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跟緊那兩人,看他們做什麽,切不可被他們發現我們所做之事。”
随從聽言,神色頓時變得認真起來:“是,大人。”
随即,離開了。
林菲粵則與莫霄煜在莒州的各個米行詢問價格,價格都與卞城相差無幾。
兩人相視一眼,出了米行後,莫霄煜忽然一把摟住了林菲粵的腰。
林菲粵一愣,想要拍開時,卻聽到莫霄煜在自己耳邊輕聲說:“有人跟蹤我們。”
聽聞,林菲粵就想轉頭去看,卻被莫霄煜固定住了身體,動彈不得。
“别亂動,會驚擾到對方。”
沉着低沉的聲音,讓林菲粵剛有點緊張的心情,頓時平穩了不少。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莫霄煜緊摟着林菲粵:“跟我走。”
林菲粵聽話的跟着莫霄煜的步子,隻見莫霄煜來回的在巷子與巷子之間穿梭。
在一個巷子的拐彎處,忽然摟着她一個飛躍,直接輕功跳到了牆頭上。
跟蹤之人猛地一個拐彎,就見不到人了,正着急間。
忽然,蒙頭就被一個麻袋給蓋住了。
等他再次見到亮光時,發現,自己已經被人綁在了柴房裏。
原本應該跟蹤别人的,此時卻成爲了别人砧闆上的魚肉。
林菲粵與莫霄煜出現在這人面前。
“說吧,誰派你來的?”莫霄煜語氣冰冷的問道。
黑衣人不發一言,别開眼。
莫霄煜與林菲粵相視一眼。
“難道是王尚書?或者是範丞相?”
林菲粵故意一頭霧水的問莫霄煜,王尚書早已不是尚書,這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
但遠在莒州的人,不一定知道。
黑衣人一聽,連忙一臉肯定的看向林菲粵二人:“你們果然就是大人要找的巡撫!”
這話,直接就把他是誰派的給暴露了。
既不是莒州的,又對巡撫一直抓着不放的,除了這莒州的知府還能有誰?
隻是,他們與這個莒州知府從未謀面,爲何要一直糾纏着不放。
“你們大人找巡撫做什麽?”
自知自己說漏了嘴的黑衣人,這次,緊咬牙關,任憑林菲粵二人詢問,他都不回答。
見問不出什麽,莫霄煜直接上前一個手刀打在了黑衣人的脖頸上。
黑衣人立馬閉上眼睛,歪着腦袋了。
“你殺了他做什麽?”
林菲粵見狀不解的問道。
莫霄煜解繩子的手一頓:“我沒殺他,隻是把他打暈了而已。”
林菲粵一聽,頓時尴尬不已,她剛才的第一反應就是莫霄煜把人給打死了。
好在莫霄煜沒放在心上。
見莫霄煜拖着人,直接塞在麻袋裏,林菲粵怎麽看怎麽像在處理案發現場。
“你這是做什麽?”
莫霄煜:“丢出去。”
這話,說的好像丢垃圾一樣簡單。
林菲粵已經不想繼續去看了,因爲再看下去,她怕自己能腦補出一出大戲不可。
等吧人處理好了,林菲粵這才問莫霄煜:“這個知府想做什麽?”
莫霄煜搖頭,林菲粵一愣。
原來也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啊?
隻可惜高興還沒來得及,就聽到莫霄煜說道:
“雖然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是有什麽想要隐瞞的。”
林菲粵連連點頭,她也是這麽認爲的。
就是不知道這人在隐瞞什麽,随即兩人苦思冥想,最後,林菲粵腦中閃過一個光點。
她想到了什麽,舉着手興奮的說道:“災情!”
現在被任命外派的巡撫,就蘇望山一人,想來這個知府是把他們當成了蘇望山。
但蘇望山隻是被任命爲全權負責災情的工作而已,這個知府會如此忌憚。
那就隻能是與災情相關。
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不可置信。
這個可能性非常高,若真是如此的話,這繁華的莒州下,究竟隐藏着怎樣可怕的事情?
然而,給他們的時間并不多,他們今天晚上就要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就要趕回譚鎮。
譚鎮的糧食,已經不足以支撐到後天。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譚鎮,這裏,等譚鎮處理完了,再來吧。”
莫霄煜對着林菲粵勸說道。
與其說是在勸林菲粵,不如說,是在勸他自己。
因爲他理智的知道,他們人力有限,事情隻能一點點來處理。
可是當直接面對的時候,在知道了的情況下,置之不理,他心理上過不去那個坎。
“嗯。”林菲粵輕輕點頭。
他們是一類人。
可沒有辦法,他們隻能優先譚鎮。
走出破敗的院子,林菲粵二人,來到了最大的米行,把茶包賣出的錢,自己還加上了一部分錢,買了整整一車的大米。
别看這麽多,可也隻夠吃十天的。
糧食裝好以後,天也不早了,林菲粵擔心譚鎮的情況,直接連夜趕往譚鎮。
等他們走後,青衣男子站在城門外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
“大人……”黑衣人出現在青衣男子的身前。
“要不要屬下繼續跟着?”
