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有守衛兵把門簾給拉開,就看到了抱在一起的兩人。
“做什麽!做什麽!光天化日呢!”
守衛兵罵罵咧咧道。
顧澈走出,與守衛兵說笑了兩句後,塞了一錠銀錠子,說明了來意後,守衛兵便放行了。
林菲粵在馬車裏,一直觀察着,沒看出什麽異樣。
于是她又把簾子給蓋上了,顧澈則直接坐在了馬車外,一路指揮着馬夫在城中行駛。
蘇望山一行人,則在林菲粵他們的馬車看不到了以後,他叫出了莫五
莫五早已把身上那一套顯眼的黑色,換成了泯然人群的布衣,以防萬臉上還故意散落了一點灰層。
看起來整個人都灰撲撲的,與城門口,人來人往的莊稼漢,很相似。
同時還挑上一擔青菜,看起來就更像了。
他佝偻着背,自然的朝着城門走去。
城門外的守衛兵,隻象征性的問了下他從哪裏來,然後去做什麽。
前面正好就有個莊稼漢,莫五便學着對面的人那般回答,順利的進入了青州城。
青州城内,很熱鬧,車水馬龍,一點也看不出是會關城把人給圍起來的城鎮。
馬車在顧澈的指引下,來到了一處客棧,這是青州最大的客棧。
在見到顧澈時,掌櫃的十分熱情。
林菲粵掀開簾子一看,确實是一家非常大的客棧,掌櫃的留着标準的八字胡,看起來很是精明。
顧澈見林菲粵出來,忙上前去扶,林菲粵卻在他來扶之前,自己下了馬車。
掌櫃的見狀,帶着笑臉詢問道:“老爺夫人是要住店還是堂食?”
顧澈對掌櫃說的那句話很開心,喜笑顔開道:
“我與夫人來這小住幾日,掌櫃的給我們準備一間上好的房間。”
話音剛落,林菲粵便冷冷道:“準備兩間!”
掌櫃頓在了原地,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顧澈。
顧澈臉上的笑意也消散了不少,剛想說什麽,林菲粵便開口了。
“妾身這兩日身體不适,半夜總是起夜,怕會吵到夫君休息。”夫君二字,取悅了顧澈,顧澈笑着丢了一個錢袋子給掌櫃。
“就聽夫人的,開兩間上房,下人還有馬車,掌櫃的你看着安排。”如此大手筆,還豪邁不拘小節的客人,掌櫃的是再喜歡不過了。
開心的眼睛都快看不見了,安排了小二帶着兩人去樓上的上房。
整個客棧,非常大,一共三樓,一樓大廳,看着有個籃球場那麽大,裏面人聲嘈雜。
林菲粵進去時,總覺得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一擡眼,望過去,座位上的人,都各自在吃着東西聊着天,根本沒人注意到她這裏。
頓時,她覺得是不是自己有些太過敏感。
隻是,林菲粵沒有注意到,在她上樓後,原本嘈雜的大廳,頓時安靜了不少。
大部分人的視線也都緊盯着他們剛剛上去的二樓。
小二熱情的給林菲粵他們介紹房間,走的時候,林菲粵還給了小二一塊碎銀子。
裝作無意的問道:“這城裏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有趣的事情?”
小二一愣,不解的問道:“什麽有趣的事情?夫人說的是隔壁街的春花
樓花魁的事情嗎?還是說對面米面鋪掌櫃被夫人抓奸的事?”
小二看起來津津樂道,可惜林菲粵卻對這些都沒有興趣。
剛想問什麽,就看到顧澈從房内走出,看着她。
她便揮了揮手:“沒事了,你下去吧。”
小二走後,顧澈便對林菲粵道:“我們剛來,你不用這般心急。”
林菲粵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随即就回了房間,關上門的那一刻,顧澈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
不過,林菲粵并沒有發現。
林菲粵站在門後,靜靜的聽了一會,在聽到顧澈關門的聲音後,她才松了一口氣。
她在的這個房間,正好窗戶對着街道,這是她特意挑選的。
望着人來人往的街道,林菲粵心中有了主意。
待到天黑,顧澈來敲門時,小二聽到聲響,忙上前道:
“這位客官,住在這間房的夫人說,她心情煩悶,想去街上逛逛。”
顧澈一聽,臉更黑了,一言不發的下了樓。
而走在街道上的林菲粵四處張望着,人群鼎沸,可她卻好似無頭蒼蠅一般的四處走着。
一直跟在她身側的護衛悄聲問道:“夫人,我們要不先去衙門附近去看看?”
