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麽出來了?”蘇望山一看到林菲粵便上前去扶,林菲粵擺了擺手,她吃了藥睡了一下,好多了,一直躺着待在屋子裏,反而不舒服。
林菲粵用眼神示意,蘇望山忙把事情跟林菲粵說了下。
“什麽!趙錢氏在牢裏沒了!”林菲粵驚呆了,這昨天晚上抓的人,今兒個一大清早就聽說人沒了,難怪這趙家的一堆牛鬼蛇神都跑來了蘇家。
感情是覺着蘇家是快香馍馍,都想來咬上一口啊!
隻是這趙錢氏,怎麽會說沒了就沒了?
“聽獄卒說,是上吊自殺的。”蘇望山看了一眼外面僵持的衆人悄悄說道。
他們現在沒有開門,母子二人就是從院子門縫裏往外看,聲音自然要小一些,被外面聽到聲音,誰知道會不會沖進來。
上吊自殺!林菲粵皺眉。
她可不信,就趙錢氏疼愛趙大郎的樣子,怎麽可能舍得丢下自己兒子一個人在這世上。
林菲粵不自覺的皺緊了眉頭。
“娘,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安心養病。”蘇望山生怕母親因爲這個消息内心自責。
若是加重了病情可如何是好,這個家裏,母親就是主心骨,母親要是不在了,後果他根本不敢想。
“外面怎麽了!”在竈房裏,監督小維煎藥的莫霄煜從裏面走了出來,他一身錦衣與這個院子格格不入,可他臉上的神情,卻泰然處之,絲毫不見違和。
林菲粵一愣:這莫霄煜怎麽還沒有走?
“你們聽!屋裏還有野男人的聲音!聽聽,大家夥都來聽聽啊!”
莫霄煜的聲音,就像是一道驚雷,把外面那群人驷馬橋村趙家的人炸開了鍋,一個個扯着嗓子在那裏喊。
會村的人,都皺緊了眉頭,一個個臉色難看。
村裏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臉上也無光。
正巧,一直與蘇家不對付的方大頭也在,見狀喜笑顔開,高興的喊道:“這事可是大事,我去叫村長!”
然而,屁颠颠的就去找村長去了。
方家嫂見狀,見攔不住,幹脆朝着蘇家院子喊了一聲:“望山娘,你開開門,跟大夥解釋解釋清楚,這要是是有人故意噴糞,咱們村裏的人都不是孬種,肯定不會讓對方好過的。”
方家嫂話音剛落,門便緩緩打開了,林菲粵在蘇望山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她臉色蒼白,看起來虛弱異常。
虛弱是真的,不過她故意裝作很嚴重的樣子,一出來,看着這樣奄奄一息的林菲粵,衆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你們這大中午的,也不怕曬,在我家門口這是做什麽呢?咳咳,咳咳。”林菲粵說完,大喘了幾口粗氣。
方家嫂愣了一下,随即,擔憂的沖出去,走到林菲粵的跟前。
“望山娘,怎麽了?昨兒個還是好好的。”方家嫂擔憂的問道。
林菲粵心中一笑,等的就是這句話,方家嫂果然是自己人啊,跟自己就是有默契。
此時林菲粵在方家嫂的話音一落後,就開始飙戲。
紅着眼睛,眼淚盈眶道:“昨兒個雖然被人救了,但剛回來,被那麽大一群人沖進來,對方手裏還有刀,差一點就歸西了,還是吓得不輕,晚上就開始高熱,這才虛弱了些。”
“真的假的?吓了一下,就成一幅要死不活的了!”趙大山嗤之以鼻,冷哼一句。
林菲粵偷偷掃了一眼會村的村民,一個個都不說話,顯然都覺得趙大山說的話對。
“咳咳咳,咳咳咳。”就在林菲粵咳的快要斷氣的時候,她白着一張臉說道:“我又不是你們年輕人。”
“就是,就是!你當跟你們這些大小夥子一樣啊!況且你不沒給人家拿刀架在過脖子上嘛?等你被這樣過以後,你再來說這句話!”方家嫂怒視一眼對方,直接讓對方閉了嘴。
趙全跟兒子對視了一眼,知道不能再順着對方的話繼續說,沒看到會村的村民們一個個的都起了恻隐之心了嗎?
于是,趙全站了出來:“那咱們不說這件事,咱們來說說剛才那個男人的聲音是誰!你一個婦道人家,不好好的相夫教子,卻學着勾欄院的那些狐媚玩意兒,勾搭男人!你丢不丢蘇家的臉!”
蘇望山聽到這話,氣的臉都紅了,把林菲粵給護在身後,怒道:“你如長舌婦一般,在他人門前說三道四,你難道不覺得丢你們趙家的臉,丢你們驷馬橋村的臉嗎!”
趙全沒想到蘇望山看着文文弱弱罵起人來,一個髒字不帶,可卻把他說的面紅耳赤。
“果然有什麽樣的娘,就有什麽樣的兒子!就你這般的聽說還想考秀才,别是在說笑吧!”趙全嗤笑一聲,一副不把蘇望山放在眼中的模樣。
“大膽!”林菲粵怒喝一聲!
