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幹賽音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帶着自己的殘存兵力迎擊了過去!
早在新安軍向着查幹賽音這邊機動過來的時候,丁夫人就已經發現了新安軍的動作。
爲了避免誤會,丁夫人主動指揮義軍爲新安軍讓路。這倒不是說丁夫人真就是把重擔全都推給了新安軍。
丁夫人非常清楚,這是路旭的一番好意。他不想看着自己的部下在查幹賽音的手下死傷慘重。
但是她也明白路旭對義軍的信任是有限的,畢竟她的手下之中有不少人是參加過叛軍的。爲了避免新安軍和義軍起摩擦,她這才主動給路旭讓路。
新安軍過來了,丁夫人也就知道戰鬥徹底結束了。她也想親眼看看新安軍的戰鬥力究竟如何?
結果這一看,丁夫人的心就沉了下來!
丁夫人最先看到的和查幹賽音最先面對的都是新安軍的刀陣。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這是城市巷戰。新安軍遇上查幹賽音的時候,也是标準的“轉角遇到愛”,所以新安軍最喜歡使用的鷹弓“打招呼”然後斬馬刀上去收割的打法用不出來了。
不過沒關系,新安軍的刀陣依然威武!
查幹賽音這支監軍部隊的裝備是非常好的。他們在秦州府之中得到了大量的大梁官軍遺留的武器铠甲。
正是因爲有了這些精良的铠甲,所以在面對丁夫人“矢如雨下”的攻擊下,查幹賽音他們才能堅持到現在都沒有全軍覆沒。
可是斬馬刀是什麽東西?那可是傳說中一刀下去“人馬俱碎”的陌刀的直系後裔,而且新安軍的斬馬刀還是蘇鋼打造的,在材質上相比起這個時代的铠甲都有着絕對的優勢。
在新安軍的刀陣面前,查幹賽音的部隊雖說不至于一觸即潰,但也幾乎是毫無反抗能力的。
丁夫人眼見着他們怎麽啃都啃不動的北庭鐵騎在新安軍面前弱得跟孩童一般。她這才明白路旭究竟是憑什麽對北庭人屢戰屢勝?
“這世間竟有如此強軍?”
丁夫人由衷地感歎:“早知這路大人竟如此強悍,我在北庭人南下之前就應該和他合作。我秦州府百姓又何至于受如此戰火離亂之苦?”
想到這裏,丁夫人不由得潸然淚下。
春娘在一邊輕聲地安慰道:“小姐,這不怪你。在今日之前,我們秦州府之中又有何人能想到,新安軍居然如此強悍?”
不僅僅是丁夫人和春娘,叛軍的殘部和義軍也全程旁觀了新安軍對北庭人的屠戮。
北庭人的戰鬥意志之堅決,以及新安軍的強大都深深地震撼了在場衆人。
面對生死絕境,所有的北庭戰死都表現出了對死亡的極度漠視。就算是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他們也沒有任何一人選擇退縮。
這樣的軍心士氣無論是叛軍還是義軍都不曾擁有。可就算如此,就算他們拼光了最後一滴血,他們也不曾動搖新安軍一分一毫。他們的屍山血海也無法阻擋新安軍前進的腳步半分!
新安軍也通過這一戰,在這座剛剛背叛了民族的城市面前建立起了屬于自己的威信。
查幹賽音最後被一個不知名的新安軍将士一刀斬成了兩段,就像他麾下的所有将士一樣成了新安軍刀下的亡魂。
他的死和丁年的被俘也宣告了右賢王戰略的徹底失敗。此時,在秦州府外觀戰的北庭探子早就已經消失不見。
然而,他們并沒有走多遠。他們離開秦州府之後不久就遇上了一支北庭騎兵。
這支騎兵的數量足有五千之巨!
這就是右賢王的另一招後手,在路旭和丁年大戰的時候。右賢王愣是騰出了五千兵力往秦州府迂回。
如果戰局對丁年有利,或者哪怕兩軍能在秦州府僵持個一兩天。這支部隊都極有可能成爲埋葬新安軍的決定性力量。
若是丁年在戰鬥一開始就顯露出了敗象,那這支部隊也能幫丁年緩解壓力,讓他繼續幫右賢王拖住路旭。
就算路旭的“天雷”威力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讓新安軍可以在一天之内就拿下秦州府。
這支部隊畢竟也沒有直接參戰,他們也随時都可以退走。并且還能憑借自己在機動性上的巨大優勢立刻回援右賢王的主力,确保右賢王和聞元忠的大戰不會出意外。
可以說,右賢王這個老狐狸幾乎已經将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
而且這支部隊的統率也不是一般人,他叫——海那赫·如乃仁台。
若是一個北庭人在此,聽到海那赫這個姓氏八成都要納頭便拜,因爲這是整個北庭三巨頭之一的右賢王的姓。
而如乃仁台就是當今右賢王的兒子,他在北庭汗國正式的職務應該是海那赫部世子。
雖然因爲右賢王在北庭是一個職務而不是世襲的爵位,所以如乃仁台不是右賢王世子,但其實也沒有多大的區别。
隻要是一個北庭人,就算是皇族中人,否則哪怕是同爲王族的左賢王家人見到如乃仁台也得尊稱他一句世子殿下。
如乃仁台不僅出身高貴,他接受到的教育也和一般的北庭人大不一樣。
這主要得益于他的父親是一個有雄踞天下的霸主之心的枭雄,海那赫部早就已經開始醞釀中央集權改革了。所以在如乃仁台小的時候,他的父親便給他請了大梁教師,教導他梁人的學問,讓他學習如何成爲一個合格的君主。
再加上他從小就學習北庭人的騎射技術,所以如乃仁台是北庭少見的真正的文武全才,而且還是大梁人眼中有“人主之風”的雄才!
今年的如乃仁台隻有二十多歲,他的臉上隻有短短的胡須,但是他卻有一雙刀子一般銳利的眼睛,讓人不敢直面他的威嚴。
在和探子彙合之後,如乃仁台認真地聆聽了探子的戰報。雖然戰局已經向着對北庭人最不利的方向發展,但是他的面色依然平靜。
看他臉上的表情,就好像路旭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垂死掙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