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我也是這樣覺得,能跟糧倉生意扯上關系的,肯定就數糧行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糧行的掌櫃。
糧行掌櫃氣急:“你,你們什麽意思啊!不會是想要讓我一個人出這些大米吧!”
衆人沉默,顯然,大家就是這麽個想法。
糧行掌櫃氣呼呼道:“我日了你們的仙人闆闆!你們一個個都是奸詐小人,你們沒有摻和糧行的生意,可你們得了糧行的好處怎麽都不說!”
柒掌櫃不贊同道:“唉,木掌櫃,這話怎麽說的,我們誰得了米行好處了,這可不能亂說!”
“啊呸!我需要亂說!你們今天要是敢逼我一個人交米糧,明兒個,我就把米價漲到十兩銀子一鬥!”
這可是天價啊,這話一出,商戶們紛紛露出鄙夷。
“得了吧!你要是這個價格的話,誰還買你的米啊!我們不知道去别的地方買嗎?”
所有商戶都附和。
米行掌櫃的冷笑一聲:“你們以爲别的地方還有米賣嗎?”
這話一出,所有商家都愣住了,他們這段時間被知府封了城。
隻能進不能出,因此并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麽。
現在看米行掌櫃如此,頓時慌了手腳。
而就在此時,包廂的門被人給打開了。
所有商家都紛紛看去,隻見一清秀少年,身旁一婦人,還有一青年。
威風凜凜的站在門外看着他們。
“你們是什麽人!這是私人包廂,不是你們擅闖的地方!”
米行老闆被打斷了話,頓時氣急敗壞的沖着來人吼。
隻是,下一秒,當這三人身後的官兵出現時,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木掌櫃,你既然這麽情況城裏城外的情況,不如,給大家夥說說。”
蘇望山經過昨天煉獄般的經曆,沉穩了很多,他冷聲看向米行木掌櫃。
木掌櫃直愣愣的站在那不說話,這時蘇望山身旁的官兵出口道。
“放肆!巡撫大人問你話呢!還不速速回答!”
一聲怒喝,直接吓得米行木掌櫃跪在了地上。
“巡,見,見過巡撫大人。”
“說吧,跟諸位都說說城裏城外的情況,順便也跟大家夥說一下裏仁村的事!”
蘇望山在說到裏仁村的時候,刻意加重了語調。
林菲粵看到,那米行掌櫃在聽到那三個字的時候,身體明顯的僵硬了一下。
她微微眯眼,本以爲隻是個與知府同流合污的商家,現在看來,很可能與知府是一夥的!
與她有同樣想法的還有莫霄煜。
米行掌櫃在蘇望山的威壓下,負隅頑抗:
“草,草民,不知巡撫大人何意,小小人也與大家一樣,一直被封閉在城裏。”
話音剛落,他就聽到了铛的一聲,寶劍出鞘的聲音。
一擡頭,差點魂都吓沒了。
隻見蘇望山手中拿着尚方寶劍,在他的脖頸處比劃。
“知道我這劍是什麽劍嗎?知道你們莒州城的知府是怎麽死的嗎?”
衆人望着文弱的巡撫這彪悍模樣,各個吓得不敢動。
有一些人甚至懊悔不已:他們就應該一開始就去繳糧的!
“我,我說,我說!”
簡單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吓得米行掌櫃的把所有事情合盤脫出。
原來,莒州城糧倉中的糧食,早就被他們與知府,合夥高價賣到了别的州郡。
而其他商戶則在聽到說,發生了災情時,一個個目瞪口呆,他們被知府圈養在了城裏。
居然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事情大白,米行的掌櫃被官兵拖走,整個米行都沒官府查抄。
同時,其他商戶該繳納的米糧也一粒不剩的交了上來。
糧食不夠的,就都讓他們用銀錢補上。
末了,還美名其曰的送衆人每人一個小錦旗,當做大家對災情捐贈的感謝。
商戶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隻能硬吞。
望着被堆滿了的知府衙門的糧食,蘇望山眼睛都是亮的,他沖着林菲粵豎起了大拇指。
“娘,您實在是太厲害了!”
林菲粵被忽然的誇獎,弄的有些不好意思。
“這叫兵不厭詐,雖然有些卑鄙。”林菲粵呵呵一笑。
這種法子,可不是他們讀書人能夠想出來的。
莫霄煜投去一抹寵溺的眼神,蘇望山見狀,默默的别開眼。
一聲不吭的帶着人在一旁清點這些糧食。
林菲粵挑了挑眉,瞪了一眼唯恐不亂的莫霄煜一眼。
她能不知道嗎,莫霄煜分明就是故意的。
隻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蘇望山這态度轉變可真大。
往常早鑽他們兩個中間,強行把他們給分開了。
最後,清點出來的數量足夠他們支撐莒州城一段時間的。
隻是莒州城現在這樣的情況,自然是沒了購買林菲粵他們那兩車草料的能力。
好在距離這裏不遠的守衛軍們,買下了這些草料。
至于花茶,城内百姓商戶受到的影響并不大,交給了柒掌櫃慢慢銷售。
莒州的事情這麽重大,第一時間蘇望山就上報給了皇帝。
用的,自然是莫霄煜的人形信鴿——莫一。
隻用了一周時間,莫一就帶回來了回信。
皇帝對莒州城的事情震怒,在朝堂上大發雷霆,把朝堂上的官員們,罵了個狗血淋頭。
範丞相等文官,紛紛請命,要派欽差大臣協同蘇望山等人赈災。
皇帝雖然很不情願,但最後,還是妥協了,任命被範丞相等人極力推薦的大學士顧澈爲欽差大臣。
看着信裏的内容,幾種心裏沉了沉。
“皇帝這是什麽意思?他難道不知道顧澈别有用心嗎?”
