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聞月琪打開信之後,她就感覺自己被巨大的驚喜擊中了。
在信中,聞家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讓聞月琪好好地和路旭過日子不要想别的,也不要惦記娘家,娘家人衷心地希望兩人的日子能過得好。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聞家已經算是明确的表達了,他們暫時不會啓用聞月琪的想法。他們就差明着說聞家不會是聞月琪和路旭兩人夫妻感情的阻礙了。
聞月琪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但是她何其聰明?她可以肯定,路旭一定是取得了比較引人注目的成就,從而和聞家達成了更深層次的合作。爲了避免路旭對自己的存在有情緒,所以聞家要盡可能的和自己避嫌。
不僅如此,聞家還給聞月琪送來了大量的财貨。像是名貴的家居擺件、女子的首飾和一些上好的絹布等等。
甚至于,聞家還給聞月琪送來了幾間秦州府的鋪子。按照信中所說,這些都是聞家給聞月琪出的嫁妝。
聞月琪在秦州府待的時間不長,但是爲了讓聞月琪能成爲一個合格的情報人員,至少讓她能看得懂情報,聞元忠讓聞月琪背下了很多秦鳳路的人文地理知識,這其中就包括秦州府的。
從那幾間鋪子的地契上來看,那些鋪子肯定不是什麽旺鋪!它們都是一些地段不太好的鋪子,大概率就是這段時間趁着兵荒馬亂低價出售的鋪子。可是哪怕這些鋪子掙不了錢,可土地的房子是實實在在的啊!
聞月琪就是用鋪子收租也足夠維持她和路旭的生活水平了。
之前聞月琪嫁過來的時候,聞家也給聞月琪做了一些表面功夫。但也隻是表面功夫而已!
現在聞家想要淡化聞月琪探子的屬性,自然要把嫁妝補齊,強調她身爲女主人的屬性了!聞月琪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出身,這點東西不至于讓她欣喜,但是這些東西背後的意義卻讓她欣喜若狂。
這下聞月琪是真的有一種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感覺!還不知道秦州府有個柳湘靈的聞月琪是覺得自己終于能和路旭好好過日子了。
她開心地收下了聞家給自己的嫁妝。這些嫁妝名義上是聞家給聞月琪添置的,實際上是聞家對自己在路旭身邊安插探子做出的補救,聞月琪收下它們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聞月琪開開心心地撸起袖子重新布置自己和路旭的小家。她臉上的喜色和幸福已經溢于言表。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聞月琪開門一看,是牛二的媳婦兒劉氏。
對她的到來聞月琪并不感到驚訝。這個劉氏和聞月琪一樣,也可以算作聞家派來的奸細。不過和路旭不一樣的是,牛二可不管那麽許多,他和劉氏早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聞月琪猜測,劉氏恐怕是也得到了聞家的消息,所以才來找自己的。
兩人見禮過後,聞月琪請劉氏進屋詳談。聞月琪注意到劉氏的眼裏滿是不解和憂愁,關上門之後,劉氏也沒有和聞月琪客套,而是開門見山的問道:“夫人,秦州府那邊的消息你收到了吧?”
聞月琪笑着點點頭:“自然是收到了。”
劉氏一聽就坐不住了,她問道:“那上面到底是什麽意思啊?之前來的時候不是說好了讓我們......這次怎麽變卦了?是不是說我們沒用了?”
難怪劉氏如此緊張,她們這種人在這個時代就是無根的浮萍。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樣,一般的女子嫁人之後好歹有夫家可以依靠,雖說很多夫家并不靠譜。但是隻要女子不犯七出之條,夫家想要抛棄妻子也沒那麽容易。
然而,她們這些被聞家帶着目的送過來的女子天生就非常容易犯七出之條。
七出之條之中有一條名爲——“口多言,爲其離親也。”
意思是搬弄是非、挑撥離間的妻子可以休棄。她們這些人是來做探子的,那不就得“口多言”嗎?若是因爲他們說了什麽,導緻上面和威安堡離心,那不就是“爲其離親也”嗎?
所以,像她們這種直接帶着七出之條嫁人的女子當然就是無根浮萍了。
她們隻能靠着聞家做自己的靠山,現在聞家似乎用不上她們了,她們如何能不惶恐?
聞月琪理解她們的心情,看着劉氏的惶恐,她更加慶幸自己的丈夫是路旭。
因爲路旭給了她足夠的尊重讓她的心中有足夠的底氣和安全感,她也慶幸自己的丈夫有足夠的能力,将她從那種困境之中解放了出來。
所以,她帶着幾分幸福的笑着對劉氏說道:“牛夫人不必驚慌。之前咱們的男人對上面有點用,但是上面對他們極度缺乏了解,所以這才把我們派了過來。”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若我所料不差。咱們的男人一定在外面幹出了什麽大事兒,讓上面開始更加的倚重他們了。那自然就不能讓咱們的男人因爲身邊有探子,所以和上面離心離德,上面自然就隻能放過我們喽!”
劉氏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之色,随即便顯得有些暗淡:“夫人說笑了,這小小的威安堡相對于整個秦鳳路來說何其渺小?”
“經略府管着整個秦鳳路,威安堡這邊就是鬧出再大的動靜,對經略府又能有多大的影響?這裏面怕不是有别的事兒吧?”
聞月琪笑着說:“此一時彼一時也,從前的威安堡确實微不足道。但是未來的威安堡必定不會微不足道。”
“而且,若威安堡真的如此渺小。當初經略使大人又何苦讓我們來呢?”
劉氏看了看聞月琪,這張連女人看了都心動的臉确實非常有說服力。
至少在劉氏看來,如此美貌就已經算是一種非常稀缺且珍貴的資源了,聞元忠把這樣的美女送到威安堡來,似乎确實能說明威安堡的價值。
可她還是不敢相信,于是她便追問道:“夫人可知,那些男人們在外面到底幹了什麽事兒?能讓上面的态度發生這麽大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