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芒雖然對接下來的提問環節有點沒譜，可也隻能硬着頭皮接下了。
“行，想要提問的人摁下你們座椅旁邊的按鈕，然後由我們的系統随機抽取，現在開始吧。”
蔣學書笑眯眯地說完後坐下。
緊接着，一群人争先恐後地拍下了椅子旁邊的按鈕，柳雪晴見狀，也跟着拍了一下，反正她就是湊湊熱鬧，這多人也不大可能這麽運氣好就選到她了。
緊接着，表演台上方的大屏幕開始閃現滾動坐标編号，片刻後驟然停止下來。
根據蔣學書授意，恰好是停在了他身旁那個老教授所坐的主席座位置上。
“哈哈，郝教授，看來上天都要你去向夏芒提問了啊。”
蔣學書打趣道。
老教授擺了擺手，“蔣校長，你這是故意讓我來當這個壞人啊。”
“哪有，這個系統分明就是随機的，這是緣分。”蔣學書當然是不可能認賬，連忙矢口否認。
“也罷也罷，我就來當一下這個壞人。”
說完，郝老教授站了起來。
夏芒一看，竟然是主席座上的人，頓時就覺得這個所謂的篩選機制是不是也是受人爲因素控制的啊，怎麽好死不死就轉到了主席台上呢？
要是學生還好一點，學生想法單純，提問沒那麽刁鑽。
這些老師，而且眼下這個老頭看起來飽經歲月摧殘，眼睛折射出一種老謀深算的狡猾感。
再加上自己之前那番講話可以說把大多數老師都得罪了個體無完膚，幾乎可以确信這個老頭提的問題絕對不會太好回答。
和他一樣，不少同學都意識到了這一點。
于是特别好奇郝教授會問什麽樣的問題。
至于那些老師則是希望郝教授可以把夏芒問住，最好把後者問得啞口無言，啪啪打臉，爲他們揚眉吐氣。
郝教授推了推眼鏡，當然，現在的科學技術早就已經解決了近視的問題，完全可以通過生物科學技術輕易修複眼球功能，不過依然有相當一部分知識分子保留着戴眼鏡的習慣，哦，也不一定是知識分子。
總而言之，戴眼鏡的多半都是裝比的。
“咳咳。”郝教授咳了兩聲，用一種老學究的語氣開口道：“小夏老師，關于你剛才所說，好像世俗的都是錯的，對于世俗的觀點應該完全抵制？我想這點恐怕是有失偏駁吧。”
“不。”夏芒直接搖頭否認：“漢語言是博大精深的，相信關于這一點，這位老教授教授應該比我更有研究，我的意思是，每一個人應該保持自己個性裏面的閃光點，我們的教育應該是幫助我們發現這個閃光點，而并不是同化個性，磨滅閃光點。”
“世俗觀點很多都是可取，甚至是必須遵守的，比如道德綱常，比如孝悌禮儀，這些是原則問題，是做人的規範，但我說的，是一個人應該在追求夢想的道路上應該邁出的那一步對于随大流的一些看法和觀點應該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希望老教授不要誤解。”
“好。”郝教授滿意地點點頭旋即坐下。
他也沒有過分爲難夏芒。
“老郝，我還以爲你要好好的和他掰扯掰扯呢。”蔣學書開着玩笑道。
郝教授擺了擺手，“我才沒那麽咄咄逼人呢，哈哈，還好這小子沒有全盤否定，他的觀點還是比較中肯的，其實仔細想想，他說得也很有道理，我們的教育應該是解放人的思想，引導每個人發現他們個性中的閃光點，而不是抹殺個性。”
“不錯不錯，這一系列看法，讓我這把老骨頭都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評價這麽高。”蔣學書有點驚訝。
郝教授點了點頭，“哈哈，正确東西我們要接受嘛。”
“您的思想也是夠開明的。”蔣學書由衷豎起大拇指。
與此同時，提問繼續。
這次被抽到的學生是一個平頭男生，臉上滿是桀骜不馴地傲然神态。
他微微揚起下巴，以居高臨下的姿态望着夏芒：“都說你很優秀，能否告訴我們，你現在進化程度已經到達什麽樣的層次了麽？讓我們知道知道差距。”
此言一出，衆多領導的表情都僵住了。
就連那些不滿意夏芒的老師也是瞪大了眼睛望向他。
不少認得這人的都大拍腦門，“怎麽系統選到了他？”
這個提問者是機甲工程系的有名的刺兒頭，不光光學術了得，而且個人進化也是相當的驚人，所以倒也擁有桀骜不馴的資本。
曾經不少來源城大學做講座的老教授和學術界名流都被他當面頂撞過。
