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駕駛着天蠍号就往天雲國會山的方向沖去……
此時此刻。
西河柳家所建設的地下避難所内。
柳雪晴正擋在夏芒父母面前。
“爸,我不知道你爲什麽會要我嫁給那個人渣!但你今天如果要對伯父伯母動手,并以此用來要挾我,抱歉,除非你把我殺了!”
柳雪晴俏臉通紅,美眸怒瞪。
在他面前不遠處,站着的正是柳三笑和其帶來的衛隊。
後者面色放緩,“女兒啊,你爲什麽對俊弈那麽大的偏見呢?爲父隻是想要在這有生之年内,能夠看到我所欣賞的青年才俊,還有我的女兒能夠結成神仙眷屬,你就當滿足滿足爸爸好嗎?”
他現在完全不敢有所動作。
因爲在此之前,柳雪晴已經玩過一次上吊了,那是貨真價實的差點丢了性命,要不是救的及時,修長玉頸上的那條紅痕可不就僅僅是一條傷疤了。
所以對此,柳三笑算是吃一塹長一智。
可誰知自此以後,柳雪晴竟然是搬到了夏雲天夫婦所在的地方與他們同住,并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把手槍。
而這把手槍此時正被她拿在手上,抵着自己的太陽穴。
柳三笑隻是想讓柳俊弈和柳雪晴兩個人結婚,并不是想失去女兒,所以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之所以心裏的願望那麽迫切,一方面是因爲柳俊弈在他心裏的地位,說出來的話極具分量,既然後者表達了對柳雪晴的愛慕之意,那柳三笑就會把這意思放在心上。
另一個方面可是現在戰亂年代,夏芒生機渺茫,看着女兒天天茶不思飯不想他也很着急,而且柳三笑自己也不知道能活到什麽時候,所以特别想把這樁事親手操辦了,好了結心中一直以來想看着女兒走進婚姻殿堂的心願。
将自己最爲欣賞并收爲幹兒子的年輕才俊,和親生女兒之間的紅線牽起來,柳三笑從心底裏認爲這絕對是一樁美事。
不得不說,戰争這東西對于族群或者個人而言,都是百害而無一利。
理智如柳三笑這等枭雄,在生死存亡的威脅下,竟然也能做出這種堪稱荒唐怪誕的行爲。
而且自己絲毫意識不到。
不過柳雪晴對他的請求絲毫不買賬,“我不知道那個人渣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那你真的把他當成親生兒子看待,但你也沒有理由就因爲這樣而坑你女兒啊!”
“什麽叫坑你?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柳三笑勃然大怒,“我這叫爲你好,你成天惦念着那個夏芒有什麽用,他都不知道死到哪裏去了?”
這話一說出來,在柳雪晴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夏雲天,杜冬豔夫婦刹那間變了臉色,尤其是後者,那叫一個面如死灰啊。
夏雲天也是神采暗淡,比起妻子而言好不到哪裏去。
柳雪晴看得真切,立馬揚聲回敬道:“爸,你怎麽說話呢?!”
柳三笑撇了撇嘴,“我說的是實話,戰争開始的時候,我壓根兒沒有意識到會激烈到這種程度,甚至于我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被死亡的壓力壓迫得無法呼吸。”
“你難道最近沒有感覺嗎?我們的糧食儲備越來越少了,遲早有一天會淪落到和外面那些難民吃一樣的垃圾!”
“說實話,最開始我對那小子還抱有一定的希望,可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希望了,我對我自己都沒有希望了,所以我才那麽想能在死亡來臨前,看到我最愛的女兒,還有我最欣賞的義子結婚。”
柳三笑說道:“俊弈是未來我們柳家的家主,不瞞你說,我早就爲你們準備好了一套方案,能讓你們活下去的方案。”
“我拼盡全力,也會讓咱們柳家的香火延續下去。”
“你别說了。”柳雪晴聽不下去了,厲聲打斷道:“就算你吹出個花花,我也不會和那個人渣結婚的,我們兩個之間的距離就好像兩條平行線,永遠沒有可能發生任何交集。”
“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愛我,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柳三笑忽然怒了,“好,很好,我再給你兩天的時間,如果你再不妥協,我就要采取非常規的辦法了,你應該知道,誰才是這個地下避難場所的主人,我在這裏面有無數方法可以達成我的目的。”
柳雪晴氣極而笑,“那好,我隻能保證在你達成你的目的之前,一定會先看到我冰冷的屍體。”
“随便你。”柳三笑哼了一聲,氣得拂袖而去。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在暗處有一道影子一閃而過,将這裏的場景盡收眼底。
等到柳三笑帶人離開之後。
柳雪晴轉身對夏雲天杜冬豔道:“伯父伯母,你們也别在意啊,我父親說那句話也不是有意的。”
“我相信夏芒,我會和你們一起等他回來。”
夏雲天歎了口氣,“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杜冬豔已經掩飾不住潰堤的情緒,淚水已經浸濕了臉頰。
夏雲天輕輕的擁住妻子,低聲安慰道:“放心吧,咱兒子會沒事的。”
柳雪晴也點頭,“夏芒一定會沒事的。”
杜冬豔聽了兩人說話,擡頭哽咽道:“可是我害怕,我從小看着咱們兒子長大,他從小就要比别人瘦弱,經常哭滴滴的跑回家說又被誰誰誰欺負了。”
“這次這個戰争這麽殘酷,炮火連天的,聽說外面的天空都已經變了顔色。”
“一想到我們兒子在那槍林彈雨之間穿梭,我就怕。”
聞言,夏雲天柳雪晴連忙繼續寬慰。
好不容易才平複住了她的情緒,本以爲事情終于告一段落,柳雪晴正準備倒在床上休息休息,忽然間,房門又被人敲響。
聽到這個聲音,三個人都警惕的望了過去。
“誰?”
