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結果他發現自己高估了這個歐羅巴人的智商。
紮爾拿着軍刺走向人群,猙獰地咆哮道:“剛剛是哪個黃皮猴子想用這玩意兒傷老子的?!”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流露出憤慨而震驚的眼神。
黃皮猴子,這是帶有強烈的種族歧視性色彩的詞彙,可以說,對于炎黃大區所有人來講,這個詞彙一旦從某個人的嘴裏說出來都會立刻成爲衆矢之的。
但現在不一樣。
紮爾的實力太強了。
更讓人憤怒的是,鄭元泰面紮爾的這句話,依然保持着微笑,看起來好像一丁點都不關自己的事那樣。
“真是欺人太甚。”
夏芒捏緊拳頭,他隻覺得有熊熊烈火在心頭猛地竄燒而起。
叔叔可忍,嬸嬸都忍不了啊。
這時候,紮爾又沖着一個敢怒不敢言的圍觀學生晃悠着明晃晃的軍刺,陰陽怪氣地威脅道:“說,是不是你!”
夏芒認識,這個學生正是之前參與讨論的一員,好像也是搏擊社社員。
“不是我。”
雖然心頭很氣憤,但憤怒卻被紮爾的兇威所壓過,這個學生隻能口吻稍顯生硬地否認道,一面引火燒身。
“哼,太過分了。”
這時候,人群裏面有個聲音響起。
正準備動手收拾這個金毛狗王的夏芒聞言訝然扭過頭去,隻見一個長得秀秀氣氣的男生舉着拳頭大喊道:“這個洋鬼子在咱們的土地上撒野,咱們一個不是對手,大夥兒一起上,讓他長長記性。”
此言一出,衆人驚醒。
一群人驟然奮起壓上,把嚣張的紮爾逼迫得往後倒退幾步。
那個迎着紮爾軍刺的學生被身後突然燃燒起來的同仇敵忾情緒所感染,幫助他克服了内心的恐懼,首當其沖地撲向紮爾。
紮爾見引起了公憤。
非但沒有知趣收斂,反而是變本加厲地瞅準面前這個學生用力捅了過去,頓時将後者的皮肉紮破,泉湧般的鮮血從傷口處不要錢似的湧了出來。
見紅之後,剛剛統一了戰線的學生隊伍再一次被吓住。
處于排頭這一行人看着那個倒在血泊裏的同學,紛紛畏足不前,任憑人群裏面那個聲音再怎麽喊也不上去了。
“呵呵,一群膽小鬼,打仗的時候怎麽不讓你們上去體驗體驗?”
夏芒在裏面看得氣憤不已。
這幫學生的表現分明就是之前沒有上過戰場的,不然也不至于這麽害怕見到鮮血。
也不曉得這些人是怎麽挺過那場席卷水源星的浩劫的。
紮爾很滿意這一大群人被自己震懾住的成就感,在那裏肆意狂笑,忽然感覺到腦後有道涼風吹來。
他下意識地低頭避過了一記揮來的鐵拳,然後順勢旋轉升空,以旋轉飛腿的姿态抽在背後那個搞偷襲的可惡家夥身上。
而這個搞偷襲的正是緩和過來的東方淩風。
“老子殺了你!”
紮爾通紅着眼沖了上去。
“炎黃大區的土地,容不得你這洋鬼子撒野!”
東方淩風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量。
生生用手擋住紮爾勢大力沉的旋風腿,然後強忍着手臂上傳來的疼痛,拼命地抓住後者的大腿,灌注全力于手臂,用力地将之甩了出去。
這次東方淩風汲取了前幾次的經驗,他知道紮爾在空中調整重心的能力特别強,于是故意按七十五度的傾斜角把他砸在了地上,一點讓他空翻的餘地都不給。
紮爾實實在在地摔在地面上摔岔了氣,他感覺好像周身筋骨都被摔斷了,無比的疼痛。
東方淩風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額頭滲出冷汗,半跪在地上,一隻手捏着另一隻手的虎口位置,夏芒分明看見,他的虎口周邊的肌肉都已經被嚴重撕裂,而手腕也是高高腫了起來,估摸着是被旋風腿給踢得粉碎性骨折了。
這是貨真價實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啊。
但偏偏他就是以這樣一種不要命的狠勁填補了自己和對方快五個點的實力差距,上演了一出慘烈的逆襲。
“在炎黃土地上,你還沒有資格撒野!”