所以人緣向來不好。
如果說第一次是有意安排的郝教授提問，那這一次可能就真的是随機抽到了這個刺兒頭。
“我想請問這位同學，您的進化程度到達了什麽樣的層次呢？“
夏芒沒有正面回答，反倒是反問一句。
平頭男生嗤笑道：“我向你提問的，我爲什麽要回答你的問題？”
夏芒輕描淡寫地笑了笑：“那麽我是回答問題的，同樣的，我也有資格拒絕回答。”
“哈哈哈。”
此言一出，大多數人都笑了起來。
平頭男生面色一沉：“剛剛聽你說得振振有詞，說什麽要勇于沖破世俗的枷鎖，要敢于告辭自己的個性，我還以爲你的思想有多麽開放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哈哈。”夏芒不爲所動，“可我也同樣說過，個性不代表愚蠢，個性不代表全盤否定，個性不代表是非不分，我顯然不屬于以上三者，而你應該也不是。”
“你！”
平頭男生哪裏聽不明白，夏芒是在借機暗喻他就是那種愚蠢、全盤否定、是非不分的人。
心裏當即很是窩火：“回答一個問題，也能這麽上綱上線麽？”
“你這像是提問者的态度麽？我看倒像是拷問。”夏芒始終面帶微笑。
在場衆人都已經看出平頭男生其實已經在這場對話中輸掉了，但還在強詞奪理，未免就有點太丢源城大學的臉了，于是他們班上的老師立刻站起來呵斥道：“給我坐下。”
“我不，剛才夏芒說了，做人要保持個性，現在我就要按照他說的來做。”平頭男不依不饒，“我堅持個性，但夏芒的表現，很顯然和他的說法前後矛盾。”
蔣學書等人聽了這話，大爲頭疼，怎麽有點潑婦罵街，逮着不放的感覺？
夏芒笑着搖了搖頭：“如果這位同學，我問你今天你的内褲穿的什麽顔色，你會告訴我嗎？”
“哈哈，我想不通這兩者有什麽直接的關系。”平頭男面露譏诮。
夏芒微笑道：“當然有關系，在我眼裏，你問的問題是屬于隐私，同樣的，我問的那個問題，也是屬于你的隐私。”
“所以你和我都有拒絕的權利。”
“除非在你的眼裏，個性是等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平頭男聽了這話，愣了半晌，最後還是坐回了座位上，眼裏明顯還有着火氣，但他終究什麽話也說不出。
“啪啪啪啪。”
這場辯駁結束，整個會場再次響起熱烈的掌聲。
許多女生忍不住呐喊道：“夏芒，我的偶像，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最忠實的粉絲了。”
“太帥了，對答如流，面對這麽刁鑽蠻橫的提問者，也能說得對方啞口無言，太牛了你！”
男生們也是目露歎服，不少人自問換一個位置相處，他們沒辦法做得和夏芒一樣好。
蔣學書贊賞得連連點頭：“這思維真是敏捷啊。”
“哈哈，确實不錯。”郝教授也是欣賞點頭：“可惜這種優秀的年輕人，我是沒有能力去教他的，不然還真有想法收他做個關門學生。”
“哦？”蔣學書驚奇道：“能得到郝教授這樣評論的人可真不多啊，您是咱們星球上生物科學領域的泰鬥專家，您要是真想收徒，我認爲還是有資格的。”
郝教授擺了擺手：“我算什麽，放在整個星國，我什麽都不算。”
“聽我父母親說過，在更高級的星球上，所有科學家一定都是傑出的進化者，因爲隻有進化程度越高，腦子才越好使，夏芒的舞台，應該在更高層面的星空，而不僅僅是我們星球。”
聽了他的話，蔣學書若有所思地點頭道：“聽您這麽說，我也是有所耳聞，可惜，除了九元星之外，咱們都沒有條件去更高級别的星球見識見識。”
“反正九元星肯定是沒有您說得這麽變态的，不知道一級星是什麽水平。”
郝教授歎息道：“沒辦法，我們星球屬于拓荒初期，在星國眼裏還不是特别重視，除非出了特别珍貴的礦藏資源被納入星國重點開發基地，就隻能寄希望于出現什麽極爲逆天的人才了。”
“您覺得夏芒有沒有這個可能？”蔣學書問道。
郝教授搖了搖頭：“我是搞學術的，凡事不能妄下定論，所以這個問題我不回答，免得未來被打臉。”
“哈哈，您真是謹慎。”
蔣學書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