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大緻知道他和夏芒之間的仇怨。
但古語雲刑不及大夫,禍不及家人。
個人和個人之間的事是一碼事,歸根到底和其父母是無關的。
不論怎麽樣,兩個人之間的沖突都不應該殃及家人。
柳俊弈此時此刻的行爲說白了就是沒品、不道德。
不過沒有底線的行事風格,早就已經成爲了他的家常便飯。
能夠走到如今,甚至于将柳三笑這樣的枭雄玩弄于鼓掌之中,柳俊弈憑借的就是這樣一副厚到極緻的臉皮,還有無時無刻不在精于算計的内心。
“我要好好想想,夏芒當時是怎麽報複我的呢?”
柳俊弈開始煞有其事的扳起手指頭。
“哦,好像踩了我的臉,好像打了我。”
他說着說着猛然發難,一把抓起杜冬豔的頭發,兩耳光就扇了過去。
夏雲天見狀,立刻目眦欲裂地咆哮着撲了過來。
“滾一邊去,老東西。”
柳俊弈毫不客氣的擡起一腳狠狠的踹在他的肋部。
夏雲天頓時痛苦的倒在床上來回翻滾,隻覺得鑽心的疼痛從被踹中的地方一陣陣襲上腦海。
但在這個時候,強盛的憤怒蓋過了劇烈疼痛。
夏雲天硬是克制住疼痛神經帶來的自我保護反應,強行撐了起來,再次朝柳俊弈撲去。
後者看也不看,一口唾沫就吐了過來,然後掄起一隻手,狠狠一耳光就煽在他左臉上。
“滾你媽的,不知死活的老東西!”
夏雲天隻覺得整個人被打得七葷八素的同時,耳朵刹那間也被嗡鳴聲填滿。
待得重歸清明,卻發現這邊的聲音好像沒有了。
他的一隻耳朵聽不見了。
但看到妻子依然在被那個可惡的小子侮辱的時候,夏雲天再度沖了上去……
二十多分鍾之後。
一個護衛湊了上來,“少爺,别打了,别打了,夏芒回來了。”
“什麽?”柳俊弈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少爺,你沒聽錯?那家夥确實回來了。”這個護衛重複了一遍。
“這尼瑪叫什麽事兒?”
柳俊弈扭頭看向已經被自己打得癱軟在床上,滿頭是血,無力反抗的夏雲天夫婦倆,不由覺得心跳加速,緊張的問道:“他的精神狀态看起來怎麽樣?”
“我不知道啊,我也沒有看到他,是小四子給我說的。”
護衛搖搖頭。
柳俊弈啐了口唾沫,“操,真是晦氣!”
低聲罵過之後,他連忙下了一道指令,“給我聯系守城部隊的劉大路将軍,讓他立馬帶人過來。”
“好。”
那個護衛連忙領命前往。
但沒過多久,他又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少爺,不好啦,不好啦,這家夥已經過來了。”
“什麽?”柳俊弈吓了一跳,連忙摸出匕首放在了杜冬豔脖子前。
“你們把柳雪晴按住,我倒要看看這小子能把我怎麽辦!”
他這話剛剛說完。
就看到一群人火急火燎的沖了過來。
爲首正中央正是夏芒,而柳三笑和其他護衛管家則是氣喘籲籲的跟在其身旁。
“夏芒啊夏芒,聽我說,别往那邊走,我親自把你父母給你請過來。”柳三笑大口喘氣道。
“不好意思,劉伯父,我着急看我爸媽。”夏芒頭也不回,直接沖到了他記憶中夏雲天和杜冬豔夫婦所住房間外。
然而,當看清楚房間裏面的情況時,心中的火山驟然爆發。
“你放開我媽!”
夏芒怒聲指着柳俊弈歇斯底裏地咆哮道。
“呵呵,夏芒,真不巧,被你趕上了,我還以爲你死了呢。”
柳俊弈嘴角上揚,“不過我就這樣把刀放你爸媽身上,我看你能把我怎麽辦?”
“你是覺得你有資格和我對峙是麽?”
夏芒冷笑起來。
見這邊忽然鬧出這麽大的陣仗,柳三笑連忙加速小跑過來,然而當他看清楚一切後,反應也不外如是,“弈,弈兒,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你這都幹的什麽事兒?!”
他的眼睛也瞪得老大,對義子出現在這個地方,頗感意外。
柳雪晴則是在床上支支吾吾,被人封住嘴巴說不出話。
“你們都在幹什麽?給我放開!”
柳三笑高聲命令道。
但讓他意外的是,屋裏的人一個沒動。
“你都要造反是嗎?”柳三笑抖的手指着他們一個個,“老子的話都不聽了嗎?”
“爸,孩兒怕啊,夏芒堵在門口,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柳俊弈裝作可憐地說道。
夏芒忽然冷笑了兩聲,“柳伯父,這就是您說的我父母肯定沒事兒嗎?”
