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芒眼睜睜地看着女友消失在視野的盡頭。
他沉默地壓抑着内心的痛苦，胸腔都會洶湧的仇恨給填滿。
眼前的畫面，早已是讓他失去了理智。
外界，一股股魔音不停地沖進他的耳朵。保持着對精神力的催眠作用，使得夏芒越發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山海界某處宿舍區。
這裏是學員們居住生活的地方。
“早啊，沈奧。”
“早，你去哪裏？”
“去通天山那裏看一看。”
“去通天山那裏幹嘛？難道你又有新的領悟了？恭喜恭喜啊。”
“不是啊，我去你難道不知道嗎？四年一度的菜鳥闖通天山又開始了，聽說今年還有幾個不錯的人物，有好幾個都突破了第十層。”
“哦，原來是這樣啊。”
“對啊，所以說無聊就去看看嘛，也當一個日常的調劑，咱們一起呗？”
“算了，我還有一點事情。”
“好吧，你這個大忙人一天到晚都有事，那我自己先去了。”
“好。”
宿舍區内。
沈奧作爲連山區的老大，收到了很多類似的邀請。
不過對于他來講，比起看熱鬧，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至于那些闖上了第十層的菜鳥，并沒有進入他的法眼。
近十年來，新人闖通天山最好的成績就是由他創造。
第十五層也是驚豔了不少人。
通過幾年的鍛煉，沈奧早就已經突破第20層。
所以自然是沒有興趣去看那些菜鳥小打小鬧。
通天山上。
宇文拓領先王滿一步，率先克服了欲仙欲死的感覺擺脫了第十層的束縛，跨上了第十一層。
現在在通天上的人還有30%不到。
大多數人在第五層和第七層掉下去了。
剩下的30%，毫無疑問都擁有着更大的希望通過這次考核進入山海界。
漸漸的。
宇文拓、朝岑薇追上了夏芒的步伐，兩個人都停留在了第十二層上面。
趙興則是和夏芒并肩站在第十一層上。
夏芒之前建立起來的優勢蕩然無存。
他在這裏停留了太久。
隻是宇文拓還有朝岑薇兩個人站在第十二層也是搖搖晃晃，顯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沖擊。
至于蠻王這厮還躺在第十層呼呼睡大覺。
宇文拓的臉上出現了豆大的汗珠，朝岑薇也咬着牙苦苦堅持。
他們在第十二層面對的題目是不一樣了，沒有人知道他們經曆了什麽，但是毫無疑問，很是艱難。
觀衆看看到冰雪皇者的膝蓋都被在瑟瑟發抖，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壓在他的身上，亦或是也經曆了同樣絕望的幻境。
這個時候，朝岑薇忽然驚呼一聲，隻看到她身軀一軟，跌落了下第十二層。
她的通天山之旅，也宣告了結束。
而宇文拓還在咬牙支撐。
然而這個時候，在他身後的夏芒，确實突然睜開了眼睛，其中密布血絲，很是猙獰可怕。
同時以他的身體爲核心，爆發出來了一股強大的風暴，這風暴蘊含着毀滅殺伐的力量，四散席卷開來。
好在他似乎有所收斂。
一個隐藏在空氣中的透明人影感覺到了這股能量之後大吃一驚，“是意境，絕望的意境，他居然領悟到了意境的力量，這，這！”
夏芒充血的眼球在涅槃之力的修複下很快恢複正常。
他臉色沉重地收回釋放出的能量場，跨上了第十二層。
緊接着，又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登上了第十三層。
第十二層的阻礙好像對他來講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太，太厲害了，他難道要破掉沈奧的記錄嗎？”
山海界的老鳥們大眼瞪小眼地見證着這難以置信的一幕。
十年之内，山海界新人等通天山最好的成績就是沈奧創造的第十五層記錄。
難道這個記錄将會在今日作古？
夏芒的身上彙聚了大量的目光。
他就在這些目光的注視下，傲然的連跨兩步，站在了第十五層這一蘊含了諸多意義的台階上。
一騎絕塵的領先優勢再度回到他的手中。
幻境，讓他心痛，讓他爲之而掙紮，但是在此之中，他也收獲到了相當重要的東西。
精神核心裏面多出了一個由神秘能量波動構成的精神标記，這标記内部釋放着絕望的意念。
這就是絕望之意境，是他從幻境中收獲到的東西，當即，夏芒感覺到自己在半步顯聖這條路上連跨兩步，瞬間完成對能量的兩級升華。
眼前面對的境況對他來說再也不是什麽問題。