能關押人的,首要想到的就是衙門。
林菲粵點了點頭,反正她現在也沒有什麽主意,不如先去看看再說。
兩人繞過熱鬧的街市,走到有些僻靜的衙門前,衙門門口放着兩隻巨大的石獅子,看着有些吓人。
門外站着的衙差,一個個看起來威嚴不已。
就與一般的州府衙門一個樣,看不出什麽異樣來。
“小的出去問問。”
護衛說着就要站出去,卻被林菲粵一把抓住。
就在剛才,在護衛要出去的前一秒,有一個婦人沖了過去。
“你們這群黑了良心的!把我兒子還給我!”
婦人大聲的哭喊着,看起來凄厲不已。
林菲粵微微皺眉,本該對這種事情有正義之感的衙差,卻露出了厭煩之色來。
“老不死的!跟你說了很多次了,你兒子我們不知道!你要是再來這鬧,壞了爺的事,小心,爺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剛才還顯得一臉正義威嚴的衙差,此時卻猶如地獄的惡犬一般,露出了獴牙,兇狠異常。
護衛見狀看的微微張大了嘴巴,這人剛才,該不會是裝的吧?
再仔細一看,其餘的三人,雖然也穿着一身衙差的正裝,可怎麽看怎麽别扭。
尤其是其中一人,還時不時的扯着衣領,顯得很不自在的感覺。
林菲粵沉了沉眸,沒有說話。
這些人,分明就是假扮的!
連州府衙門的衙差都能假扮,可見這些人,有多猖獗!
“夫人......”
護衛詢問林菲粵的意見,林菲粵隻讓他不出聲。
外面不遠處,那婦人哭喊了一會,見沒有用,還被其餘的衙差們奚落,便怒罵道:“你們這些殺千刀的土......”
話還沒有說完,一股鮮血噴出,婦人直接瞪大了眼睛,失去了生命力。
林菲粵與護衛都捂住了嘴巴,看着這一幕。
剛才婦人顯然是想要叫喊什麽,卻被衙差們第一時間發現,直接結果了。
從對方出手的動作來看,沒有絲毫的猶豫,更加堅定了林菲粵心中的想法:這些人分明就是假冒的!
帶着這樣驚異的想法,林菲粵帶着護衛又在街道上閑逛了一會。
買了一些香料,還有一些茶葉。
除開青州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很多地方還是很正常的。
比如各個商家都還在正常的營業,不僅如此,青州的包容性很強,裏面有很多别的州府沒有的東西。
尤其是當林菲粵手中拿着一塊顔色鮮豔,圖案很特别的布匹時,心中這想法更加濃烈了一些。
“哎呦,夫人,你的眼光可真是好,這可是我們青州特有的布匹呢!”
當林菲粵回到客棧,顧澈詢問她去了哪裏時,她把布匹拿出來給他看的時候,掌櫃的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林菲粵手中拿着的布匹,大聲的誇贊道。
林菲粵一愣,随即問道:“是嗎?這是青州特有的?這花紋的寓意爲何?”
在林菲粵看來,既然是特有的花紋,那麽它總歸帶着一些特别的寓意。
掌故的一聽愣住了,随即道:“夫人說笑了,這雖然是咱們青州特有的,但卻不是我們青州産的。”
林菲粵一聽,來了興趣:“哦?那是哪裏産的?這花紋格外好看呢,我在其他地方都沒有見過。”
布匹時深藍色打底,然後帶着淺藍還有白色的波浪紋路,看起來有些像日韓風的圖案。
林菲粵也是第一眼就被這圖案給吸引了注意力,心中一動,便買了下來。
顧澈見林菲粵心情好像好了許多,便結果掌櫃的話。
“這布匹是從一個叫東洋的小島上運過來的,因爲路途遙遠的關系,所以這布匹也很珍稀。”
“東洋?”
聽到熟悉的名字,林菲粵不自覺的重複了一遍。
顧澈疑惑的問道:“你聽說過?”
林菲粵搖了搖頭:“沒有,就是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顧澈笑了笑:“這字聽起來就像是東邊的海洋,難怪你好像聽過,”
林菲粵有了些興趣:“那青州是不是距離海很近?”
顧澈一愣,笑着道:“你才知道嗎?青州向來有最美海濱州府之稱,自然是離海很近。”
林菲粵眼睛亮了,難怪,離青州不遠的莒州遭了災,可青州卻一點影響也沒有,顯然是因爲靠海的關系。
有海産品的補充,他們自然受到旱災的影響最小。
“明天一早我帶你去海邊走走?”
顧澈則以爲林菲粵是因爲第一次聽說大海,所以才這般喜悅,連忙說道。
林菲粵一聽,本能的想拒絕,但想到今天看到的,若是這州府的衙門都已經被人給操控了,那麽他們在這州府之中還能做什麽呢?
不如看看周邊有什麽,借此來分析一下母親的情況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