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轉念一想,他們住的地方就是人家的地盤,況且對方身份尊貴,什麽沒見過。
索性打消了這個念頭。
莫言則叫來下人,準備好了文房四寶。
兩張華麗的書桌,上面擺放着精緻的筆墨紙硯,跟這個一對比,蘇望山書房裏的那些,簡直就是塵埃。
林菲粵微微皺眉,她有點擔心蘇望山會被這些東西擾了心神。
悄悄拿眼去看蘇望山,卻見蘇望山轉身回了房,再出來時,手裏拿着她之前送他的毛筆。
“我用我自己的毛筆,可以吧?”
莫言挑眉,蘇望山手中的毛筆,隻是普通的白竹所制,跟莫言桌上放着的白玉毛筆,形成鮮明對比。
鎮國公三人到來時,莫言與蘇望山兩人已經站定。
林菲粵上前對着三人行了個禮,鎮國公莫蕭炎多看了林菲粵一眼。
聽母親說,一直不開竅弟弟,這次似乎開竅了,對象就是這婦人!
莫蕭炎想看看對方有什麽特别之處。
“祖父,爹,先生,你們三人今日就爲我們做個見證!”莫言一臉倨傲道。
看着自己兒子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再看一眼蘇望山,對方沉着冷靜的模樣,他忍不住心中一陣歎息。
“行,我們爲你們作證,那就開始吧。”
随即,三人出了些主題,讓兩人以主題爲由,然後作詩。
林菲粵也不懂這些,聽在她耳裏,那都是好詩。
她隻安靜的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很快,第三輪開始了,筆試也到了尾聲。
雖然分不出兩人做出來的詩,誰更勝一籌。
但看臉色林菲粵還是會的,莫言已經額角有汗,而且神色也有了點慌亂。
倒是蘇望山依舊如一開始那般,從容不迫。
高下立見!
果然,最後宣布的時候,蘇望山赢了!
母子二人相視一笑。
莫蕭炎倒是比較大氣,沒因此而生氣,反而是走到林菲粵的跟前。
“蘇夫人育得一個好兒子啊!今年的三甲必有令郎啊!”
林菲粵聽到這話,也喜笑顔開,她雖然一開始的想法也是希望蘇望山能考個狀元。
但這種事情,不是想就可以的,但現在,蘇望山表現出來的才能,讓她心生歡喜。
臉上的笑意也就濃了一些:“謝國公爺吉言!”
莫言這邊,也沒了剛才的嚣張與傲慢,反而很是自來熟的詢問蘇望山如何學習的。
一說到這個,蘇望山就滿臉自豪道:“那都多虧我娘親給我整理的手劄!”
林菲粵一聽,急了。
“你們剛才也累了,肯定餓了吧,我給你們準備一些吃的吧!”
說完,林菲粵就自覺說錯了話,感覺自己有點欲蓋彌彰了。
好在,莫言沒有放在心上,一聽吃的,眼睛亮了亮。
他是真的有點餓了,而且聽說那家泠泠茶館就是林菲粵他們開的。
想着能吃到些新奇東西,莫言哪裏還記得蘇望山說的話。
“我要吃燒仙草,還有玫瑰糕!”
林菲粵一聽這話,就松了一口氣,連忙拉着自己兒子去了竈房。
蘇望山是知曉的,自己阿娘廚藝一般,平時趙雨岚在店裏的時候,也是蘇望山幫着打下手。
“這蘇夫人,不是一般女子啊!”
老國公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着進了竈房的林菲粵母子,意有所指的說道。
先生與莫蕭炎紛紛點了點頭,表示贊成。
同時,莫霄煜着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叮囑他要多與蘇望山來往,對他有好處後,三人便離開了小院。
這外院偏房人多眼雜,他們在這待久了,不好!
所以,當林菲粵母子二人出來時,就隻剩下莫言與他那個小厮。
“你們這做的什麽東西啊!黑不溜秋的!這哪裏能拿給我家公子吃啊!”
小厮一看到林菲粵端出來的燒仙草,還沒有看仔細呢,就噼裏啪啦的一通訓斥!
蘇望山聽的拳頭都硬了,搶過林菲粵手中的托盤,用力的放在凳子上。
“愛吃不吃!”
随即,就拉着林菲粵回了他房裏。
莫言不滿的瞪了一眼身邊的小厮。
小厮有些委屈:公子被這個窮小子下了面子,自己不過是爲了幫公子找回面子,公子怎麽還怪罪自己起來?
随即,他轉念一想:肯定都是那個窮小子的錯!
眼眸怨恨的看向緊閉的房門。
莫言倒是沒有被這一切給打擾,他毫不嫌棄嘗了嘗看起來黑溜溜的燒仙草。
随即眼睛亮了!
加快了手下的動作!
顯然,這味道,他很喜歡。
房裏,蘇望山臉色沉重的看着林菲粵。
“娘,剛才爲何不讓我說手劄的事情?”
在蘇望山看來,他娘的才華,不在自己之下,不該被埋沒,被人輕視。
新開的茶館,泠泠二字,當時娘可是念了一首詩的。
‘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塵。無由持一碗,寄與愛茶人。’
這詩,娘當時,可是随口念出的!
