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心氣兒!
這段時間以來,在新安縣接受教育的五團練和他們手下的兵也算是見識到了新安軍強大的根源。
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他們基本上已經掌握了斬馬刀和鷹弓的用法,部隊也開始了換裝工作。新安軍标志性的刀陣他們也都開始學習了,就連新安軍的胸甲他們也基本上換裝完畢。
可以說,在裝備水平上。他們基本上追平了老牌新安軍的水平。
常耀曾經一度以爲,新安軍就是靠着這些天下無敵的裝備打天下。
可是在一次分組演練對抗之中,他還是感受到了牛二率領的老牌新安軍和他們最大的不同。
明明那一次牛二的兵力占據下風,可是常耀就是無論如何都戰勝不了牛二。
要說牛二用出了什麽了不得的戰術也就罷了。可牛二明明就是簡簡單單的A了過來,然後常耀的部隊就挺不住了。
如果不是因爲演練的時候大家用的都是沒有箭頭的箭矢和木刀,常耀覺得自己那點家底牛二可能一個沖鋒就能給吃得幹幹淨淨的。
當時常耀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麽輸的?可是在一旁觀戰的龔思遠卻看得一清二楚。
後來龔思遠幫常耀複盤的時候,他用了一個武術詞彙來解釋龔思遠輸掉的原因。那就是——結構力!
軍隊這種事物從某些方面來說拼的就是組織架構的。雖然常耀的軍隊也依托自己的宗族關系建立了相對比較完善的組織結構。
但是這種結構和路旭新安軍那種幾乎現代化的組織架構水平是沒法比的。組織結構的松散決定了常耀不可能像牛二這樣對自己的部隊做到如臂使指。
體現在戰場上給人的感覺就是牛二的部隊像是一個武藝高強的青年,而常耀的部隊則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胖子。
雖然常耀的部隊體量更爲龐大,可是一旦牛二發起進攻,常耀根本沒有任何抵抗能力。
牛二無論往哪發起進攻那都能在短時間内将所有的資源和兵力都投入上去。而常耀的部隊卻隻能慢慢吞吞的被動迎戰,常耀這要是還能打赢就怪了!
而牛二和他們的士兵之所以能這麽默契,那完全就是路旭建立起的“官兵一體”的傳統發揮了作用。
新安軍在建立之初那幾乎就是“路旭和他的老兄弟們”,而且路旭的前身還受過那些老大哥不少關照。以路旭的性格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和這些人打官腔的。
那路旭就更不可能幹什麽吃空饷、喝兵血的勾當了。隻要新安軍最大的領袖路旭堅持官兵一體,他下面的軍官就不敢不拿士兵當人看。也因此能讓士兵感受到和軍官之間的平等,隻要這個感覺出來了,士兵和軍官之間的兄弟情也就出來了。到了戰場上士兵和軍官之間的默契也就來了。
不僅如此,新安軍主力部隊基本上不是路旭的老兄弟就是老匠戶。這些人在新安軍除了是軍人之外其實還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股東!
路旭搞政權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目标,那就是帶着大家一起富裕。包括新安軍的龍門镖局,最初也是爲了解決新安寨青年的就業問題而建立的。
這就導緻新安軍的每一次擴張和勝利,新安縣的百姓都能跟着吃到不少紅利。因此在新安軍對外擴張的路上,新安縣的百姓和軍中的将士都非常積極踴躍。
也就是說,無論新安軍的将士走到哪裏?他們都是在爲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而戰。他們的背後也都有着父老鄉親們的鼎力支持,從這個方面來說他們也能勉強算是人民子弟兵了吧?至少,路旭敢說自己的軍隊就是一支新軍隊。
這就是常耀和龔思遠他們的軍隊所不具備的了。他們的軍隊都是典型的舊軍隊。
簡單來說,他們的軍隊隻能靠宗族和故土情懷進行連接。士兵很多時候都是在“用愛發電”。這樣的軍隊在絕境或者在守衛故土的時候能爆發出一定的戰鬥力,但是大部分時候他們的戰鬥意志都非常有問題。
像龔思遠這樣有一定文化素養的人已經開始思考他們的軍隊和路旭的軍隊有什麽不同了。
若是龔思遠有機會和路旭談談,路旭定然會非常欣賞他的眼力。
事實上困擾龔思遠的問題大部分舊軍隊都有。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上世紀四十年代的蔣軍,蔣軍在抵抗小日子的時候時而表現得英勇無畏,時而表現得毫無鬥志,這就是舊軍隊的典型。
想要解決這個辦法,那就得讓士兵明确的知道自己爲誰而戰?而且還要讓士兵對大家共同的事業有信心、有認同感。
那就隻有教育士兵,而且在制度上保障士兵和百姓的生活水平。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辦法。
所以,龔思遠和常耀的部隊距離成爲新軍隊就還差最後的臨門一腳。那就是讓他們回去參與建設家園,讓他們感受到在路旭的治下生活會有多麽巨大的改變?
等他們完成了這一步,他們就會成爲一支真正意義上的新軍隊了。
常耀和龔思遠他們已經隐隐感受到了部隊的改變,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部隊和新安軍心氣兒上的差距。他們也樂于跟着路旭引領的浪潮走下去。
于是,在接到路旭的命令之後,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得就開始堅決的執行路旭的任務了。
這一次他們可是真心實意的,不帶任何利益算計的想要參與到這項事業中來。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帶領自己的家鄉走向富裕了。
除了他們之外,那些隐于山林之中的團練武裝和老百姓也都接受到了路旭的命令。
雖然非常不可思議,但聽到路旭趕走了右賢王的大軍。大家都還是非常激動的,一些腦子活泛的看到路旭要召集大家去秦州府開會,他們當即便意識到了路旭這是要分地盤兒了。
所以,除了極個别人之外,大家夥兒幾乎都是滿懷激動的往秦州府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