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連忙對路旭行禮:“不敢不敢,小老兒名喚李長卿。這位公子叫我李老頭就行。”
路旭點點頭問道:“李先生,既然你是舉人出身家裏又有家産,那你何至于成爲流民呢?”
李長卿歎了口氣說道:“公子恐怕不是我們秦鳳路的人吧?”
路旭實話實說:“不瞞李先生說,我們這兄弟幾個都是去年北庭人作亂之後被發配到這裏充軍的。”
李長卿一驚,随即他便站起身來問道:“難道你就是威安堡的那位團練使路旭路團練?”
路旭有些驚訝地說道:“是我,有什麽問題嗎?”
李長卿愣愣地看着路旭,随即他便又歎了一口氣:“唉,若你能早來一年,我又何至于當流民呢?”
路旭這下更不理解了,李長卿見路旭臉上的神色越來越迷茫他便對路旭拱了拱手賠了個罪,然後才解釋道:“正因爲路團練你沒有經曆過去年北庭人作亂,所以你才不知道,相比起被北庭人禍害,成爲流民都算是一個不錯的結局了。”
“你是不知道啊!那些北庭人根本就不是人!他們就是一幫披着人皮的畜生!在他們眼中,我們也不是人!我們就是他們草原上的牛羊!”
“我們這些人都是見過北庭人的殘暴的。所以我們甯可當流民,也不想落入他們的手中!”
說着,李長卿便盯着路旭問道:“路團練,我聽說過你最近的所作所爲。你恐怕是想要和北庭人幹到底吧?”
路旭說道:“那是自然!”
李長卿點點頭:“我相信你的能力,北庭人在你手上絕對讨不了好去。不知路團練能不能把我帶上?”
“不瞞您說,這一次我之所以成爲流民,也是想要去新安寨投奔于您。小老兒我自信也有幾分才學,路團練帶上我絕對不算是帶了個累贅。”
路旭沒有立刻答應,他問道:“你剛剛說若我早來一年,你今年就不至于成爲流民?李先生是想恭維我嗎?”
李長卿笑了:“當然不是!小老兒相信,我這番話裏的深意,路團練是能聽出來的。”
路旭也笑了:“李先生果然見識過人!既如此,那李先生就跟我回去當個幕僚吧。”
李長卿心中的大石算是落了地了,路旭給他點的食物他吃得也安心了許多。
稍作休息之後,路旭見戰馬休整得也差不多了。他撿到的小女孩兒的情況也實在是有些危急,所以路旭便不再停留直奔秦州府而去。
到了當天夜裏,路旭終于趕到了秦州府。
本來秦州府已經城門緊閉,可是城門的守衛聽說來人是路旭他們立刻就打開了城門放行。
同時,他們還給路旭帶來了聞元忠的命令:“路團練,經略使大人說了。如果您在今天晚間到來,讓我們給你放行。”
“不過他也囑咐了我們,讓您不必急着去見他。您可以先去休息,等明天他自會找人去請您。”
路旭謝過了守衛又問了一句:“這位大哥,不知道城裏的醫館還有哪間還在營業的?”
守衛想了想說道:“我們秦州府的情況路團練想必也聽說了。據我所知,我們這的醫生基本上都跑得差不多了。”
“那些沒跑的基本上也都被經略使大人收歸軍中做軍醫所用。”
說着,守衛又看了看路旭身後的那個小女孩兒:“若大人有病患急需照顧,不如就派人到軍營之中說明情況,想必軍中的軍醫官不會拒絕幫忙。”
路旭拱手說道:“多謝大哥!”
離開了城門之後,李長卿一邊跟路旭往龍門镖局走一邊問道:“大人,我倒是認識一個醫生,我昨天離開秦州府的時候他還沒走也沒有去軍中效力,不如小老兒去把他請來?”
路旭問道:“他爲什麽不去軍中效力?”
李長卿笑着說道:“說來也巧,他也是想去新安寨的。”
路旭一愣:“這倒是巧了,那就請李先生代我去把他請來吧。”
“龍門镖局在哪想必你是知道的吧?到時候你來龍門镖局找我就行。”
李長卿領命離去,路旭很快就趕到了龍門镖局之中。羅英彥此時還坐鎮于此,但是張彥已經不在這裏了。
這段時間在清流們的幫助下,龍門镖局的業務成功地開到了秦鳳路之外。張彥已經被路旭派到别的地方去開設龍門镖局的分舵了。
這一步棋,既是路旭給自己留的退路。同時也是提前布局一下未來,等路旭在秦鳳路擊敗了北庭人之後,他就需要更多的人力和财力,到時候龍門镖局就是自己吸納各地人才和财富的跳闆。
在路旭趕到龍門镖局的時候,羅英彥還沒有睡。
路旭有些奇怪地問道:“镖局裏出什麽事兒了嗎?你怎麽還沒休息?”
羅英彥說道:“那倒沒有,是聞大人提醒我,說您今晚可能會回來,所以我這不就在這裏等您了嗎?”
路旭點點頭:“這個女孩兒是我在路上救下的流民。一會兒會有一個大夫過來給她看病,你給她準備一間屋子。”
羅英彥連忙應是,路旭是龍門镖局的主人,這裏一直有一間屋子是他的。所以他也不用安頓什麽?他隻是讓謝震帶着兄弟們先找幾間客房住下。
龍門镖局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這段時間,龍門镖局也做好了撤離的準備。常跟龍門镖局合作的人都知道,想要找龍門镖局做生意要麽去新安寨要麽就去秦鳳路外的分舵。
現在龍門镖局的镖師除了随張彥去開拓市場的,就是已經回到了新安寨。秦州府的龍門镖局基本上隻剩下了一個空殼子。
如果不是因爲路旭知道自己在正式開戰之前肯定得來秦州府和聞元忠開個會,秦州府的龍門镖局可能也已經歇業了。
羅英彥現在留在這裏也不過就是給路旭看個家而已。等路旭開完了戰前會議,他也得跟路旭一起回新安寨。
沒多一會兒,李長卿就帶着一個中年人來到了龍門镖局。
這個中年人叫藍學林,路旭還真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他在秦州府也算是一個頗有名氣的醫生了,路旭是真沒想到,這樣一個頗有名氣的醫生居然會想投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