林菲粵可不知道蘇望山心中有這麽多的想法,她也不好說她是怕自己穿越的事情穿幫。
隻好思索了一下後,決定把原主林秀梅的身世說出來。
“這段時間家中的事端就沒有斷過,娘懷疑,是有人特意針對。”
林菲粵這話一出,蘇望山神色便是一沉。
他不是傻子,自然早就已經有了這懷疑。
可,他們家就是普通人家,究竟得罪了什麽人,對方如此锲而不舍的,一定要緻他們于死地!
林菲粵見狀,便猜到蘇望山也早有懷疑。
小聲道:“娘懷疑你外祖家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對方想要殺人滅口。”
林菲粵說完後,還特别小心的四處張望,看有沒有隔牆有耳。
蘇望山一聽這話,愣了愣。
“娘知道什麽?”
林菲粵搖頭:“娘若是知道什麽的話,現在也不至于這麽被動!”
蘇望山點頭:确實。
“那咱們現在怎麽辦?”
習慣性的,蘇望山朝着林菲粵問道。
林菲粵便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能在譚鎮隻手遮天,對方肯定非富即貴,而卞城,最不缺的就是這樣的人,所以,娘懷疑,想緻我們于死地的人,就在卞城!”
林菲粵話音一落,蘇望山眼眸睜大。
“那雨岚她們……”
趙雨岚帶着蘇暖暖在店鋪裏,記記賬,他很擔心。
見兒子知道擔心媳婦兒了,林菲粵很欣慰。
“我們現在住在國公府,少說也是國公府的客人,就算是借住的,那也沒人敢觸國公府的眉頭,所以不用擔心!”
随後,林菲粵又把自己要搬家的打算說了一下。
“但是,若我們一直住在國公府,對方不能下手的話,就抓不到對方的尾巴了,所以,娘決定,等你會試完以後,咱們就搬家!”
蘇望山點頭,隻要是娘的決定,他都會無條件支持。
在他心裏,娘就是萬能的!
于是,接下來林菲粵的首要任務,那就是找好住所。
卞城的地價果然不便宜,找了好幾家,要麽就是價格太貴,要麽就是地段太差。
地段非常好的,比如國公府附近的,她壓根連去看都沒看,想都不用想,他們買不起。
最後綜合下來,林菲粵還是決定買下最初看的那處三進三出的宅子。
好在她在泠泠茶館開業後,就去了一次悅豪酒樓,與他們簽訂了水果茶的供應合同。
不然,她都拿不出那麽多錢來。
房子買好了,剩下的就是裝修了。
林菲粵準備把其中一處宅子弄成一個作坊,特意去了木匠那。
在店門口,她又遇到了熟人——陌澈。
木匠師傅一看到林菲粵,就格外的激動。
“公子,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貴人!就是她,我才做出了鋸!”
木匠師傅沖着陌澈道。
林菲粵見狀,略顯尴尬,因爲此時陌澈正一臉趣味的看着自己。
“好巧啊,陌公子也在。”
陌澈巧笑嫣然:“是啊,好巧,咱們之間的緣分真是深厚,總能遇到。”
聽到這話,林菲粵隻尴尬的呵呵兩聲,并不接話。
好在木匠師傅打破了兩人的尴尬,詢問林菲粵來這做什麽。
林菲粵說了自己所需要的東西後,木匠師傅便領着林菲粵進了屋裏。
陌澈本要離開的,見狀,不知道想到什麽,鬼使神差的跟了進去。
這個木匠是卞城最有名的師傅,他的院子裏放了不少,已經做好了的成品。
林菲粵用來烘焙茶葉的用具,主要是竹籠,需要好幾層的,另外就是需要一些瓷罐。
瓷罐自然不是在這裏買。
在木匠那挑了些竹籠後,林菲粵就準備離開,走的時候發現陌澈還跟着自己。
頓時沒好氣道:“陌公子這般閑?”
竹籠要的數量不少,木匠那還少一些,便答應過幾日做好後送去,林菲粵則準備去買瓷罐。
陌澈一臉興味:“還真被蘇夫人說對了,陌某确實清閑的緊,蘇夫人應該不會介意陌某跟着吧?”
林菲粵一聽這話,氣得咬牙切齒,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麽厚!
眼眸一轉,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當然不會介意,既然陌公子閑得慌,不如幫我一個忙?”
陌澈一聽,一口應下。
然而,接下來,讓他後悔不已。
林菲粵就好似不知疲倦一般,把卞城的幾大瓷器鋪逛了個遍,從南城走到了北城,就連貧民區的西城都沒有放過。
陌澈向來養尊處優,哪裏走過這麽久的路,早已疲憊不堪。
然而每當他露出疲态,表示想要休息時,林菲粵就一副驚訝之色。
“陌公子身體這就不行了?這也太虛了些?需不需要看大夫?”
被女人質疑不行,是個男人都不能忍啊!
陌澈隻好扯着嘴皮笑着說自己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