林菲粵有點看不懂這皇帝了,在卞城時,莫霄煜可是三番兩次與顧澈交了手的。
隻有一種可能……
林菲粵略帶驚訝的看向莫霄煜:“你沒有跟皇帝說顧澈就是陌澈?沒跟陛下提顧澈的身份?”
顧澈可是很有可能是前朝餘孽啊,這麽重大的事情,莫霄煜居然會不跟皇帝說嗎?
莫霄煜隻淡淡道:“我若說了,陛下肯定也會懷疑你的身世。”
林菲粵一愣,随即默然。
确實,以皇帝能坐上那個位置的頭腦來看。
肯定會猜測她一個平凡婦人,有什麽魅力能讓前朝餘孽的顧澈,三番兩次的糾纏不放。
最後,一定會查到前朝公主身上去。
林菲粵忍不住深深歎口氣:
她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呢,穿越成極品婦人也就算了。
身世還搞得這麽麻煩,老天爺是見不得她過舒坦日子吧!
“娘,你們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嗎?”
對這些事情根本不清楚的蘇望山聽到兩人的談話,一臉嚴肅的看着林菲粵。
林菲粵望向莫霄煜,莫霄煜點了點頭。
兩人之間的互動,讓蘇望山很不悅:憑什麽他娘說什麽要經過莫霄煜的同意啊!
隻是當林菲粵說出他們所隐瞞的事情時,蘇望山瞪大了眼睛。
也理解了這種事情不能随便說的緣由。
“前朝公主的女兒!”
蘇望山驚呼。
“你小點聲!”林菲粵左右看看,很是擔憂。
她之前也隻是懷疑,後來在跟顧澈打交道的時候,與莫霄煜一同确定了自己的身份。
同時還知道了一個秘密——前朝寶藏。
不過這事,林菲粵做了隐瞞,沒跟蘇望山說。
一是覺得這件事不靠譜,沒必要說,二也是不希望蘇望山的本心被這種東西所影響。
“娘,外婆是前朝公主你之前一點都沒察覺到嗎?”蘇望山滿臉疑惑。
盡管兩人信誓旦旦,可他一想到他娘在村裏的彪悍模樣。
就覺得與宮裏那些養尊處優的公主們相差甚遠,就算已經不是公主了。
可骨子裏的高貴也應該不減才對,可他娘……
“臭小子!想什麽呢!”
林菲粵看到蘇望山上下打量自己,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拍在了他厚實的後腦勺上。
她敢肯定,這臭小子肯定在想什麽不好的話。
“沒,就是覺得很不可思議,雨岚的外婆是當今的太後,而我的外婆是前朝的公主!”
蘇望山感歎道,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林菲粵聽了一愣,可不是嘛,算下來他們兩人該是仇人。
看了看自己兒子的神色,松了一口氣,好在蘇望山臉上沒那種憤恨之色。
“娘,您在想什麽呢!都已經是老一輩的事情了,難道我們這些後代還緊抓那些?不活了不成?”
林菲粵很是贊賞的給了蘇望山一個眼神,這小子能有這樣的覺悟不錯啊。
“你能這樣想,娘很欣慰。”
忽然被娘這麽一誇,蘇望山倒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忙轉移話題。
“那,這件事要一直瞞着陛下嗎?若是顧澈說了……”
蘇望山話音還未落,一旁的莫霄煜就回道:“他不會。”
斬釘截鐵的話,讓蘇望山到嘴的爲什麽三個字給咽了下去。
看娘也是一副肯定的模樣,蘇望山聰明的知道這其中肯定還有他不知道的事。
可娘,似乎并不想告訴他。
這讓他有點傷心。
“先不說這個,還是說說顧澈來了以後怎麽辦吧。”
林菲粵沒注意到蘇望山的神色,有些擔憂道。
既然已經知道顧澈别有用心,那他們自然是要防着的。
目前也不知道對方耍什麽花樣,隻能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算時間的話,他來的時候正好就是第一批土豆收成的時候,希望到時候别給我們添亂。”
莒州的事物,暫時交給了中将,主要就是把征收來的糧食,分派到各個村莊。
隻要能挨過這段青黃交接的時候,這饑荒就算過去了。
城中的百姓倒是不用特别擔心,都是有些家底的,總不至于餓死。
隻要顧着些秩序與安全就成。
就這樣,交代了中将一些事情後,一行人又趕回了會村。
這次他們帶回了兩車糧食,足夠他們等到第一批土豆收成的時候。
而他們剛回到會村就收到了來字莫言兄弟的來信,是個好消息。
他們所去的青州,要比莒州更靠近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