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官軍從始至終就不知道山匪們的老巢在哪?也從未摸到過山匪們的尾巴。
可這一次不一樣了,在路旭的逼迫之下,山匪們不得不主動站出來和路旭決戰,在被路旭打敗之後他們又将自己的老巢暴露了出來。這就讓他們從一開始就處在了路旭的監視之下,也讓他們根本就沒有和路旭打遊擊的基礎。
眼見想跑是不太可能了,裴俊雄隻能帶着山寨裏的男男女女們加固山寨的城防。以求在路旭到來的時候,他們能堅持得久一些。
其實就算這些山匪的三觀都已經扭曲了,他們也知道老虎和狼在這一刻已經成了你死我活的關系。
在他們的世界觀之中,因爲北庭人這隻下山猛虎的到來,秦鳳路的羊損失慘重。剩下的這些羊已經不夠官軍那隻虎和他們這群狼吃的了。所以官軍必須将他們都消滅,這樣官軍才能獨占那些羊羔。
隻要這麽一想,他們就知道了,他們除了成爲官軍的口糧之外,就隻能選擇死戰。所以就算山匪們知道自己不是路旭的對手,他們的戰鬥意志還是挺高的。
另一邊,沈斌鴻也沒有閑着。
雖說餘元良确實是被他救出來了,但是就算自大如沈斌鴻他也不會覺得現在的餘元良還有能力幫他籌建商隊。
可是沈斌鴻不能白白的把餘元良救出來不是?正好,餘元良也算是頗有家私了。而且餘元良的财物也是仗着沈斌鴻的權勢掙到的。
現在沈斌鴻遇上了麻煩,餘元良理所當然地要做出犧牲。他讓餘元良在江湖上廣發英雄帖!号召“江湖義士”幫他們做事!
江湖上的明卦子們暫時不敢趟這趟渾水,但是對暗卦子們來說餘元良的招募絕對算是好活兒了。
暗卦子過的本來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就算不趟這趟渾水他們的日子也不安穩。相反,越是不安生的日子雇主給的銀子就會越多,他們就越有賺頭。
在餘元良不計成本的重金懸賞之下,确實有很多人願意爲他們效力。
這些人之中,一部分被他們送到了裴俊雄的手中,讓他們成爲了裴俊雄手下的戰士。
另一部分人,則成了他們手中的人肉運輸隊!
遊星劍已經預料到了,在路旭的封鎖下,想要大規模地給山匪們運送東西肯定是不行了。
但是他們又不能不支援山匪,遊星劍想到的辦法,就是把運輸人員分散成一個個小的運輸隊,讓他們走沒有人走過的山路,少量多次地爲裴俊雄運送物資,一次幫助裴俊雄渡過難關。
可這個計策有一個緻命的缺點,那就是不管他們從哪條路往山寨運貨?最後的終點都是山寨,隻要路旭加大對山寨的封鎖力度,這種運輸方式就會越來越艱難。
路旭也知道,這種偷渡式的運輸方式是不可能完全禁絕的。這就像自古以來,無論多麽強盛的王朝都無法完全禁絕偷渡一樣。
路旭能做的,就是從源頭上盡可能地降低這種運輸方式的成功率。就算是偷渡也是需要很多人配合才能成功的,那些江湖人想用偷渡的方式向山匪的寨子運輸東西,同樣需要很多人的支持。
這就是路旭要用實力收編秦鳳路的車船店腳牙的原因,因爲沒有了他們的支持,暗卦子們向山匪寨子運輸物資就是一條死亡商路!對路旭的戰略就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但是,計劃歸計劃。到時候到底能不能實現?那還得看沈斌鴻和路旭之間角力的勝負。
畢竟路旭的招數都是明面上的打法。沈斌鴻和遊星劍很容易就能想到路旭到底想要幹什麽?到時候,又是免不了一場龍争虎鬥。
在這場龍争虎鬥之前,柳家的事兒終于要暫時告一段落了。
就在路旭和牛二等人做着作戰計劃的時候,在前往威安堡的山路上,柳湘書的車隊遇上了一夥兒“山匪”。
這夥兒山匪自然不可能是真的山匪,他們就是沈斌鴻派來襲殺柳湘書的家丁。
看着這群人,柳湘書的表情非常平靜,但是他的面色卻有些蒼白。柳嫣然看着正在拼殺的人們,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靠攏了自己的丈夫,她的小手緊握着丈夫的大手。
感受到妻子的顫抖,柳湘書的面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事實上,他的面色蒼白并不是因爲他害怕,而是心喪若死!
以他的智慧,他當然能想到,來襲殺自己的絕對就是沈斌鴻的人。隻是他也明白,這件事不可能沒有柳信厚的參與。
柳湘書畢竟是柳信厚的兒子,而且柳信厚也畢竟和沈斌鴻合作了那麽長時間了,他的手中必然也掌握着一些能讓沈斌鴻忌憚的東西。
可現在沈斌鴻卻敢毫不顧忌柳信厚和柳湘書的特殊關系,直接過來對柳湘書下死手,那隻能證明一件事,那就是沈斌鴻的行動得到了柳信厚的認可,至少也是默認。
柳湘書是真的沒有想到,他的父親居然對他如此絕情!
但,好在!
就算柳湘書沒有想到這一點,未雨綢缪的工作他還是做了的。這一次他不僅帶了好幾名家丁出來,而且他也向聞元忠申請了一隊人護送他。
雖說那些刺客的人數更多,但是柳湘書卻一點都不擔心。
他拍了拍柳嫣然的手臂說道:“不用擔心,這可是他路旭的地盤兒,放心吧,過不了多一會兒路旭的人馬就會到了。”
聽到丈夫的安慰,柳嫣然的身子顫抖得沒有那麽的厲害了。她揚起自己的小臉勉強對丈夫擠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柳嫣然當然不會覺得路旭的人馬真的能那麽快的趕到,她畢竟是婢女出身,這種性質的鈎心鬥角她别說經曆、她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
然而,她就是本能地相信了自家丈夫的判斷。看到她這副樣子,柳湘書心中感觸頗深。他沒想到,在他被他的父親抛棄之後,居然還有一個人能這樣無條件地相信他、依賴他!
他覺得在這一瞬間過後,他和柳嫣然之間似乎多了一些他們從前沒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