所有人都被林菲粵這一聲給吓了一跳,紛紛朝着她看去。
林菲粵怒目而視,對着趙全道:“我兒雖然沒有參加會試成爲秀才,但他也是參加了鄉試,成爲了童生,那也是天子門生,你現在說的話,是不是想連當今的皇帝都要侮辱了!”
皇帝二字一出,衆人紛紛跪下,趙全更是吓得哆嗦,林菲粵居高臨下的睨了他一眼:“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天子門生!可不是你上下嘴唇一動,想辱就能辱的!”
林菲粵一字一頓,雖慘白着臉,可氣勢上,足足壓了趙全一頭。
可氣勢上壓着對方,也隻能說是一時的。
“你們剛才說的男子聲音,就是我兒的聲音,我們這院子裏,除了我兒哪裏有什麽其他人!”剛剛還氣勢洶洶的人,此刻卻梨花帶雨好不委屈。
趙全微微皺眉:這個女人什麽時候變得這般難對付。
“你說是你兒子的聲音,就是你兒子的聲音?你若是清白,就應當讓我們進去搜一搜。”趙大山忙從趙全的身後探出一個頭,暗戳戳道。
林菲粵怎麽可能答應,這些人根本就無賴,自己若是答應了對方進去搜,才是真的坐實了偷人一說。
林菲粵此刻腦子裏面飛轉,對方無賴,那麽她就比對方更無賴就好了。
這可是原主林秀梅的拿手好戲。
“蒼天啊!大地啊!可憐見的啊!”一言不合,林菲粵真想象原主以前那樣坐在地上打起滾來,大聲的哭喊起來,撒潑打滾誰不會啊!
可是讓她一個受了教育的現代人,幹這種事,她幹不出來啊,雖說面子值幾個錢,可那也是面子呀!
“我一個寡婦,守了将近十年的寡,沒有靠過任何人,一直都清清白白,現在臨了老了,被人說偷人,我還活不活了!”林菲粵大叫着拿着不知道是誰倚在門口的扁擔,沖着人群掃了過去。
“今天!不想讓我活的,你們也别想活!”林菲粵哪裏還有剛才虛弱的樣子,手中拿着的扁擔耍的是虎虎生風,這段時間的勞作,讓她力氣大了不少。
一群人趙家漢子,愣是被她一根扁擔沖散了不少不說,還好幾個被扁擔給打了幾下。
扁擔粗且長,一扁擔下去,挨着的地方立馬就紅腫了起來,吃了虧的人,更是不敢靠近她。
方家嫂也氣得不行:對呀,人家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這望山娘剛守寡那會,帶着兩個孩子呢,從來沒傳出過什麽風言風語,現在孩子大了,那更加不可能啊!
這些人,分明就是來要人命的!
“你們這些挨千刀的,說這種違心話,也不怕出門被雷劈死!”方家嫂指着趙家那一群人,就開炮,一個個大男人被罵的臉都紅了。
“怎麽了,怎麽了!”會村的村長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一來就看到蘇家門口圍滿了人,頓時大聲的斥責道:“幹什麽呢!幹什麽呢!一個個的想造反啊!”
方大頭在身後呵呵笑道,看着林菲粵在地上打滾,自認爲,肯定是林菲粵偷人被發現了,在撒潑,立馬湊到村長跟前。
“村長,你看,我說的沒錯吧,這蘇林氏就是個不要臉的人!”
啪!
村長轉頭就給了方大頭一巴掌。
捂着臉的方大頭半天沒搞明白怎麽回事呢,迎頭就被人給踹飛了出去。
踹飛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莫霄煜,莫霄煜此時從村口位置,比村長還晚一些到蘇家。
明明剛才還在蘇家的。
原來,從林菲粵他們準備開門出去時,就已經讓莫霄煜還有小維從後門出了蘇家。
就算他們之間清清白白,但這種欲加之辭,隻要被抓住了一絲把柄,就會有無窮的麻煩。
趙全沒想到會看到莫霄煜,眼眸微沉。
眼睛時不時的朝着蘇家的後門看去。
那裏,在來之前,就已經被他安排了五六個大漢,爲的就是要把這‘奸情’給坐實!
他們今天可是特意看着莫霄煜進了蘇家後有一段時間,才開始在他們家門口鬧,爲的就是要讓蘇家在這村裏毫無立足之地。
隻要他們敢離開譚鎮,有的是機會收拾他們。
隻可惜他們千算萬算沒算到,莫霄煜時隔會武功的,且武功還不低。
“莫公子,不好意思,這裏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村長昨兒個可是跟着裏長一起走的,裏長對待這位莫公子的态度,那可是比對待上級都要恭敬,不用想都知道,這位,肯定是個大人物。
看着這一群非要在老虎頭上拔毛的家夥們,村長隻覺得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