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晴說道:“爹,實話實說,如果你在看不清楚這個人渣的真實面目,那麽我們柳家遲早毀在他手裏。”
她說話間,手握匕首的力量不禁又大了幾分。
“雪晴,這段時間也讓你受委屈了。”
夏芒忽然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放心,現在我回來了,再也沒有人能讓你們受委屈了,對于這件事情你别操心,我心裏有分寸。”
“嗯。”柳雪晴聞言,順從的點了點頭,把匕首收了起來。
看到她的動作,聽着夏芒的勸說,柳三笑頓時笑着道歉:“謝謝,謝謝,夏芒你大人有大量,感謝你不和弈兒計較。”
“哦?柳伯父,我似乎從來也沒有說過我不會和他計較了吧?”夏芒擡起頭,目光之中充滿戲谑,說完這話,他一把揪起柳俊弈的頭發,把依然暈暈乎乎還沒有回過神來的後者直接抓到身前:“柳伯父,你好好看看,這小子剛剛對我父母做了什麽?如果同樣的事情換做是你,你會作何處置?”
他嘴角上揚,又是一巴掌扇在柳俊弈的臉上。
随着清脆的擊打聲響起,後者的皮膚赫然印上了一個血紅的掌印,“對于這種人,我不會馬上殺掉他,我會讓他受盡這人世間所有的折磨,再慢慢把他放下地獄。”
柳三笑瞪大眼睛,終于控制不住情緒了,“夏芒你敢!”
“哈哈,我有什麽不敢。”夏芒說話間,直接從兜裏摸出超合金軍刺,然後輕描淡寫的從柳俊弈你身上割下了一塊肉,後者恍惚的神經刹那間被痛醒。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是那樣的歇斯底裏。
好像舌頭都要被音波推出嗓子眼。
夏芒無視地拿起血淋淋的匕首,放到眼前若無其事的觀看,“這上面沾的血,怎麽是黑色的?”
一旁的柳雪晴睜大了美眸望着身旁這個少年。
她忽然覺得隻是此刻的夏芒是那樣的熟悉,卻又無比的陌生。
抿着的朱唇動了動,猶豫了片刻終究是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制止他的行爲。
或許戰争,已經把印象中那個少年打磨成了另外一個樣子。
“夏芒,你個狗東西,趕緊把老子殺了!”
柳俊弈清醒之後,狀若瘋魔般破口罵道。
夏芒無所謂的笑了笑,“别急,别急,而且以你貪生怕死的性格,最好别在這裏逞口舌之利,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嗎?”
“要是我真的把你殺了,給了你一個痛快,你處心積慮的謀劃柳家産業那麽久,不就泡湯啦?”
夏芒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把玩着匕首。
柳三笑此時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雖然對方隻有一個人,但雙方的實力對比卻是如此懸殊,那霸道絕倫的雷電牢獄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每當想有所動作的時候,這顧慮就好像夢魇一樣,迫使他不得不收起所有心思。
“夏芒,夏芒,有話好好說。”
左思右想,他還是覺得主動服軟比較妥當,“你有什麽條件盡管說,伯父一定盡所有力量滿足你,隻要你放過俊弈,留他一條性命。”
柳三笑深知這是戰亂年代,人命就好像雞命一樣不值錢,說挂掉就挂掉了,大多數法律制度都已經蕩然無存。
而且他認爲,夏芒雖然現在展現出來的行事風格和以前截然不同。
不過骨子裏依然是一個如同聖母般仁慈的人。
主動下台服軟應該是可以收到成效的。
“柳伯父,也不用再說了,我希望你主動離開,不然白給自己添堵。”夏芒冷笑着搖搖頭,眸子裏的寒芒分外淩厲,讓人一看就知道已經沒有了任何緩和的餘地。
柳俊弈的死亡,隻是遲早的問題。
就在柳三笑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的時候,旁邊的一個護衛忽然在他耳旁低語了幾句,“家主,防禦基地的劉大路将軍來了。”
“劉大路?”
柳三笑倒是知道這個名字,好像是陳大昭身旁的副官。
軍銜等級比較高。
他爲什麽會帶人來?
柳三笑忽然記起有段時間柳俊弈和他的來往接觸比較密切。
這兩個人……
如此一想,他便恍然明白過來。
也好,有第三方介入此事,而且是守城軍方的高官,夏芒也不敢這麽耀武揚威了吧。
想到這裏,他忽然擡起頭,“夏芒,這個咱們守城部隊的劉大路将軍也來了,不如咱們先停一停,有話好好說。”
柳三笑說得還是相當客氣的,因爲他也知道夏芒之所以離開,就是因爲受到了軍隊的征召,能活到現在,而且實力還變得這麽強,鐵定也是有軍方背景。
故而他也不想太過于得瑟。
可柳俊弈卻不這麽想。
後者聽到了這番話後,頓時仰脖子大笑起來,“劉大路将軍是我叫來的,咱們之間的感情可謂是情同手足,夏芒,你要是不想把事情搞得這麽僵,我勸你最好是放下我,等到劉大路将軍來,我說不定心情好,讓他給你定一個輕罪。”
“劉大路?”
