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所作所爲,讓路旭和她的名聲在威安堡之中變得更好了。毫不客氣的說,現在路旭夫婦就是威安堡的神像,是威安堡的百姓都要用心呵護甚至是供着的存在。
現在眼見着一個小娘子在聞月琪的門口敗壞路旭和聞月琪的名聲,威安堡的百姓能不氣嗎?
不僅氣,他們還感到了羞愧!他們覺得,威安堡有這麽多人,可是還是讓人趁着路旭不在打上了聞月琪的家門。這不是欺負他們威安堡無人嗎?
這他們如何能忍?
于是,人群悄然分開!人們漸漸息了看熱鬧的心思,幾個威安堡之中公認的戰鬥力彪悍的老嫂子排衆而出。
看到那些體格彪悍、目露兇光的老嫂子,聞月琪的心中底氣更盛,她還是帶着一臉笑容問道:“柳姑娘說的這是哪裏話?我跟你素不相識,我們兩家也沒有任何交情,你何來高擡貴手一說?”
柳湘靈還待繼續表演,旁邊的老嫂子們可不幹了!
她們剛剛沒有開口,就是在等着聞月琪表态,隻有聞月琪先開口了,他們才能大概判斷出聞月琪和這姑娘的關系,以及聞月琪的态度。
現在聞月琪開口了,其中一個老嫂子直接開口說道:“是呀姑娘!你是從哪冒出來的呀?憑什麽跑到我們夫人門前鬧事兒?”
“我跟你說,這幾天我們大家夥可都看着呢。我們夫人可從沒出過家門,你别想拿你那一身賤骨頭陷害我們家夫人。”
柳湘靈哪裏能想到,自己都這麽柔弱了,威安堡的人居然不幫着自己,反倒是全都幫聞月琪。
在她的世界觀之中,不管什麽地方的官與民其實都是一種半敵對甚至是完全敵對的關系。不管平時大家表現得有多麽的和睦,隻要有機會他們就會有沖突。
基于這樣的認知,她理所當然地覺得,隻要她站出來裝柔弱給大家夥一個話頭,大家夥就會對聞月琪群起而攻之。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路旭和聞月琪在威安堡居然如此得人心!而且她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等羞辱?
就算是沈斌鴻也不過就是虐待她罷了,以沈斌鴻的性格他也不可能說出什麽“賤骨頭”之類的詞兒辱罵于她。
可這還不算完呢,老嫂子們的話頭一開,那嘴裏就沒有把門的了。
隻聽有人說道:“要我看,這位穿得人模人樣的,不會是青樓裏的窯姐吧?”
“可說是呢?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趁着我們家大人不在的時候來,怕不是看上了我們家大人,想來欺負我們家夫人給她贖身的吧?”
“你們那是什麽眼神兒啊?這哪裏是什麽窯姐啊?要我看,這八成是個走街串巷的賣水姑娘吧?”
柳湘靈聽得是又氣又惱,就算她曾經給人當過小妾,她也不是什麽窯姐,更不是賣水姑娘!
古人所說的賣水姑娘指的其實是“暗娼”,暗娼比青樓裏的姑娘還慘。好歹青樓裏的姑娘也算是合法營生,賣水姑娘幹的都是不合法的活兒,地位比青樓女子還要低下,日子過得也更加沒有人權。
尋常女子面對“蕩婦羞辱”都受不了,更何況柳湘靈還是一個大家閨秀了。
而且更讓她不明白的是,她其實聽出來了,大家都隐約猜到了,自己和路旭一定有情感糾葛,可是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站在自己這邊!
老嫂子們什麽沒見過?起初柳湘靈剛來的時候,大家發現柳湘靈排場十足,帶了一大堆的家丁、仆役和丫鬟,她們還以爲柳湘靈就是出門遊玩兒的大小姐。
可是眼看她來聞月琪的門前鬧事兒,再結合路旭從前也是知名才子。老嫂子們已經隐約猜到,這個人不是從前和聞月琪有仇,趁着聞月琪落魄來上門尋仇的,就是和路旭有什麽糾葛來欺負聞月琪的。
反正不管怎麽說,這柳湘靈肯定不是一個好人就是了!
而且哪怕這柳湘靈和路旭有感情糾葛又怎麽樣?一則她們相信路旭的人品,也知道路旭和聞月琪“感情很好”。二則,她們也都是老于世故的人了,他們早就看出來了,柳湘靈不可能真的跟路旭有什麽。
因爲真要是有什麽,路旭是不可能讓她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聞月琪的面前的。否則這麽傷風敗俗的事兒,威安堡的大家夥兒就算是把柳湘靈給浸豬籠了,外人也說不出什麽來。
所以老嫂子們雖然沒有任何交流,但是憑借她們的經驗,她們都斷定這柳湘靈絕對和路旭沒什麽。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看破了的柳湘靈還在思考着要如何打破眼前的僵局?她帶來的家丁和丫鬟就受不了了。
其中一名五大三粗,一看就不好惹的家丁指着一名老嫂子就罵道:“你這賤人說什麽呢?嘴裏再不幹不淨的,小心爺爺我撕爛你的嘴!”
這時!早就聽聞消息趕來的韓老六一聽這大漢的話心裏就樂開了花。原因無他,因爲那大漢罵的正是他的媳婦兒!
他也不是傻子,他一看就知道柳湘靈帶來的人之中有不少是護院出身。他自己的婆娘現在就頂在前面給聞月琪出頭,他還真怕這幫子護院暴起傷人,把自己家的婆娘給傷了。
可他之前又沒有借口處理人家,現在眼見自家婆娘被罵,他當場就要發作!
不過在發作之前,他也沒忘了擺出一張怒發沖冠的臉暴喝一聲:“哪裏來的污糟貨,敢罵我媳婦兒!去,給我把他壓過來!”
那大漢眼見一個不起眼的男人走出來揚言要把自己拿下,他當即輕蔑一笑,他可是藝高人膽大!他練了十幾年的武藝,尋常六七個大漢都近不了自己的身,他如何能怕這幫......
他還沒得意完,就看到幾個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這幾個人本來不會讓他害怕,可當他看到在那幾人的身後有人對着自己拉開了弓......他果斷地想到了師傅教給自己的最重要的一句話——識時務者爲俊傑!
他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