于是再度連沖三步，站在了第十八級階梯上。
這邊的新聞，以烽火狼煙之勢傳響在山海界中。
不少老人都放下了手裏正在做的工作，趕到現場旁觀這一曆史性的時刻。
每一次記錄被刷新，在山海界裏都是大事。
沈奧再度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懷揣着濃濃的震驚也趕到了現場。
“沈奧，是沈奧。”
許多老鳥發現了他。
沈奧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站在人群裏面一言不發，眼底深處閃爍着犀利的神采，穿梭空間，直接投射在夏芒的身上。
“這怎麽可能。”沈奧越看下去，就越是驚訝。
通天山是山海界裏面所有人都想要征服的特殊地帶，在這裏攀登的高度越高在山海界裏面的地位也就越高。
作爲新人，一般來說能突破第十層都算得上頗爲不錯。
後面的台階需要經過長時間的鍛煉才有希望一層層慢慢征服。
他現在也僅僅是停留在第二十三層而已。
沈奧不太相信，夏芒還能夠繼續往下走。
“你很難相信對不對。”
在他的耳旁，有一道幽幽的聲音傳來。
沈奧循聲望去，“是你？你不是在閉關想要悟透意境嗎？”
“我聽說有人通過了第十八層所以過來看看，至于意境，我也不負衆望的跨出了這重要的一步。”和他說話的家夥是一個不修邊幅的邋遢青年。
他神情散漫，走起路來也是懶洋洋的，看起來就像是街邊沒有吃飽飯的乞丐。
“你，你果然是突破了？”沈奧并沒有因爲這個青年的邋遢扮相就有所輕視，相反，在整個山海界的學生圈裏沒有人敢于瞧不起這個滿臉胡茬兒，頭發多年未剪的青年。
“有什麽奇怪的嗎？我遲早都會走出這一步。”邋遢青年仰頭大笑，“哈哈，我現在的感覺很好。”
邋遢青年仰頭大笑，“隻是你，好不容易創造的記錄就被人打破了，我看着還真是有些爽。”
沈奧一臉無奈，“隻能說明這一屆新人确實不錯。”
“哈哈，豈止是不錯，我敢說他最後會突破二十五級階梯，你信不信？”邋遢青年這話，不僅僅是讓沈奧怔住。
留在附近的不少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二十五級階梯怎麽可能？”沈奧撥浪鼓似的搖頭，“前十級階梯必須要分裂級巅峰才能通過。”
“第十級到第十二級是半步顯聖一階。”
“第十二級到第二十級則需要半步顯聖二階。”
“當然這也隻是常理，而并非定理對麽？”邋遢青年打斷了沈奧的話：“你說的都是常規意義上的理解，但是你沈奧當初走到第十五層，難道達到了半步顯聖一階嗎？還不是因爲你的情況異于常人。”
“天才總是能創造奇迹的，至少我很看好這個家夥。”
他說到這，又呵呵笑了兩聲，“看起來你這個連山區的新兵頭子地位不保了啊。”
沈奧臉色變得很不好看：“蕭長雲，你也别在這裏幸災樂禍，今年大比，我一定會擊敗你的。”
“哦？你還是别說大話，在擊敗我之前，你似乎需要先領悟意境才行。”
邋遢青年失笑搖頭，顯然是并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
“哼，咱們拭目以待。”
沈奧冷冷地丢下一句話之後，便轉身遠離了他。
蕭長雲依舊在原處懸空而立，他的目光停留在夏芒的身上，喃喃自語：“隻可惜，我那個族弟似乎并不走運，臨時被取消了資格。”
“哎，也罷，這些事情本來就是順其自然。”
蕭長雲搖搖頭，繼續觀看。
兩個人說話間，夏芒又往上面跨了一步，來到了第十九級。
他的腳面剛剛觸地，就被一陣迎頭劈來的劍芒給閃瞎了眼睛。
夏芒反應很快，他張開手彈出一記凝練的雷劍，和這劍芒在空中對撞在一起，爆出猛烈的沖擊波。
這沖擊波好像有着神智一般，并不是朝着四方發散，而是拐了個彎，全都朝着一個方向，劈頭蓋臉地沖刷在他的身上。
同時，第十九級階梯劇烈的震顫起來，震得人腳步虛浮。
一股土屬性的能量氣息從其中擡升，夏芒自覺不能在此地久留，他的意念直接鎖定第二十層，瞬移了上去。
“第二十層了。”
觀看的老生們，不約而同地倒吸了口涼氣。
他們預感到這個記錄将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中保留下去。
好多人的臉上露出自慚形穢的表情。
“我想自殺。”
“我也感覺到很絕望，一個菜鳥，比我們在這裏面學習了四年的家夥都還要厲害，我想跳河自盡。”
“哎，别說了，我愧對父母的養育之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