“還好我過來的及時啊,看樣子我要是稍微慢點,事情恐怕更加嚴重才對吧。”
“今天這事兒是沒辦法善了了。”
夏芒說完,忽然周身電光大作,可怕的雷電牢獄刹那間籠罩住所有人,磅礴的生物電流轉換成電能,在他有意識的操控下,直接把束縛住柳雪晴的那些護衛,還有柳俊弈通通電倒在地。
房間内的其他人也沒有幸免,一個個口吐白沫,直接倒在地上抽搐暈死過去。
做完這一切,雷電牢獄驟然收起。
柳三笑已經被他展現出來的可怕實力吓傻了眼。
他沒有想到再次看到夏芒,後者已經成長到了他難以企及的地步。
“太強了。”
柳三笑這輩子從來沒有對某個人産生起過不可力敵的想法。
但此時此刻的夏芒讓他出現了這種感覺。
他怎麽會這麽強。
震撼的同時,柳三笑刹那間意識到柳俊弈接下來将會面臨什麽。
後者也不知道是喪失了意識還是死掉了。
但仔細一看那起伏的胸膛就知道應該是還有氣息的。
“放心,柳伯父,他對我爸媽還有雪晴這樣子,我不會讓他死的這麽幹脆的。”
夏芒轉過頭,沖柳三笑咧開嘴。
後者隻覺得毛骨悚然,強橫的殺氣壓迫得他說不出話來。
“這小子什麽時候殺意這麽狂暴了。”
柳三笑雖然很想阻止,但他卻發現肌肉緊繃,連帶着聲帶也不自然。
夏芒自顧自的走了進去,先将柳雪晴扶了起來,沒來得及理會後者滿含複雜情感的眼神。
徑直又趕到父母那邊去,他們的情況。
不過還好,外表看起來不算太嚴重。
夏芒從虛拟空間裏面取出幾支裝着溶液的試管,給老爸老媽喝了下去。
沒過多久,杜冬豔還有夏雲天都醒了過來。
但看清楚兒子的那一刻,兩個人都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并彼此對望,“我不是在做夢吧?”
“你怎麽對我說同樣的話?”
“應該是在做夢,剛剛我們還被那狗崽子打呢。”
“不錯,我肯定是因爲心裏太想把那狗崽子碎屍萬段了,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
聽完父母的恍惚之語,夏芒隻覺得心頭無比酸楚。
離開這麽久,一見面竟然就發生了這麽嚴重的事情。
而且是他萬萬不想看到的場面。
柳三笑此時此刻終于反應過來,堆滿笑臉走上前,“夏芒,消消氣,消消氣,這都是誤會。”
“誤會什麽?!”柳雪晴忽然大聲沖父親咆哮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在幫這人渣說話!”
“不對,說他是人渣,我都覺得侮辱了這個詞!”
她的情緒看起來特别激動。
夏芒開口道:“柳伯父,我相信我的眼睛,我也相信剛才我所看到的絕對不可能是在開玩笑,或者是拍電影。”
“這件事情,我要自己作出處理,沒有人可以管我。”
他說完,用力拍了拍老爹老媽的肩膀,“爸,媽,是我,是你們的兒子回來了,我回來晚了。”
夏芒說着說着,聲音難掩哽咽。
“真是兒子。”
夏雲天高興的笑了起來。
但杜冬豔始終還是不敢相信,朝思暮想的兒子就這樣真切的出現在了眼前。
好像是從天而降。
夏芒細聲詢問:“爸,媽,你們現在感覺怎麽樣?他有沒有傷到你。”
夏雲天聽了這話,雙目驟然黯淡:“你媽可能隻是些皮外傷,但是我。”
他說完這話,見到兒子的喜悅和驚奇立馬被劇痛覆蓋。
倒吸着涼氣,指着肋骨說:“我這裏可能斷了一根,還有,左邊耳朵好像聽不見了。”
“什麽?!”夏芒眼球充血,嗓音猶如聲帶在喉嚨劇烈摩擦般低沉:“您是說,耳朵聽不見了?都是他動的手?他對您幹的什麽?”
柳三笑坐立不安,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因爲的的确确,柳俊弈出現在這個地方讓他也覺得始料未及。
“柳俊弈煽了伯父伯母的耳光,還對伯父踢了好幾腳,伯母也挨了好幾耳光,但打的應該沒有那麽重,柳俊弈一直在用力的扯她頭發……”
一旁的柳雪晴直接把她看到的原委,一絲不漏的描述了一遍。
聽完後,夏芒的神色登時森寒到了極緻,好像掉進了冰窟窿般,連目光都是那麽冷到徹骨。
“很好。”
他站起身來,控制生物電流,直接把柳俊弈電醒。
後者剛剛睜開眼,就被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暈頭轉向。
柳三笑見到夏芒動手,臉上終于挂不住了,“夏芒夏芒,這個事情伯父給你賠個不是,你冷靜冷靜,事後我一定嚴肅處理他,給伯父一個面子,放過他吧。”
“爸,你要是再敢幫這個渣滓說話,我就不等夏芒動手,直接上去捅死他!”
柳雪晴看到父親在這個時候還在維護他那所謂的兒子,頓時惱怒的掏出了匕首,将刃口對準柳俊弈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