東方淩風咬牙切齒地盯着紮爾一字一頓地說道。
“好樣的。”
夏芒心頭暗暗爲他豎起了大拇指。
但緊接着,他就騰然飛躍出去,閃電般地到達東方淩風背後,一拳轟出,把正準備下陰手的鄭元泰直接打飛,後者好似斷線的風筝一樣在衆目睽睽之下倒飛出二十多米,重重地砸在牆壁上,砸出一個輪廓分明的人形邊框。
一群圍觀者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切吓傻了眼。
一個個瞠目結舌,嘴巴長成O形,喉頭上下湧動,駭然得說不出話來。
不光光是他們說不出話來,作爲當事人的鄭元泰更是感覺到好像被一列飛馳的火車撞到那樣,毫無反抗能力地就飛了出去,而且這股力量大到讓他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飛出二十多米,并且撞在硬牆上。
整個人都被撞得七葷八素,血氣翻湧。
不光如此,被擊中的地方分明已經完全凹陷下去,懸吊吊,軟綿綿的,骨頭和肌腱韌帶組織完全被砸斷,隻剩下一層皮肉粘連着大臂兩端。
更詭異的是,這麽嚴重的傷勢硬是沒有出血現象。
除了實在抑制不住,湧出喉嚨噴出來的那一口血霧。
鄭元泰怎麽也想不通,自己是怎麽飛出來的。
是撞到了一堵空氣牆麽?
但他暫時也沒有機會想通了,因爲在此之前,他已經痛苦得失去了意識,暫時昏厥了過去。
此時此刻,震驚的人群也驚奇地看到了好像是瞬間出現在東方淩風和鄭元泰中間的那個穿着黑色休閑服,白色運動鞋的青年。
“這個人哪裏來的?”
人群裏面很快響起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聲音。
“我不知道啊。”
“好快,快到我都沒有看清楚,就像是鬼魅一樣。”
“我的天呐,究竟是有多強的實力才能發揮出來這麽強悍的速度啊。”
“這一幕好像我在哪裏看到過。”
“對,突然出現,快到極緻。”
“我想起來了!是之前夏芒和東方淩風!”
“對,經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難道說這個人是夏芒?”
“不像啊,五官完全不一樣啊。”
“這個誰說的準,萬一是帶了倒模之類的玩意兒呢,你看這個人身高還有體型都和夏芒很相似啊。”
不過猜測歸猜測,沒有一個人敢親自上錢來詢問核實。
夏芒也沒有理會這幫讓他失望透頂的家夥,自顧自地走向紮爾,後者因爲疼痛感稍稍退卻,正緩緩地從地上爬起,卻被夏芒重重一腳重新踩趴。
“誰教你說黃皮猴子這句話的?”夏芒一把擰起紮爾的衣領,狠聲質問道,順手從一旁的地面上撿起自己的超合金軍刺,用冰冷的刀面拍了這個歐羅巴人的臉頰,“有種,再給我說一次試試?”
“哼!”
紮爾忍着痛苦冷哼了一聲,嘴唇動了動,終究是沒有敢說。
東方淩風也發現了這個好像神兵天降一般出現的同齡人,他怔怔地看着對方的後背若有所思地抿起了嘴……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在别人的地盤要低調一點,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更何況就你這點水平,還遠遠沒有資格嚣張!”
夏芒見他不肯開口,于是用力地用手煽打其耳光,“現在我就讓你長長記性,讓你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如果在此過程中,你心頭有任何情緒,大可以表露出來,我向來都是一個分外開明的人。”
“啪,啪,啪。”
一聲聲清脆的耳刮子聲傳響在搏擊社訓練館上空,聽的看客們心髒都在伴随着這一聲聲脆響顫動。
夏芒揮舞手臂看起來大開大合,實際上還是收了不少力氣,如若不然,恐怕打耳光能把這歐羅巴人腦袋直接打成爛西瓜。
十分鍾過去了。
夏芒終于收了手,他問道:“怎麽樣?告訴我,還敢不敢說黃皮猴子這四個字?”
然而問完這句話,夏芒才發現這不經打的老外已經被打得暈了過去。
“怎麽動不動就暈,滾!”
他用力地把紮爾踢開。
然後站起身來,看向那一個個怔怔望着自己,好像在看着一頭惡魔般,夾雜着驚恐的眼球。
“看着我幹嘛?一幫懦夫?”
夏芒說氣話來毫不客氣,“我還以爲源城大學裏面都是些精英,沒想到今天倒是給我上了一課,這個課題的名稱就是什麽叫做沒有骨氣!”
“一群人看着一個洋鬼子欺負自己人,你們有臉嗎?!”
夏芒劈頭蓋臉地痛斥道:“好不容易戰争結束了,我本來以爲,戰争帶給我們整個種族的改變是巨大的,至少經曆過戰争,所有得以幸存的人會變得勇敢,可沒想到……你們真的……”
夏芒氣得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
隻能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我說你們這群烏合之衆究竟有什麽資格鄙視東方淩風?”
“你們哪裏來的自信和勇氣?或者說是誰給你們的自信和勇氣?”
“真是扯淡!”
說到這,在場的人盡皆是慚愧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