青衣男子擺了擺手:“對方的武功在你之上,你去,也隻會暴露。”
一聽暴露二字,黑衣男子連忙跪在地上。
“求大人責罰!”
青衣男子轉身,看向黑衣人:“起來吧,這事不怨你,誰能想到,一個新科狀元,不僅能文,還是個能武的。”
不得不說,這誤會有些大,顯然這人是把莫霄煜當成了是蘇望山。
兩人年紀雖然相差有點大,青衣男子也隻當是蘇望山老成。
畢竟在他的認知裏,除了巡撫,誰會這麽舍得的買糧赈災?
“大人爲何不讓米行拒絕賣米?”黑衣人不解大人的做法。
明明讓對方知難而退更簡單,還能不浪費那麽多的糧食。
青衣男子笑了笑:“那樣隻會招來更多的懷疑,一些米而已,莒州多的是。”
這話,好似說的莒州的米都是他一人的。
待林菲粵他們回到家的時候,正好已經天亮。
趙雨岚等人日常起床,就都聽到了馬匹的嘶鳴聲。
累了一天的馬兒,實在是脾氣大的很。
“老爺,是老夫人回來了!”
守門的門童見狀,連滾帶爬的跑回院中,大聲的喊着。
一時間,屋裏的人,都亂做了一團。
莫言出來的時候,連鞋子都是反的。
就連趙雨岚,也是披頭散發的。
見狀,林菲粵隻覺得好笑:
“你們這麽着急做什麽?怕我們跑了不成?”
不過是離開了兩天而已,這群小崽子,一個個可憐兮兮的。
“娘,你們不是要晚上才到嗎?”
蘇望山不解的問道。
趙雨岚推了一下蘇望山:“娘他們當然是連夜趕路了,肯定累壞了,你還問東問西的。”
說完,就上前攙扶林菲粵下馬車。
隻有回到大家身邊,林菲粵才會想起自己的身份——一個已經當婆婆,當奶奶的人。
見蘇望山夫妻二人感情不錯,能有話直說,林菲粵很欣慰。
“一車茶包,換了一車大米。”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啦。”
說完,林菲粵就打了一個哈欠,在馬車上,一路颠簸,她根本就沒有睡着。
這個年紀,一夜不睡,實在是有些精力跟不上。
“沒問題,娘,你們趕緊去休息,我讓人給你們準備些吃的,吃了再睡。”
趙雨岚火急火燎的往廚房趕,林菲粵想攔住,結果沒攔住。
隻得随她。
蘇望山則安排人把大米給下下來,這些米各個白嫩細膩,一看就是好米。
“娘,辛苦你了。”蘇望山由衷道:“我替那些百姓謝謝您。”
林菲粵摸了摸蘇望山的頭:“你個傻孩子,娘不用你謝,你隻管做你認爲對的事就成。”
母子二人樸實的話,讓旁邊幫忙的村民們各個心生感激。
紛紛在心中下定決心,有機會定要好好報答狀元郎母子一家。
有了新的糧食加入,再加上知道采摘的野花可以換錢,村民們都有了幹勁。
有些距離會村遠的村子,林菲粵就讓衙役去通傳。
告知他們,譚鎮的蘇家,收金銀花,還有野菊花。
所有的花收上來,都給他們按斤算錢。
一時間整個譚鎮附近的村子,都開始了采摘野花。
蘇家每天都能收到上白斤的新鮮野花。
這些花,還要經過篩選,晾曬,烘焙,然後才能裝成茶包。
好在今年災情隻影響了農作物,像野生的枸杞,還有比較耐寒的紅棗,都沒有受到影響。
尤其是紅棗,甚至因爲幹旱,變得更加香甜。
不得不說大自然真的很神奇。
蘇望山見如流水般進出蘇府的村民們,心中有些擔憂。
找了個機會悄悄拉着林菲粵問:“娘,咱們收這麽多茶包,真的沒問題嗎?”
雖然對于母親能在一天的時間裏把一車的茶包都給銷售出去,可他不覺得未來也能這般好銷售。
林菲粵怎麽能不知道蘇望山心中所想,一臉慈祥道:“放心好了,娘自有主張。”
見狀,蘇望山心中對林菲粵的盲目自信發作,頓時覺得既然娘這般說了,那就肯定能行。
也不再阻止村民們來賣野花。
不過,也确實不用他擔心,因爲三天後,莒州的悅豪酒樓就來了信。
信裏說的是希望能給周邊的幾個州郡的悅豪酒樓供貨。
不得不說,有悅豪酒樓這個大樹靠,林菲粵這茶包生意,做的是格外的輕松順利。
“這其中是不是有你的手筆?”
林菲粵拿着信,睨了一眼莫霄煜。
她本以爲會是莒州的那些茶商來的信,卻不想居然是悅豪酒樓的。
“就做悅豪酒樓的專供不好嗎?”
兩人在沒人的時候,都開始習慣彼此的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