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路旭的命令下得及時,常耀他們這邊剛剛動起來。他們就看到了烏祿王子的大軍。
如果不是路旭的命令,常耀怕是要直接和烏祿王子的大軍硬碰硬。
感受了一下烏祿王子大軍的氣勢,常耀額頭上的冷汗不住地往外冒。
“額滴個親娘嘞!”常耀驚魂未定地說道:“這要是讓我老常直面他們,怕是堅持不了一時半刻就要完蛋吧?”
手下的親兵問道:“大人,那我們怎麽辦?看北庭人這架勢,他們這是要去拼命啊,我們真的要摻和進去嗎?”
常耀狠狠地捶了親兵一下:“不然呢?”
“路大人講究,咱們兄弟也不能太不講究不是?人家路大人完全可以不把北庭人的動向告訴我們,讓我們替他消耗一下北庭人不好嗎?”
“可路大人呢?人家不僅告訴了我們,而且還把直面北庭人的任務留給了自己。隻讓我們幹撿便宜的活兒,這我們要是不去,我們以後還怎麽混?”
“去!必須得去,誰要不去老子第一個帶人滅了他!走!”
說完,常耀便帶着手中的兵馬向着路旭預設的集結地而去。在路上,常耀還遇上了幾個和他一樣接到了路旭命令的人。常耀數了數,當初聞元忠一共給路旭留下了五個直屬的團練使。
這五位團練使現在都在這了。常耀知道,這些人不可能都是像自己這樣真心地覺得路旭夠意思,是一個可交的領袖。
他們恐怕都是在見識了北庭人的兵鋒之後,認爲隻有跟着路旭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在五個團練使之中,常耀的防區距離威安堡是最遠的。所以他也是最後一個趕到路旭指定集結地的。
隻不過,因爲路旭和常耀有些交情,而且客觀上來說,在這五個團練使之中,路旭也确實隻熟悉常耀一個人。
因此路旭将指揮這五個團練的權力交給了常耀。
常耀在部隊集結好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數一數大家夥兒手裏還有多少兵馬?
結果這一算,大家都是一把子辛酸淚。
要說秦鳳路的這些團練,曾經他們也都和路旭的情況差不多。手裏部隊的規模都是一千人左右。
當然,這裏面難保有人吃空饷,也難保有人爲了擴充實力,選擇以各種各樣的名目超編招募部隊。就比如當初的路旭就是這麽做的。
總的來說,以常耀對這幾家的了解。他們這五個人加起來怎麽也能有6000兵馬。
不得不說,聞元忠對路旭是夠意思的。圍繞路旭防區建立的這幾個團練使,聞元忠都給予了足夠的支持。所以才能讓他們發展得這麽好。
可是北庭人來之後,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首先必須得承認的是,這幾位團練使雖然心中難免會有些算計。但是他們都不是孬種,都是實實在在的血性男兒。
雖然他們還沒有遇上北庭人的大部隊,但是小部隊級别的摩擦和沖突他們也都遇上了。
以他們麾下部隊的戰鬥力自然是擋不住北庭人的進攻的,到現在,他們五家加起來也隻能勉強湊出三千兵力而已。
衆人看着自己手中的這點兵力都是心有戚戚焉,同時,他們也都爲犧牲的戰友感到悲痛。
常耀看着大家士氣不高,便強作振奮地說道:“好了!我們也都别在這傷心了。”
“路大人不是說要給我們報仇嗎?咱們打不過北庭人,路大人打北庭人那可是手拿把攥!”
“一會兒回去都跟自家弟兄說,路大人要幫咱們報仇。等他把北庭人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們再上去狠狠的踹北庭人的屁股。也算是咱們親手爲死去的弟兄報仇了。”
聽了常耀的話,一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說道:“這次路大人可以說是既當爹又當媽。”
“戰者,比的就是一口氣!我們打不過北庭人,麾下士兵的氣都已經洩了。路大人這是打算用一場勝仗,把我們的氣再給續上。”
“如果我們連這種仗都打不了,那還不如回家去給北庭人當羊羔呢。”
常耀一看這人,也算是老熟人了。是江湖上一個号稱“酸秀才”的能人!
酸秀才名叫龔思遠,他其實不是秀才,而是一個舉人。而且他說話也不酸,至少對龔思遠來說,他說的都是簡單易懂的大白話。
可是對江湖上的豪客們來說,龔思遠所謂的大白話就有那麽點兒掉書袋的感覺了。再加上他們也不覺得一個混江湖的能有什麽功名,所以便給他起了一個“酸秀才”的綽号。
至于他在江湖上的名聲?
龔家在秦鳳路也算是一等一的地主豪紳。生在這麽一個混亂的地界兒,龔家自然要招募家丁自保。
就這樣,龔家漸漸地成了秦鳳路上的一大豪強,也成了秦鳳路江湖上一等一的地頭蛇。
而且龔家子弟有捐官當員外的,有像龔思遠一樣考取了功名的。這讓他們在黑白兩道上都有不小的影響力,所以江湖人在秦鳳路要是遇上了什麽事兒,也都喜歡請龔家人幫忙出面調節。
因此,龔家便在江湖上有了些許威名。
然而,因爲衆所周知的原因。龔家的家業在最近這兩年遭遇了極大的危機,而作爲龔家小少爺的龔思遠也漸漸地成了龔家的“不肖子孫”。
龔家在面對北庭人的大軍的時候果斷地選擇慫了。作爲地主豪紳的他們,在兩次戰争中都沒有響應朝廷的号召招募鄉勇抵抗北庭人的入侵。而是利用自己這麽多年來積攢下來的家底兒果斷的潤了。
上一次他們走得匆忙,隻是帶走了一些值錢的細軟和各種房契、地契。剩下拿不走的金銀珠寶他們都找地方掩埋了。
等北庭人走後,除了一些瓷器、桌椅之類的東西,他們家還真沒有損失什麽東西。
這一次明知北庭人就要來了,龔家更是在沈斌鴻他們來吸血的時候,就利用自己的影響力以相對公道的價格把他們帶不走的東西都變賣了。
龔家在秦鳳路的産業隻剩下了一些無人敢入手的土地和房屋。
畢竟誰都不能保證,秦鳳路以後是不是就會成爲北庭人的地盤,這麽多的房屋土地,沒人敢入手,畢竟北庭人可不會承認大梁的土地所有權,他們隻會把一切都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