柳雪晴湊到門前問道。
但等了一會兒,并沒有人回答她。
隻是時不時的就會敲門,并沒有停止的趨勢。
這麽多天,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但柳雪晴心頭大緻有種不祥的預感,他覺得門外的人不是柳俊弈就是林影。
想了想,她還是選擇回到了床上。
但讓人沒有想到的事,敲門聲很快結束,繼而更加猛烈的撞門聲傳徹整個房間。
感受着門外人兇狠的力道,屋内的三人都禁不住有點惶恐。
撞門的聲音越來越大,門鎖的呻吟也越發痛苦。
地下避難所因爲建造時間的緣故,裏面的房間所使用的材質都不是相當的牢固,在這種猛烈且持續的撞擊之下,終于是支撐不住,轟然倒地,一個冷峻的身影出現在柳雪晴視線前方。
不僅如此,在他的身邊還有三四十個其身着黑衣的彪形大漢。
“你們要幹什麽!”
柳雪晴輕咬朱唇,憤然站了起來。
“柳俊弈,你是要造反嗎?”
柳俊弈搖頭笑了兩聲:“我的好妹妹,剛剛你和咱爹說的那些話,我可都是聽見了。”
“雖然我人不在現場,但在咱們這個家裏,我的耳目可遍地都是。”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好像是稱呼我爲人渣?”
柳俊弈似笑非笑的側起腦袋,耳朵朝向他們,作傾聽狀。
事實上,他的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了輕蔑。
“是又怎麽樣?”柳雪晴寸步不讓的上前一步。
事到如今,她必須要讓自己的氣勢強硬起來。
柳俊弈在眼角摸了摸,似乎是在摳眼屎,同時一邊漫不經心的點頭說:“不錯呀,我的好妹妹,你可真是慧眼識人啊,正如你所說,我就是個人渣。”
他陰陽怪氣道:“所以嘛,人渣自然要更像人渣一點才行。”
“怎麽樣才能更像人渣呢?那自然得行爲上人渣一點。”
說着說着柳俊弈怪笑着走了進來,他的視線落在夏雲天杜冬豔夫婦身上,“喲,我要是沒認錯的話,這應該就是鼎鼎有名的夏芒機甲師的父母了吧?”
“真是不錯,現在咱們的大機甲師出去奮勇殺敵去了,去當英雄去了,他的父母我也應該好好對待才是啊。”
柳俊弈一把甩開想要前來攔他的柳雪晴,不過後者重摔在床上,故意将臉湊到夏雲天的面前,“啧啧,真是一表人才啊。”
說完他又看向滿臉淚痕的杜冬豔:“喲,想必這就是夏芒的老媽吧,怎麽哭的這麽傷心呢?”
說到這裏,他又開始恍然大悟的點頭:“哦,我想一定是在擔憂夏機甲師的安危吧?”
“放心。”他站直身體,背起手來回踱步,“雖然嘛,外面的确是炮火連天,南半球的火光甚至在北半球都能看得到,但是咱們的夏機甲師實力那麽強,又那麽善于創造奇迹,肯定不會有……”
說到這,柳俊弈故意頓了一頓,才陰陽怪氣的說出了剩下沒說完的幾個字,“任何生還可能的。”
“柳俊弈,你給我滾!”
柳雪晴從兜裏摸出一把刺客匕首,不由分說的沖了過來。
“看起來,我表現的還是太過于溫和了一點,我的好妹妹,一點也不怕我嘛,看來我的行爲還不夠人渣。”柳俊弈頭也沒回,隻是沖保镖揮了揮手,“給我把她按住,别讓她動彈。”
“柳俊弈,我告訴你,是男人,有本事就找夏芒當面扯去,把個人恩怨撒在父母身上算什麽事!”
柳雪晴被死死摁住,壓根兒沒辦法反抗,于是隻能用力喊道。
柳俊弈嗤了一聲,“我倒是想啊,隻可惜,我跟他恐怕早已陰陽兩隔了。”
“作爲法律上的直系親屬,我相信夏伯父,還有夏伯母,理應爲他們的兒子以前所做過的事情承擔責任,對吧?”
說到這裏,他臉上的狠辣之色已經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