夏芒對于這個名字很陌生,他并沒有從任何途徑聽說過,然而關于安黃市的守城部隊,他連最高指揮官都已經見過了,還怕什麽劉大路?
随着無數次的從槍林彈雨中闖出來,一次次絕處逢生,還有實力逐漸變強,使得他面對事情的态度也是格外強硬。
這就是強大信心帶來的底氣。
夏芒輕笑了兩聲,“那好,我就等等那個所謂的劉大路将軍,我倒想看看他能給我擺出了什麽樣的道道。”
“你……”柳俊弈沒想到他絲毫不買賬,氣極反笑,“那好,看來你很有信心嘛,到時候别怪老子翻臉不認人了。”
“你是誰老子?”沒想到夏芒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抽去。
這次力道可不是之前可以比的。
柳俊弈刹那間被打得單耳失聰,連帶着牙齒都被打掉了幾顆。
血沫從嘴角流出,連一側顴骨也被擊碎。
夏芒輕蔑的沖他冷哼一聲,啥話也沒有說。
至于柳俊弈,無邊無際的疼痛已經讓他喪失了說話的能力,縱使眼裏依舊閃爍兇光。
剛剛讓身旁這個喋喋不休的家夥閉上嘴,戰鬥服旁邊的紐扣同時閃了起來。
打開公頻,就聽到唐龍的聲音傳來,“夏芒,你到哪裏去了?之前讓柯雲飛問你也沒問出個所以然。”
“隊長,你們吃完了?”夏芒扭頭看了看一臉驚詫望着自己的父母還有柳雪晴,若無其事的笑了笑,“我遇到了一些小事情需要處理一下,處理完就回來。”
“什麽小事?你小子趕緊把方位給老子發過來,不然老子就以無組織無紀律的名義處分你!”
“呃……”
聽完隊長的話,夏芒隻覺得心頭暖洋洋的。
他聽到的隻有濃濃的擔憂,而沒有任何責罰的意思。
“好。”
想了想,他還是将自己的方位通過源核定位系統傳了過去。
這邊沒有等多久,劉大路就帶着人氣勢洶洶的趕來了。
在他的身旁,正是管家方河。
劉大路一到達現場,立馬就鼓圓了眼睛。
“夏芒,你在幹什麽?”劉大路指着夏芒揚聲高喊。
後者搖搖頭,“劉副官,這件事情也是在你職責範圍之内嗎?”
“我可是記得陳将軍是要你去負責組織招兵工作和主持地下碉堡建設工作啊,按理來講應該很忙才對,可你怎麽有功夫跑這來了?”
夏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
劉大路驚疑不定,他不知道爲什麽這小子明明提前離開,還知道在宴會後半段發生的事情。
事實上,這是夏芒在趕往西河柳家的路上時,柯雲飛告訴他的。
“哈哈,劉将軍,你知道嗎,我現在對你的印象極其惡劣。”
夏芒無視劉大路帶來的一票身強體壯的衛兵,猶自朗聲說道。
“夏芒,别以爲你是源核的就可以在我們城市爲所欲爲。”
後者色厲内荏地喝道。
他自知理虧,而且劉大路也不是那種沒有眼力見的愣頭青,他雖然不是安黃本地人,但在這裏駐防那麽久,也知道這片地頭上有些什麽牛鬼蛇神,此時見夏芒一個人hold住全場,柳家家主柳三笑都拿他沒有辦法,就曉得這件事肯定有蹊跷。
可已經被逼上梁山,箭在弦上也不得不發。
他也不想在柳俊弈面前丢面子。
況且之前夏芒在宴會上掃了大家的興,也讓劉大路對這個盛名在外的年輕兵王沒有任何好感。
“那敢問,劉将軍是哪裏人?”
夏芒反問道。
劉大路知道他這話裏有套,當即便厲聲回應:“你管我是哪裏人,作爲這個城市的防衛部隊,我有責任也有義務,發現轄區裏任何擾民行爲,你的行爲已經構成了嚴重的擾民。”
“所以必須馬上離開,不然……”
“不然什麽?”夏芒嘴角上揚,似笑非笑。
“不然以妨礙執法罪論處。”劉大路略一琢磨,強行羅織了個罪名。
至于有沒有這個罪,他也不知道。
反正現在就是屬于擦粉進棺材,死要面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