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更讓錢紹受不了的是!他可是穿着官服邁着四方步大模大樣的走進來的,這一路上居然都沒有人理自己的嗎?
錢紹這一路上看到了許多新安軍的文職幹部瞥了自己一眼,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路旭現在還沒有搞辦公服裝和軍裝的改革。他暫時也不打算搞什麽易服。
不過他确實需要讓自己手下的各級工作人員有一身醒目的服裝,讓别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新安軍的工作人員。
若是官兵那自然是不用說的,隻要穿上軍裝老百姓就能一眼認出來。
比較麻煩的是文職官員。新安軍最大的官兒也就是一個小吏。朝廷的官服新安軍這邊是不能穿了。
好在能滿足這種需求的衣服在大梁的官服體系之中也是現成的!
新安軍政權本質上就是一個軍官政權,各級工作人員都有一定的軍事背景。于是,路旭就拿出了一個在大梁比較冷門的東西——布甲!
布甲這東西在大梁是真實存在的。它就是用布制作的铠甲,純布!
這種東西當然是沒有什麽防禦力的。它存在的價值就是更類似于後世的軍禮服,或者軍常服之類的。
一般穿布甲的就是兩種人,一種朝廷的禁軍。他們穿這種衣服是爲了展示朝廷的氣象,說白了主要就是爲了帥!
布甲穿在他們的身上作用就很像是軍禮服。
除了他們之外,另外一種會穿布甲的就是高級武将。他們在平時辦公或者出席某些會議的時候,就會用布甲來代替铠甲。那麽在他們的身上,布甲的作用就更像是軍常服了。
路旭覺得這玩兒意倒是挺适合自己手下的文職工作人員穿的。
隻不過嘛,不管是禁軍又或者是将領的布甲那都是非常的華麗的。路旭自然不能讓自己人穿這麽花裏胡哨的東西。
所以他就是制作了一堆低級軍官樣式的布甲。而且他的布甲還是參照的大梁的低級軍官樣式制造的。
新安軍雖然還在用铠甲,但是用的都是布面甲。布面甲和大梁的铠甲差别還是比較大的。
所以就算是眼神兒不太好的老人,也都能一眼就看出來文職官員身上的布甲和軍人身上的布面甲的區别。
錢紹暗訪了這麽久,對新安軍之中的一些規矩也有所了解。
當他看到幾個抱着文件,身上還穿着布甲的人看向自己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些人都是新安軍的文職官員。
每當遇上這種人,錢紹都會高高的揚起下巴,擺出一副朝中大員的氣勢!
然而每一次,人家都會華麗麗的忽視他的表演!
每一次!
這種被無視的感覺讓錢紹非常的不爽!
他哪裏知道?雖說新安軍的人肯定不可能都認識他。但是李長卿卻早就發現了這個錢紹是個比較愛現的人。
除了自作聰明的去搞什麽暗訪的時候,他身上那身官服就根本就不會脫下來,而且每一次他穿官服的時候,那架子一定擺的足足的。
既然如此,那李長卿就幹脆用官服作爲他的體貌特征來用。反正錢紹暗訪的時候是不希望新安軍的人認出他的,李長卿也願意配合他錢紹,讓他好好的暗訪一圈兒。
平時錢紹也不會穿着便服“與民同樂”,那用官服作爲錢紹的體貌特征剛好合适。
所以,那些看向他的人也都一眼就認出了他。隻不過嘛......錢紹确實不值得新安軍的人爲他駐足。
錢紹自認自己和這些人不是一個層級的。他不能拉下臉來跟這些人計較,否則隻能讓自己的層級掉下來。
但是,他現在真的是越想越氣。于是,他便隻能冷着臉快步走進了李長卿的辦公室。
然而,他在這裏又一次遭到了無視,而且是李長卿本人的無視!
别人無視錢紹,那是因爲沒關系也不關心,而李長卿無視錢紹那就有點故意的了。
現在的李長卿可是很忙的!整個秦州府和新安軍的後勤工作都壓在了他的身上,他還得顧着對付錢紹他能不忙嗎?
他現在是真的希望錢紹能趕緊搞事兒,然後他也好順手收拾了錢紹減少一點自己的工作量。
他也知道錢紹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他正好也可以借着公務繁忙的借口無視錢紹一下,這樣也好刺激刺激錢紹讓他趕緊動手。
于是......
錢紹愣是穿着欽差大臣的官服在李長卿的“辦公室”門口站了五分鍾!
這五分鍾期間,李長卿的辦公室之中人來人往。每個人都要經過錢紹的身邊,結果愣是沒人理他,李長卿也看到了他,結果還沒等李長卿說什麽,就有一個人将一份文件怼到了李長卿的臉上。李長卿正好就勢把錢紹晾在了一邊!
錢紹的臉上越來越難看!
他越發的覺得新安軍政權真的是爛泥扶不上牆。看看他們大梁的各級官府哪有這麽混亂的?
以他的水平,他還不足以發現。李長卿這裏看似混亂,其實是亂中有序!
每一個人雖然都步履匆匆,但是每個人也都目标明确,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該去哪?該找誰去辦什麽事兒?而且他們手中的工作也都能用最快的速度得到解決。
這種辦事效率讓新安軍政權每天能處理的問題遠遠超過大梁的官府。
别看這些事兒大部分都是一些小事兒。但是正所謂積少成多,新安軍每多處理一件事兒,也就意味着他們的實力更加強大一分。
當然了,這些錢紹是都注意不到了。他在意的就隻有,李長卿的辦公室似乎什麽人都能進。也似乎誰都能跟李長卿手下的工作人員就政務問題争論一番。
這在錢紹看來就是尊卑不分,權責混亂的表現。也是新安軍必敗而他必勝的表現!
這麽想着,錢紹的心情居然慢慢的好了起來。他覺得眼前這副忙碌的場景是那麽的可笑,他甚至起了看戲的念頭。
李長卿見錢紹的情緒居然穩定了下來,他大概知道自己可能是玩兒砸了。不過不要緊的,李長卿還有别的刺激錢紹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