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一家四口,就被趙雨岚給喊了起來,收拾整齊後,齊刷刷的朝着廟裏走去。
來了這古代這麽久,林菲粵還是第一次到廟裏來。
古代的廟,看着與現代的沒有很大的差别。
同樣巍巍壯闊,廟頂上同樣鋪着琉璃瓦,顯得金碧輝煌,還有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羅漢石像。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那廟中供奉的大佛——金光閃閃。
在現代,哪裏能看到這種用金子鍍的佛像啊!
也不知道是因爲今天元宵還是什麽,人特别的多。
不一會的功夫,林菲粵就因爲人群,跟衆人沖散了。
被沖到了一旁的林菲粵也不着急,反倒難得有閑心的逛起了這個百年寺廟。
寺廟旁有個廂房,裏面有一片竹林,曲徑幽深。
看着那一片片的竹子,林菲粵就想到了竹筍,不自覺的走了進去。
結果竹子沒看到幾根,人差點在裏面沒出的來。
好不容易找到路出來了,卻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你好,打擾一下,請問這是什麽地方?”
好在,這地方有人,林菲粵上前,禮貌的詢問。
在院子的石凳子上坐着的,是一個青年,看起來二十五六的年紀,溫文爾雅,像是一個書生。
對方在看到林菲粵的那一瞬間,有一點愣神,随即回過神來後,沒有立刻回答林菲粵的話。
反而是張望了一下四周,在林菲粵不注意的時候,偷偷伸出手,想要做什麽。
這時,一道疾呼傳來。
“娘!娘,你在哪裏啊?”
“阿奶!阿奶……”
“……”
林菲粵一聽到這熟悉的喊聲,滿眼的驚喜,也顧不上眼前的人爲何不理自己,隻當是一個怪人。
飛快的朝着聲音的來源而去:“我在這裏!”
她沒有注意到,被她稱之爲怪人的男人,盯着她離去的背影,眼眸暗沉。
因爲怕一家人又走散,一家人幹脆簡單的上了個香,就回家了。
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包餃子,包湯圓,過了一個開心的元宵。
元宵一過,那離春闱,就隻剩下半個月的時間了,從譚鎮到卞城,要花上十天。
林菲粵打算好了,要帶着全家去卞城。
沒辦法,丢下哪一方,她都不放心,于是全家齊上陣。
蘇家小吃店,她正好盤給了小方,隻是點名要改一改。
蘇家的小宅子,林菲粵沒有賣,倒是留了下來,想着以後回來,也能有個立腳的地方。
然後,一家人就搭着蔡娘子父親的雜貨鋪的馬車,準備去卞城。
“蘇夫人,你們不如與我們一道吧。”
就在一家人準備好了,在家門口等馬車的時候,小維駕着馬車忽然出現了。
随即,與他一直形影不離的莫霄煜,也出現在了林菲粵的視線裏。
不知道是不是林菲粵的錯覺,她總覺得,這人的出場方式,好像更閃亮了一些。
小維看着這兩人互相之間的視線,沉默不語。
他能說,他家公子爲了挑一套衣服,挑了半個時辰嗎?
“今兒個就不與你們一道了,我們是準備去卞城的。”
蘇望山不等林菲粵說話,直接站出來拒絕。
那警惕的模樣,看的莫霄煜好笑,就跟個護食的小孩一樣。
“我們也要去卞城,而且我們裝行李的馬車,還非常的空餘。”
“與其,麻煩不怎麽熟的人,不如與我們一道吧,畢竟咱們都那麽熟了!”
小維那小嘴,叭叭叭的,直接把幾人都給說心動了。
于是,蘇家一行人與莫霄煜分别上了馬車。
林菲粵本事項讓蘇望山與莫霄煜坐一輛的,奈何蘇望山還記恨着莫霄煜觊觎自己娘親的事情。
說什麽都不願意與他共乘,無奈,他們一家四口,隻好擠在一輛馬車裏。
但也好過,擠在滿是貨物的商團馬車裏。
路上,林菲粵更是拿出早就準備好了的辣肉,放在米裏一煮,香氣四溢。
一路上,倒是不像在趕路,反而像是在春遊一般。
元宵後的天氣,有些變化無常。
剛才還豔陽高照呢,這會,一下子就烏雲密布起來。
莫霄煜看了一眼天空,烏雲的厚度,還有雷電的頻率,以他的經驗來看,一場暴雨,即将來襲。
于是,還沒有找到落腳地的衆人,飛速驅使着馬車。
希望,能夠在暴雨降臨前,趕到最近的城鎮,哪怕是能遇到一個村莊也好。
然而天公不作美,他們還沒找到有人煙的地方,暴雨,卻已經降臨!
