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和媵室、側室和副室不一樣，這三種貴妾能存在的前提條件都是正妻！隻有先有正妻才能從正妻的姐妹、堂姐妹和表姐妹之中選擇貴妾。
貴妾的存在其實就是爲了家族利益的緊密結合而誕生的。比如一旦有正妻無法生育子女，或者男人在多地有多處家業需要更多的人守着，貴妾的存在就會保證兩個家族的合作不會被其他的“莺莺燕燕”給破壞了。
可如夫人不一樣！如夫人是男子在娶正妻之前先娶的貴妾，其地位等同于副室。但是在家裏沒有夫人的情況下，她又要替代夫人的角色，就像是一個媵室一樣。
然而，這裏面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一旦男子娶了如夫人，家裏就算是已經有了一個女主人了。其他的家族還願意嫁女兒過來跟他結合嗎？
毫不誇張地說，一個男子娶了如夫人，基本上也就告别娶正妻了。通常情況下，能幹出這事兒的，一般都是中年喪偶且已經有了嫡子女，不想再娶一個夫人再生一堆嫡子女跟原來的孩子争家産的人才會娶如夫人。
畢竟如夫人再怎麽“如夫人”她也不是夫人，她生的孩子隻能是庶子，是無法和嫡子争家産的。
除此之外，就是那些身份相差懸殊的男女，若是女方實在無法匹配男方的家庭地位，那男方也可以先把她娶做如夫人。
柳湘書顯然不是這兩種情況之中的任何一種。那他就極有可能是最罕見的那種情況——還人情債。
路旭在柳湘靈的身上看到過傷疤，他知道柳湘靈過得不好，身爲柳湘靈的婢女，柳嫣然在沈家的日子恐怕也極爲難熬。
雖然不知道柳嫣然到底做了什麽？但是路旭覺得柳湘書極有可能是因此而娶了柳嫣然做如夫人。
許是看到了路旭的表情，柳湘書笑了笑說道：“嫣然從小陪我們兄妹一起長大，以她的年紀和功勞，我們早就應該放還身契送她回鄉了。當初柳嫣然做下了那荒唐事之後，我也确實給她做了這個主，可是嫣然因爲放心不下我妹妹，就跟她一起進了那個虎狼窩。”
“嫣然對我柳家忠心耿耿，我妹妹對不起她，但我柳家不能對不起她。至少我不能對不起她，否則我這一肚子的聖賢書豈不是白讀了？”
柳嫣然連忙輕聲說道：“官人，您言重了。”
路旭不由得有些感慨，當初原主還是一個窮小子的時候，柳湘書沒有看不起原主，反而對他處處提攜。現在他更是沒有将家裏的下人當成下人，這樣的品行已經比書裏說的君子高了很多了。
從龍門镖局離開之後，柳湘書和柳嫣然沒有乘坐馬車。他們兩人手牽着手在街上漫步着，家裏的下人都不近不遠地跟在他們身後。
柳嫣然問道：“夫君，那路旭會不會生我們的氣啊？”
柳湘書溫柔地問道：“爲什麽要生我們的氣？”
柳嫣然說道：“以路大人的聰明，他應該能看得出來，我們就是想要搶在别人拉攏他之前把跟他的香火情續上，将他綁在我們柳家的船上。而且我們還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殺上了門來......”
柳嫣然的話沒有說完，柳湘書便笑着說道：“是不是感覺爲夫有點強買強賣的意思？”
柳嫣然捂嘴輕笑，柳湘書的眼中也滿是笑意：“沒錯，爲夫就是要強買強賣。我們柳家能給路旭開的價并不算高，路旭如果隻求價高者得，那我們柳家必定出局。”
“所以我這次就是明着算計他！但他并不會因此而生氣，因爲我用的是陽謀，且一切都敞開了說，他沒有辦法拒絕我上門，但是卻有辦法拒絕我的示好。他沒有拒絕就說明他真的還認我這個兄長，那他就不會跟我計較這些。”
柳嫣然問道：“夫君，你跟路大人的交情這就算是續上了？”
柳湘書搖搖頭：“我們的交情就沒斷過，隻是這次我們重新開啓了合作而已。不過要想讓這合作變得更加緊密，我們柳家還需出一些旁系子弟到他軍中效力才好。”
柳湘書拍了拍柳嫣然的小手：“你不知道，我這個兄弟從一開始就不是什麽池中之物。他的志向不會因爲自己是獲罪之身就熄滅。”
“硬要說起來的話，他将來的前途恐怕遠在爲夫之上。跟他合作雖有兇險，但隻要我們能堅持到最後，那我們的收益必将難以想象！”
柳嫣然有些懂了：“所以夫君你才這麽堅決地跟老......老柳大人斷絕關系？”
柳湘書點點頭：“我父......現在應該叫大伯了......大伯集我們柳家三代積累于一身，卻在官場上寸步難行，除了皇家的提防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本人的才能不足。”
“他想要秉公執政卻沒有隻身蕩滌黑暗的決心和能力。遇到大事之後，想要學人劍走偏鋒卻又不如人家心狠手辣。導緻他做什麽都會差那麽一點點。”
“就比如當初那件事，若我是大伯父，我就會将柳湘靈罰入家廟修行終身不得出，若是過個一二十年她悔悟了、罪也贖夠了，也可提前放她出來。”
“與此同時，我還會在我柳家直系之中找一女子過繼到我名下，将其嫁與路旭維護住我們兩家的合作，同時給予那女子雙倍的嫁妝作爲對路旭的補償。這才是秉公執政的做法。”
“若我對柳湘靈狠不下心來，我就必須得對路旭狠下心來，在他發配的路上我就要确保他必死。現在路旭已經是龍入大海，再也不是我柳家能随意拿捏的了，大伯父卻還站在柳湘靈那一邊和路旭對抗，那他必敗無疑！”
“我若不跟大伯父斷絕關系重新施恩于那路旭，将來大伯父的死狀會有多慘我根本不敢想象。現在有我這一層關系在，就算大伯父将來依然必敗無疑，但路旭也不會要他的命了。這也算是我這個曾經的兒子能爲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就在柳湘書我柳嫣然解釋他的算盤的時候，路旭也在和羅英彥解釋他和柳湘書剛剛究竟談出了個什麽結果？
路旭幾乎全盤猜出了柳湘書的打算，羅英彥聽後大怒：“大人，這小子也太能算了！這人咱得離他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