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這件事情簡直是太刺激了,刺激到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再也不想看到那種可怕的生物。
還好獳犬獸是種群體行動的動物,而且現在也還不是大規模活動的交配期,一般情況它們是不會躍出自己的栖息地。
所以跑出樹籠子就基本安全了,那四隻被柳雪晴打傷的獳犬也确實沒有追出來。
“老大,老大,你怎麽不等等我,那幾隻獳犬獸吓死我了,還好光顧着吃你扔的老鼠肉,才勉勉強強的跑出來。”
杜康肥碩的身軀也從樹籠子裏鑽出來。
臨脫身的時候,還往回砸了一棒,恰好擊中了追着他屁股咬的一隻負傷獳犬獸。
夏芒看到他的身影,也是松了口氣,剛剛光顧着救人,都忘了這胖子還跟着自己呢。
不過沒事就好。
他笑了起來:“你還真有勇氣。”
杜康瞥了兩位驚豔的美女一眼,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那是,男人嘛,必須勇敢點才行。”
聽着兩人的交談,一直掐着手臂血管的餘婉音忽然開口了,她的聲音相當虛弱,“雪晴,夏芒,謝謝你們了。”
“不妨事。”柳雪晴依然惜字如金,難得地說了兩個字。
夏芒也是擺擺手:“這事兒還真别謝我,我本來是來找你們搶分數的,沒想到太出人意料。”
“搶分數?”餘婉音聽到這三個字,連忙忍痛抱緊了懷裏的布囊。
“行了行了,我不動手,你這拿命換來的珠子,我還真下不了手。”夏芒揚了揚胳膊,視線落在餘婉音身上多處被鮮血染紅的傷口。
“你這個必須馬上處理。”
他連忙蹲下身開始。
柳雪晴冷冷地看着他的動作,忽然開口道:“你讓開。”
她的聲音很幹淨悅耳,就好像水滴落入一汪安靜的山泉那樣輕靈。
“啊?”
不過夏芒沒有反應過來,疑惑地擡起頭。
柳雪晴不想再說話,幹脆直接蹲下一把将他推開,自顧自地拿起餘婉音的胳膊,芊芊玉指分開捏住一些特殊的點位。
很快,不停往外冒的鮮血逐漸的被止住。
夏芒心裏暗自嘀咕着暴力女,但着實是被這一手驚呆了,不由自主的問道:“你這是我們炎黃族的穴位醫術嗎?”
柳雪晴沒有理他,隻是看着餘婉音問:“感覺如何?”
後者點點頭:“好多了。”
柳雪晴站起身,整理了下略顯淩亂的發絲,說道:“不過你現在需要消毒,不然的話沒辦法堅持比賽。”
“可是,哪裏有消毒的呢?”夏芒皺起眉頭。
柳雪晴搖頭不語,從她的目光不難看出,對于這件事也是束手無策。
沒人注意,杜康的眼珠子正滴溜溜地轉動着,他考慮了良久,忽然拍了下手,笑呵呵地沖柳雪晴問道:“大夫,消毒時間要多久?”
“大夫?”
似乎是被這小胖子的稱謂逗樂了,柳雪晴扭過頭來回答道:“半個小時之内都可以。”
“好嘞。”杜康猛地拍了下手,旋即拉起夏芒:“學長,陪我走一趟。”
“你幹嘛?”後者一頭霧水地問道。
杜康笑嘻嘻地說:“我剛才在樹籠子裏看到一種花,如果我沒有認錯的話,應該就是白茅,如果把白茅揉碎抹在傷口處,其汁液有消毒防感染的功效。”
“真的?”夏芒将信将疑地眨了眨眼睛。
杜康信誓旦旦地點點頭:“學長,一路上都是你照顧我,是時候讓俺給你露一手了。”
“好吧,那柳雪晴,就麻煩你在這裏照看一下,我去取白茅。”
夏芒朝冰山美女點點頭,旋即便跟着杜康重新紮進危機四伏的樹籠子裏。
餘婉音抿着嘴,眼波流轉地看着那個爲了自己重新進去冒險的背影,有些心緒不甯。
柳雪晴則是蹲在她身旁,出人意料地卸下了冰寒的神情,嘴角上揚,“婉音姐,這人對你真好。”
“啊?”餘婉音聞言,詫異地望着她,那眼神好像是第一次認識面前這個平時冰寒的女孩子。
柳雪晴愣了愣,笑道:“我對女孩子從來不擺譜,姿态都是給這些男人看的,嘻嘻。”
“我感覺這個叫夏芒的機甲師,是發自内心的關心你。”她認真地說道:“雖然我對男人沒有好感,但是我覺得這個小子還成,沒有太多的花花腸子。”
餘婉音頓時羞紅了臉,壓低聲音:“現在可能在直播啊。”
“直播有什麽。”柳雪晴毫不在意。
餘婉音不想在這件事上過多的讨論,她的情緒正處于相當糾結的狀态,于是轉了個話頭:“謝謝你,要不是你的話,可能我現在就已經……”
