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林菲粵就道明了來意。
“望山娘,對不起啊,這事我那侄兒做的不地道,他沒提前與你說。”
方家嫂,滿臉的慚愧道。
林菲粵看了她一眼,方家嫂這愧疚确實是有,但她眼神中還有着其他的東西。
“那小方不去我那了,他去哪裏了啊?”
林菲粵狀似關心的問。
方家嫂一聽這話,一抖,最後在林菲粵堅定的眼神中說出了實情。
原來,年前回來的小方,覺着蘇家小吃店的東西,他也能做。
有了年後自己在鎮上開個小攤子的主意,于是便有了他不回蘇家小吃店的事情。
“沒事,這我能理解!”
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
隻是,有些該掰扯的還是要掰扯清楚些的好。
而且,以防萬一,林菲粵還特意了一番方家嫂的金錢值。
變動的并不大,看來這背後并沒其他人的手筆。
“望山娘,真是對不住,我也知道他這麽做不厚道,況且還都簽了契約的……”
方家嫂見林菲粵這般大度,更是羞愧不已。
“要不,你看看按照契約,該賠多少,我,我們賠多少!”
林菲粵見狀,笑了笑:
“不用賠,但是要先說好,不能用蘇家小吃店的名号,也不能用悅豪酒樓的名号。”
“不然,到時候,可就不是賠錢這麽簡單的事情了,那可是要坐牢的!”
這話,可不是林菲粵吓唬方家嫂的,因爲她與悅豪酒樓之間,可是在衙門備過案的。
悅豪酒樓的品牌效益,可不是誰都能借用的。
方家嫂聽罷,臉色這才好了一些,連連對着林菲粵道謝。
林菲粵坦然受之。
對方家嫂,她之所以這麽寬容,爲的就是在這會村,能留有一隻眼睛,免得有人在背後搞事,而不自知。
果然,方家嫂就這件事松了一口氣後,便神秘兮兮的拉着林菲粵小聲道:
“望山娘,聽村長說,你要成親了?”
雖說大越國民風開放,再嫁,并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但,就林菲粵這個年紀再嫁的,屬實不在多數。
方家嫂看着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身材越來越婀娜的,林菲粵,滿眼的羨慕。
不止是身材,這段時間林菲粵特别注意保養,就連皮膚,看着也像個二十幾的大姑娘一般。
望着一臉八卦的方家嫂,還有剛才回來時看到的那些村民異樣的目光。
林菲粵沒回答,反倒是反問道:“村長是從哪裏聽來的?”
這親戚,難道說的是鍾離母子?
方家嫂想了想:“好像是劉媒婆前兩天的時候特意跑到村長那裏說的,還讓村長做婚約書!”
林菲粵瞪大了眼睛!
劉媒婆!
這人不是在年前的時候就死了麽?
怎麽現在蹦出來個劉媒婆?
“當真是劉媒婆?”林菲粵情緒有些激動。
任誰忽然聽到一個死而複生的人時,都會激動。
忽然被抓住手腕的方家嫂,見林菲粵神态有些怪異,有些猶豫起來。
“應,應該是吧。”
其實她也不是很清楚,這些話,她也都是聽别人說的。
林菲粵見狀,察覺出自己反應有點過激,忙站出來解釋道:
“這劉媒婆之前給蘭兒說了那麽好的一樁婚事,我都還沒來得及感謝她呢!”
話音剛落,就看到方家嫂表情有些不對。
這才想起,朱蘭兒這婚事,可能在方家嫂這看來,未必是好的。
忙道:“那我去村長家看看,說不定村裏人看錯了呢,不是她呢!”
林菲粵沒說劉媒婆已死的事情,而是跑去了村長那。
村長正在院子裏躺着搖椅喝着茶呢,忽然看到出現在院門口的林菲粵,吓了一跳。
“哎呦,望山娘啊!你怎麽回來了?”
村長忙起身,他現在能這般悠閑,那也是托了林菲粵的福。
作爲一村之長,修建宗祠還有建學堂,可都是算他的功績。
不止是在村裏威望高了不少,連帶的,他兒子,找活,也比以前容易許多。
自然,對林菲粵就格外的客氣。
林菲粵也不廢話,把自己的來意說明。
“恩,劉媒婆确實來過,不過,你雖喪夫,家中也無長輩,但蘇家并不是我們村裏的宗親。”
“況且,你成不成親,你們蘇家,都不着急,她一個外人,耗子給貓捋胡子——沒事找事!”
村長說的義憤填膺。
林菲粵笑了笑,再細細的問了下劉媒婆有沒有其他的異樣。
村長略微沉思:“她,好像一直遮着半邊臉,說是臉摔着了,不能見人。”
“一聽就是騙人的話,哪裏有人摔倒了,就隻摔着臉的。”
村長冷哼一聲,劉媒婆以爲他是傻子呢!
