東西不能吃,不僅腥,還嚼不爛。
隻是等林菲粵煮出來時,所有人又再次逃不過真香定律了。
“娘,這也太鮮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