豆大的雨水,傾盆而下,打在人臉上,都會生疼的那種。
天一下子黑了下來,明明還是大中午,可卻給人一種已經是黑夜的錯覺。
這下子,在林子裏行走,就更加不方便了。
忽然一個踉跄,車外的馬兒嘶鳴一聲,馬車立馬就歪了。
本就吓得臉色有些白的蘇暖暖,因着慣性的作用,從窗外甩了出去。
林菲粵見狀,忙伸手去撈,抱住蘇暖暖後,才後知後覺,發現兩人都被甩出了馬車外。
爲了護住蘇暖暖,林菲粵死死的抱住了她,把她護的嚴嚴實實的。
而自己卻重重的滾落在了小路上,撞着一顆小樹,才勉強停住。
莫霄煜的馬車一直都是走在前面的,剛才一路的颠簸,讓他有些擔心。
冒着雨,掀開簾子,就正好看到一個身影,随着一個孩子從馬車裏甩了出來。
莫霄煜心裏咯噔一下,來不及細想那人是誰,沖着小維交代一句:
“穩住馬兒!”
之後,就直接從馬車裏跳了出來。
雨水真的很大,沖刷的他眼睛都快要睜不開。
莫霄煜沿着馬車經過的地方找去,可找了半個時辰才找到奄奄一息的祖孫二人。
“秀梅!秀梅!”焦急萬分的莫霄煜,忘記了身份之别,嘴裏使勁的喊着心中曾默念過很多遍的名字。
然而,林菲粵此時卻緊閉着雙眼,額頭的傷口不停的溢出血來。
雨水沖刷掉後,在她的身旁,形成了一條長長的血水,看起來格外的滲人!
“大哥!大雨天的,都能碰上肥羊!”
一個粗噶的聲音響起,莫霄煜警惕的朝着聲音處看去。
因爲雨水的聲音,還有林菲粵受傷,自己心慌的緣故,有敵人靠近了他居然都沒有察覺。
“看來老天爺,都站在咱們兄弟幾個這邊。”
一道渾厚的聲音順着剛才那粗噶聲響起,顯然是剛才那人口中的大哥。
莫霄煜漆黑如墨的眼眸,沉了沉,看了一眼還在流血的林菲粵,他決然的站了起來。
随即,從腰間抽出一把銀白色的軟劍,劍身,即便是在雨天裏,也閃着寒光。
尤其是雨水拍打在上面時,更是瞬間就被削成了兩半,足可見,這劍的鋒利程度。
幾個盜匪見狀,都眼紅的看着莫霄煜手中的劍,對于莫霄煜熟練的持劍動作,絲毫不在意。
因爲他們幾個,也都各自有些武藝,根本沒把莫霄煜放在眼裏。
然而,等交手手,幾人後悔不疊。
隻三個回合,幾個盜匪紛紛癱倒在了地上,他們,全部都被莫霄煜挑斷了腳筋。
利落收劍後,便迅速跑去林菲粵與蘇暖暖的身旁。
他冷冷的看向那幾個盜匪問道:“說,是誰讓你們來的!”
衆人沉默,莫霄煜冷笑一聲:“是還想嘗嘗挑斷手筋的滋味嗎?”
這話,見識過莫霄煜出手的盜匪們,根本沒人質疑。
忙道:“那人我們也不認識,看樣子是個達官顯貴。”
莫霄煜露出不滿意的神色來:“你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我,我偷偷順了他們一個這個!”
生怕,莫霄煜這個殺神,一個不高興,真的把他們的手筋也給挑斷,衆人費力思索,終于其中有一人想到什麽,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來。
那是一塊腰牌,莫霄煜一看,是一塊銅牌,難怪會被這些盜匪當成是值錢東西。
可再仔細一看,他臉色一變,這不是一塊普通的腰牌,是宮裏大内侍衛的腰牌!
隻這麽一瞬間,莫霄煜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個人。
他擔憂的看向昏迷中的林菲粵,她,究竟得罪了什麽人?
再問,這些盜匪實在是問不出什麽來了,莫霄煜這才作罷。
他把蘇暖暖放到了自己背上,而小心翼翼将林菲粵擁在了懷裏。
等莫霄煜消失後,原本隻剩下幾個盜匪哀嚎的樹林裏,突然出現了幾個黑衣人。
其中爲首之人,穿着鬥篷,身上披着蓑衣,完全看不出樣貌,隻依稀看的出身形。
身形看起來,有些書生模樣。
他走到幾個盜匪跟前,嫌惡道:“真是一群廢物!”
同時他又若有所思的看着離去的莫霄煜幾人:“就讓你再活一段時間。”
這話,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随後,黑衣人朝着幾人揮了揮手,于是跟着他一起的黑衣人上前一刀一個,解決了哀嚎的盜匪。
“運氣未免也太好了一些!”
書生黑衣人看了一眼小路上擺放淩亂的大石,還有幾個明顯人爲挖出來的坑洞。
都這樣了,居然都能活着,不是運氣,又是什麽!
原來,林菲粵他們的馬車之所以會忽然颠簸異常,原來全是此人所爲。
甚至,對方還怕弄不死他們,特意安排了盜匪。
如果,莫霄煜不是一個會武功的,那麽今天,他們肯定是要命喪于此的。
書生黑衣人,憤怒的捏緊了拳頭,最後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好似從來沒有來過,隻是地上的幾具盜匪屍體,昭示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