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有興趣管鮑傑的事兒,現在他們每個人手裏都有很多事情要做。在路旭的手中,團練除了擔任軍隊的職能之外。在平時還要承擔警察的職能。
在大部分的情況下,就算是在和平年代他們也是忙碌得很。
不過,這就又給了鮑傑巨大的心理壓力。在鮑傑的認知之中,軍隊的職能就隻有一個——打仗。
他覺得,軍隊平時除了訓練應該都是比較悠閑的。也隻有戰争來臨的時候會如此忙碌,那麽問題來了,在當今的扶風還有誰是能被當做外敵的呢?
鮑傑覺得自己的腿肚子都軟了。當他看到寇德元的時候,他感覺自己都要忍不住給寇德元磕一個了。
寇德元則覺得眼前這個朝廷來的軍官怪怪的。這人總感覺是非常緊張的樣子。
寇德元不由得警惕了起來,他想着:“這老小子怕不是要偷襲我們吧?”
這麽想着,寇德元便對自己身邊的衛兵使了個顔色。衛兵會意立刻走了出去。
這一幕被鮑傑看到了,他差點就要哭了!
在鮑傑的眼中這就是寇德元要對自己動手的前兆!
他當兵那可全都是爲了錢啊!他是真的不想給朝廷盡忠啊!
現在他就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好好的讨好寇德元也堅決不做任何有可能讓寇德元“誤會”的舉動。
于是,就在寇德元一心隻想将這貨打發走然後去寫論文的時候。鮑傑卻纏上了他......
鮑傑不僅纏住了寇德元,他同時還在心裏不停的祈禱着。希望沒有了他的監督,那個倒黴的錢紹不要搞出什麽事兒來才好。
隻不過他自己都知道,這是不大可能的!
事實證明,鮑傑想得一點都沒錯。錢紹确實要搞事了!
雖然錢紹已經發現了,新安軍政權和自己預想之中的農民軍政權有些不一樣。而且這個新安軍政權好像是非常不好惹的樣子。
但是!
錢紹那可是一點都沒怵!
他心裏隻有一個非常堅定的信念——以死報國!
不過他也知道,在新安軍的地盤兒上想死還是挺容易的。但是他得死得有價值,不能平白無故的死了,否則就是對不起皇帝的期盼。
所以他打算好好了解了解新安軍政權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路旭治下的百姓過得到底是多麽的水深火熱?
于是......
他就換上了一身便裝偷偷的溜出了驿站!
錢紹本以爲溜出驿站會非常困難。畢竟在他的認知之中,新安軍就是敵對政權,敵對政權怎麽可能不對自己這個敵人嚴加看管?
可事實上,這确實是他想多了。
在他來之前,路旭就跟各地的領導班子和團練武裝領導都打過招呼了。不用監控這些朝廷來的人,他們愛去哪去哪,愛看啥看啥。
路旭早就看出來了,這幫子朝廷來的人其實掀不起什麽風浪。景隆皇帝弄這麽個人過來就是爲了惡心自己的,同時也就是爲了景隆皇帝的那點執念和面子。
真指望這幫子人成事兒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景隆皇帝真想幹點啥兒,那也應該做好了這些人都會死在這裏的可能。他就算真有安排那也是這些人死後的安排了,對這幫人路旭并不在意。
而且路旭也并不怕他們看到新安軍政權的秘密。畢竟新安軍目前真正核心的地區在秦州府,在進入秦州府之前新安軍并沒有什麽情報值得保密。
就算是錢紹看出了新安軍的統治方式越權而且違背祖制了,那又怎麽樣?這孽不還是景隆皇帝自己造下來的,如果不是他自己把官僚都撤走了,秦鳳路何至于淪落到如此地步?
再退一萬步說,就算錢紹愣是不講理就要追究路旭的責任那又怎麽樣?大不了不過就是讓士兵多了一些練槍的靶子而已。
更不用說,若是錢紹真一心找茬。你就是把他困在驿站之中他也能找到茬,而且找到得絕對更多。
有了路旭的指導,扶風的領導班子對錢紹那是不聞不問。全靠驿站的工作人員自己接待。
可驿站的工作人員更不可能看的住錢紹了。
畢竟驿站這玩兒意對老百姓屬實是沒啥用。而新安軍政權自己的官員則更喜歡用自己内部形成的聯絡和接待體系。
現在的驿站基本上就成了專門爲了朝廷來的官員準備的機構了。可現在的新安軍和朝廷聯絡基本中斷,路旭自然不會在驿站上投入太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而錢紹這次來的人又很多。
驿站的工作人員能維持錢紹他們的生活就不錯了,怎麽可能還去看着錢紹?
于是,錢紹就這麽輕而易舉的溜出了驿站。
等錢紹溜出驿站之後,他還自我感覺良好的DISS了路旭一下:“到底不過是一幫泥腿子出身的,連我一個文弱書生都看不住。就這還能成什麽事兒?”
就這樣,錢紹帶着對路旭和新安軍政權的濃濃鄙視開始了自己的暗訪之旅。
錢紹覺得,今天入城之時看到的場景一概不可信。老百姓真實的生活狀态如何?那還得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錢紹的第一站就是他今天白天路過的那條商業街。
所謂的商業街其實就是扶風商鋪密集的商業區。大梁雖然沒有完全沿用前朝“坊”的概念,但是大梁在做城市規劃的時候,還是受到了“坊”的影響。
在城市之中各個區域的職能都非常明顯。有些地方是老百姓的住宅區、有些地方是搞手工業的、有些地方就是商鋪雲集的地方、還有一些是專門給官僚士紳住的。
所以,在大梁的城市之中。就算是在同一座城市之中,各個不同區域的生活狀态也可能完全不同。
有些時候隻是一街之隔有可能就會出現完全不同的兩種風貌。
但是不管是大梁還是任何一個時空、任何一個文化的城市其實都有一個共性。
那就是看這座城市的生活水平好不好?隻要看生活區和商業區的對比就知道了。
錢紹顯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