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今天的禁軍駐地顯得格外的安靜。直到木雲飛帶着人浩浩蕩蕩的殺了過來!
鮑傑知道,他不能讓木雲飛就這樣帶着人直接殺進他們的駐地之中。否則事情可就真的不可控了。
哪怕他的心裏再怎麽打怵,他還是帶着人一臉陪笑的在駐地外等着木雲飛。
木雲飛遠遠的就看到了鮑傑在駐地前面等候,她也就明白了,這個鮑傑應該是個識相的。
新安軍這邊其實到現在都沒有看出鮑傑的真實任務到底是什麽?但是暗中監視的新安軍官兵卻已經告訴木雲飛,這夥兒人今天乖得很。木雲飛當然也就猜到了,此時的錢紹八成已經是兇多吉少了。
被木雲飛押解過來的谷成易看着像是酒樓小二一樣卑躬屈膝的等着迎接木雲飛的鮑傑。他當即就斷定自己的判斷是正确的,錢紹果然是慫了。否則的話,鮑傑何至于此啊?
他的嘴已經被堵住了,實在是發不出什麽聲音來。但是不罵兩句他的心裏又不痛快!
于是他隻能發出“哼哼”的聲音以示自己在咒罵這些亂臣賊子。
一邊的尚弘毅則是冷眼旁觀着這一切。他可比谷成易清醒的多了,他知道欽差大臣怕是遭了毒手了。他們拉攏鮑傑的行動還是失敗了。
尚弘毅還在心裏小小的總結了一下。他覺得大家的行動計劃之所以失敗,應該就是在鮑傑這裏出了問題。
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意識到真正的叛徒就隐藏在他的身邊。他以爲他們錯就錯在小看了鮑傑這個武将。
他們始終覺得鮑傑區區一個武将是不敢違抗他們這些文官尤其是欽差大人的命令的。
對于鮑傑有可能對欽差大人下手,他們更是從來都沒有設想過。正因爲他們都在官場上呆過,所以他們都知道武将這麽做要付出多麽巨大的代價?
他們哪裏能想到,在他們眼中永遠都是貪生怕死的武将真的有勇氣做出如此有魄力的事兒?
而鮑傑可不會管他們兩人怎麽想?眼看着木雲飛馬上就要到了,鮑傑立刻迎上去做痛哭流涕狀:“木将軍,你可來了!我跟你說,出大事兒了!木将軍可得給我們作主啊!”
木雲飛已經猜到了那大事兒是什麽。她不由得掃了谷成易一眼,見谷成易還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她便笑着說:“歐?出大事兒了?不知是什麽大事兒啊?”
“欽差大人死啦!”鮑傑做悲痛欲絕狀,爲了渲染情緒他還哭嚎了兩聲。
等哭嚎完了,他的情緒立刻就是一轉。然後指着尚弘毅和谷成易就是“怒不可遏”的指責道:“就是他們兩個!就是他們兩個亂臣賊子毒殺了我們的欽差大人!如此亂臣賊子當真是人人得而誅之!”
谷成易震驚的看着鮑傑,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不是錢紹突然慫了。而是他已經遇害了,而且這謀害欽差的罪名還要扣在他們的頭上。
他憤怒地沖着鮑傑“咆哮”,但他地咆哮在别人聽來也隻是一聲聲意義不明地哼哼而已。
木雲飛似笑非笑地看着谷成易,這笑容讓谷成易更加地憤怒了。但是事到如今已經不會有人理會他的憤怒了。
木雲飛故作驚訝的對鮑傑說道:“怎麽會這樣?今天晚上他們谷家主明明是在自己的府邸之中待着啊!這可是我親眼所見。”
鮑傑連忙上前解釋道:“這事兒千真萬确!而且謀害欽差的不是谷家主而是尚家主,這事兒證據确鑿容不得他們抵賴。”
尚弘毅已經想到了所謂的證據确鑿是什麽意思?他也是沒有想到自己親手送給鮑傑的東西居然會成爲自己的罪證!
不過此時的尚弘毅已經不在乎這個了。他們的九族注定是要保不住了,現在再來糾結這些還有意義嗎?
但是谷成易還不甘心,他可以死!甚至他的九族都可以死,但是他不想帶着“污名”而死。爲了保護士紳的利益而死,他們就算是死後也能赢得别人的尊重,他的寶貝孫子在外面就能受到别人的同情和保護。
他們若是背着謀害欽差的罪名死去。至少在表面上他們谷家就要受到千夫所指了。這讓一輩子視臉面爲生命的谷成易如何能忍?
然而現實卻讓他想不忍都不行!
他被木雲飛的士兵強壓着往欽差的官邸而去。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錢紹已經産生了屍僵。
鮑傑的士兵顯然是經驗豐富的,他們的活兒也幹得非常漂亮。
錢紹的所在的房間一片淩亂,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被毒死的人死前掙紮求生所緻。又像是欽差大人在臨死前和别人搏鬥所緻。
不僅如此,錢紹整個人像是一隻蝦米一樣緊緊地蜷縮成一團。他的兩隻手死死地按在肚子上就好像是爲了緩解死前的痛苦所作出的努力而已。
這還不算!
鮑傑還記得之前自己的手下是讓錢紹用右手握住尚弘毅的印章。而在他手下的布置之中,錢紹的右手被疊在了下面。甚至,鮑傑的士兵還貼心的讓“錢紹”用袖子将他的右手藏了起來。
不知道的看到這樣的場景絕對會理所當然的認爲這是錢紹臨死之前藏住了兇手的線索。
隻是......
鮑傑沒有發現,他的手下實力帶飛。可是他卻暴露出了一個緻命的破綻!
木雲飛看到錢紹死前的慘狀。她也知道錢紹的死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但她還是願意陪着鮑傑演戲。
她圍着錢紹轉了一圈,然後又看了看錢紹的房間才問道:“鮑将軍說有确鑿的證據能證明謀害欽差的是尚家主。不知你說的證據在哪?我怎麽沒看到?”
鮑傑這時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露出了破綻。他連忙說道:“木将軍請看!”
他引領着木雲飛來到了錢紹的身邊,就準備将錢紹手中之物展現給木雲飛看。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木雲飛越來越深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