她說到這,沒有再說下去,滿臉皆是心有餘悸。
柳雪晴聽了這話,忽然又冷笑起來:“郭冰洋做安排的時候我就預計到不靠譜,我粗略的觀察了下,準備對付我們的隊伍起碼有八九支,他竟然還敢主動去搶紫色信物,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自信。”
“哎~”餘婉音隻是歎了口氣,沒有答話。
柳雪晴繼續說道:“然後我看到他竟然把轉移分數的重任全部砸到了你的頭上,就知道不好。”
“當時在我們身後,四中的萬昶銳正在虎視眈眈,你能跑得掉嗎?所以我就跟了上來。”
“太感謝了。”餘婉音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情。
柳雪晴繼續說:“我有個想法,接下來我們脫離那個隊伍,然後自己行動,跟着郭冰洋,遲早被淘汰。”
“啊?”餘婉音張大了嘴:“這樣不太好吧,畢竟這些珠子,都是全隊的功勞。”
柳雪晴笑了起來:“現在才過了十多天,比賽還處于前期,金色信物稀少,紫色信物也剛剛才首次出現,不過我敢說後面金色信物會到處都是,紫色信物投放的數量也會逐漸變多,沒必要像郭冰洋這樣拼盡全力,冒着團隊被淘汰的危險去争一個首次拿下紫色信物的虛榮。”
“說白了,銅、銀珠子這種分數少而且還特别重的貨色是最沒有效率的,我們的目光隻需要瞄準高品階信物,低層次的全部扔掉,節省有限的攜帶空間。”
“所以……”柳雪晴說道:“等會我把這包裹還給郭冰洋又有何妨?”
“這……”餘婉音陷入了猶豫。
不得不說,這位身手不凡的學妹所說的話相當有道理,但是她始終沒辦法做出脫離隊伍的決定,畢竟精英隊是從進來之前就已經組建好,并且經過相當一段時間磨合訓練的,哪裏能說退就退啊。
而且不知道擅自退隊會不會招來學校的不滿。
“你不用擔心,比賽規則明文寫着,最後結算的時候會首先尊重個人意願。”柳雪晴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郭冰洋把你害得還不夠嗎?我敢說,現在一中的隊伍已經成了衆矢之的,被人輪着搶了一遍。”
餘婉音聽了她的話,又思考了很長時間,猛地下定決心:“好吧。”
“那行,我看這倆男的也不錯,那個胖子會點旁門左道,而這個所謂的天才機甲師似乎也不簡單,等會兒就麻煩你說一下,把他們也拉攏過來。”柳雪晴說道:“畢竟你現在受傷,多個人也多份力量。”
餘婉音想了會兒便點頭應下。
又等了一會兒,夏芒和杜康兩人總算是平安返回,雖說頭發蓬亂,面相狼狽,但手裏确實帶回了需要的東西。
“這就是白茅。”杜康把東西拿過去,有些畏懼地看了一眼柳雪晴,“放心吧,肯定沒問題的。”
後者毫不客氣地一把搶過:“拿來。”
“瘋婆娘。”杜康心裏嘟囔了一句,委屈地退到夏芒身旁。
後者苦笑着搖搖頭,真不知道這高一的學妹成天哪來那麽大的怨氣。
隻見柳雪晴俯下身,熟練地把白茅研磨成粉敷在餘婉音傷口上,并輕聲說道:“放心吧,這東西确實有消毒的效果。”
“嗯,我相信你。”餘婉音點頭微笑。
處理完畢過後,她擡起頭來望着夏芒,“你……能不能留下來?”
“啊?”後者本來在無所事事地踢着泥塊兒,聽到這話豁然愣住,“你這什麽意思?”
于是餘婉音把之前和柳雪晴讨論的内容加了些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夏芒才明白過來,他考慮一會兒望向杜康,“你覺得呢?”
後者毫不猶豫地點起頭來:“學長可以啊,我完全沒有意見啊。”
看着他迷醉的眼神,就知道這貨又被色心迷了心竅。
夏芒無可奈何地轉過頭,認真地望向柳雪晴:“你也是這個意思嗎?”
“哼。”
後者偏過頭去,直接無視。
“呃……”
見她這反應,夏芒也明白過來,于是又深思熟慮一陣子,應道:“既然這樣的話,那好吧,希望我們能通力合作,取的好成績。”
不過這話剛剛落下,柳雪晴忽然轉過身來:“這事兒得說好,能者多勞,誰得到的珠子歸誰,别想平攤占便宜。”
“沒問題。”
夏芒也覺得兩個人很多時候不太容易行事,于是也做出決定,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