林菲粵還與村長閑話了幾句,再沒其他發現後,林菲粵隻好先回鎮上。
找到莫霄煜,與莫霄煜說了情況後,他也很驚訝,忙不疊的讓人去查。
這次,倒是很快的就查到了劉媒婆的住處。
兩人一驚,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震驚。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很快的,莫霄煜就帶着林菲粵到了劉媒婆所住的地方。
劉媒婆在鎮上那也是鮮有名氣的媒婆,每年收的媒錢不在少數。
很多有錢人,甚至專門每個月給了她一定數額的銀錢,讓她幫忙找小妾。
然而,林菲粵與莫霄煜來的這地方,确實鎮上的貧民窟一般的地方——城西。
一間間破敗,半腐朽的危房裏,時不時會冒出來一兩個乞丐。
劉媒婆那樣的人,怎麽會在這種地方住?
兩人越走,心中的疑惑也越大。
終于,他們走到了一處荒廢的園子裏,這園子很大,可也破敗的厲害,園子裏更是雜草叢生。
等他們好不容易找到躲在角落裏的劉媒婆時,林菲粵甚至差點沒認出來。
“劉媒婆?”
林菲粵不确定的喊了一聲。
結果吓得劉媒婆顫抖的縮了縮身子,她一擡頭,吓得林菲粵後退了幾步。
隻見,原本雖不是很好看的一張臉,此刻有一半,完全扭曲了起來,眼睛的眼睑整個都黏在了一起,眼珠子都看不到。
那半張臉,就好似被人用熨鬥熨了一下。
“林秀梅!林秀梅!”劉媒婆看清楚面前的人後,忽然激動的沖着林菲粵撲過來。
好在莫霄煜一直守着,看着,沒有絲毫的松懈,才第一時間就摟過林菲粵躲開了劉媒婆。
“劉媒婆,你怎麽會弄成這樣?”
林菲粵望着沒撲着她,反而冷靜下來的劉媒婆,細聲問道。
“呵,我若不變成這樣,那日河中被泡的發白的屍體就是我了!”
劉媒婆冷笑,她的話,讓林菲粵與莫霄煜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或許,能從她這裏知曉一些什麽。
“那河邊的屍體是誰?”
就連官府都認定了是劉媒婆。
總歸是有些依據的。
劉媒婆嗤笑一聲:“那人不過是穿上了我的衣裳,然後身上帶着我的文書罷了。”
林菲粵一愣:對啊,這個世界又沒有DNA檢測,自然沒辦法非常确定對方的身份了。
“可你爲什麽要這樣做啊?”
林菲粵繼續好似閑聊一般的語氣,誘導劉媒婆把重要的線索給說出來。
然而,這一次,林菲粵算錯了。
哪知,劉媒婆被林菲粵這麽一問,好似瘋了一般。
她瘋狂的拉扯着自己的頭發,嘴裏,念念有詞:
“我也不想的!可是,可是那個人,他想要我死,想要我死啊!”
“那個人是誰?”
莫霄煜趕緊拉着一點林菲粵,不然,他怕一個不注意,林菲粵湊的太近,被劉媒婆給傷着。
劉媒婆忽然轉頭,那張恐怖的臉,露出一抹詭異。
“那個人啊,難道不是你的家人嗎?”
這話,讓林菲粵直接愣在了當場。
她的家人?
能稱之爲原主林秀梅的家人的,就隻有兒子蘇望山還有兒媳趙雨岚,外加一個孫女蘇暖暖。
随便拉出來一個,也絕對不可能會是劉媒婆所說的人。
林菲粵橫眉冷豎的看着面前的劉媒婆:
“你也别在這裏裝瘋賣傻了,你這知道什麽就都說出來吧。”
劉媒婆也不裝了,直直的看着林菲粵。
“我就算是說出來了,又能怎麽樣呢?就我們這些人,在對方眼裏,那都是喽啰!”
不過劉媒婆說完這話後,倒是笑看向莫霄煜。
“不過若是有貴人相助的話,說不定還真的能……”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劉媒婆就已經僵硬的站在了當場。
“你說啊!對方究竟是誰!是誰啊!”
林菲粵愣住,這人,怎麽說話說一半就不說了,想要伸手去推,卻被莫霄煜給攔住了。
下一秒,剛剛還站着的劉媒婆,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眼睛還睜的溜圓。
配着她那毀掉的半張臉,顯得格外的恐怖。
這一次,他們照樣一無所獲。
林菲粵則一回去,就又開始發熱起來。
夢裏,她看到一個溫柔美麗的女人輕撫着她的頭頂。
用能融化冰雪的溫柔聲音,對着她清唱着什麽。
林菲粵拼命努力的想要去記起對方唱的,可惜卻什麽也記不住。
“大夫,她怎麽樣了?”
莫霄煜焦急的看向請來的大夫。
林菲粵已經燒了半個時辰了,一直都是迷糊的狀态,再這麽下去,他生怕她會燒傻了!
大夫皺眉把完脈,對着莫霄煜搖了搖頭。
莫霄煜吓得後退了一步:難道這麽嚴重!
就連小維,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怎麽蘇夫人跟公子出去一趟,就變成這幅模樣了?
大夫見狀,知道對方誤會了,忙道:“您誤會了,貴夫人并沒查出什麽問題來。”
樣子也不像是風寒,把脈,脈象又是正常的,可就是高燒不退。
“恕老夫,才疏學淺。”
大夫拱了拱手,離開了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