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旭這邊自然是不知道遮了天那邊的進展,在他看來戰堡外面的那些土匪成不了氣候。
再加上那夥土匪的行動奇奇怪怪的,所以就算人家兵臨城下,路旭除了帶領大家做好必要的動員和安排好輪值人員之外,其他的時候依然是該幹嘛幹嘛。
在韓家父子的配合之下,路旭這邊很快就完成了動員。
雖然威安堡名義上隻有五十名戰兵。但是卻有足足六百戶人家,這六百戶人家又給路旭貢獻了六百名民兵,這些人都可以協助路旭守城。
這還是在路旭沒有做極限動員的情況下,如果路旭做極限動員,威安堡甚至可以做到全民皆兵,匠戶們對此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因爲這本就是他們職責的一部分,在大梁律之中,和軍戶同駐一地的匠戶在戰争發生的時候,本就有守土抗敵之責。
再加上這也确實事關他們自己的人身安危,而且路旭的新裝備也給了他們極大的信心,所以他們參戰的熱情還是挺高的。
聞月琪自然是覺得路旭表現得有些太過松懈了,可整個威安堡上至牛二、韓老六這樣的高層,下到最普通的匠戶都沒有人覺得路旭的所作所爲有什麽問題,聞月琪也就隻能選擇暫時相信路旭了。
第二天一早,輪值的戰士告訴路旭,在土匪的營地之中響起了鼓聲。但又好像不是戰鼓,路旭稍加思索,他覺得這恐怕是匪首在召集自己的屬下,于是他果斷命令士兵做好迎戰準備。
事實上路旭判斷的也确實沒錯,這通鼓正是遮了天召集各個山頭的大當家來共商要事。
這次會議剛剛開始,九山王就給了大家一個驚喜,隻見他居然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了遮了天的提議。
九山王的舉動讓大家大吃一驚,但是大家也都明白,九山王若是都同意了,他們就沒有人領頭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九山王同意了遮了天的請求,那就意味着他們最後一條退路也沒了。
如果不想在将來變成朝廷和北庭人的刀下鬼,他們就隻能順從遮了天。
無可奈何之下,他們隻能陪着笑将自己手下的小頭目們都找來,大家一起一個頭磕在地上做了拜把子兄弟。
那些小頭目們還沒搞清楚狀況,結果就發現自家的隊伍似乎壯大的許多,各個山寨似乎在一夜之間就融爲一體了。
而且更讓他們看不懂的是,各位大當家的居然以充實總壇爲理由,将很多在道上有名有姓的兄弟都送去了總壇。
這不是讓他們去送死嗎?
那些有幸躲過一劫的小頭目都是心有餘悸,而那些被選中的人自然是不願意的,可是在這種場合他們若是敢站出來反對,怕是在下一刻腦袋就得落地,所以就算不願意他們也隻能接受了這個命運。
這也是遮了天有意爲之,既然都用充實總壇的名義要來人了,那就不能随随便便要一些阿貓阿狗來,不是那些在道上小有名氣的人物是應付不了遮了天的。
那些大當家的都已經答應了遮了天的請求,也就不會在這時候再觸遮了天的黴頭,所以也就隻能照辦。
可遮了天也确實會做人,結義結束之後,他先是跟衆人說要舉辦一次宴會來慶祝這次喜事,将各個山頭的人暫時放回自己的營帳。
然後又不知他跟那些新來的小頭目說了什麽?
總之,當宴會開始之後,那些剛到“總壇”的人不僅沒有了最開始的惶恐、憤怒,反倒一個個神采奕奕的,更有甚者直接就成了遮了天的“舔狗”,跟在遮了天的身後那個溜須拍馬的樣子,讓他們原來的大哥看的是一臉的幽怨。
這幅場景在路旭看來就更加的古怪了。
他本以爲這夥土匪開了會就要來進攻了,卻不想開了會之後他們居然又開起了宴會。
“這幫人......”
路旭疑惑地說道:“怕不是來野營的?”
路旭覺得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懂那些土匪的操作了,他甚至開始懷疑這是不是土匪讓自己放松警惕的詭計?
但是事實證明路旭确實是想多了,因爲到了第三天的早上,土匪們終于豎起了自家的旗号。
經過一天的努力,土匪們終于趕制出了足夠多的遮了天的旗号,到了今天他們統一打出了這杆旗,戰堡裏的路旭在看到旗号的時候立刻就意識到了,不管之前土匪因爲什麽絆住了手腳?現在他們都将自己的問題解決了,是時候開始真正的大戰了。
伴着土匪們的戰鼓聲,遮了天在手下的簇擁中不疾不徐、而又充滿堅定地向着威安堡而來。
在各大山頭的支援下,遮了天手下充實了很多,有了足夠的排場,遮了天這次排衆而出顯得非常的有威嚴。
就連那些不是遮了天直系下屬的土匪看着遮了天都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無形中大家對這個全新的土匪聯盟的認同感又高了很多。
不過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遮了天看似氣勢十足的架勢下隐藏着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
“路旭,沒想到吧,爺又殺回來了!”
遮了天在心中低吼,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戰堡上面,他覺得自己已經能看到路旭的身影了。
路旭自然也在盯着遮了天,不過因爲距離的原因他并沒有認出這個人,他還在想着盡快确定匪首身份的時候,遮了天終于緩緩的走到了兩軍陣前。
“路旭!給老子出來回話!”
遮了天發出一聲充滿威勢的大吼,此時的遮了天已經到了他土匪事業的最巅峰,這一嗓子裏帶出的氣勢讓戰堡牆上的守軍氣勢爲之一滞。
“好一個悍匪!”
就算是敵人,路旭也不由自主地爲遮了天的氣勢發出了一聲贊歎。
随即他便大吼道:“我是路旭,你是何人?”
“哈哈哈!”聽到路旭的話,遮了天發出一陣大笑。
這笑聲不僅沒有給人帶來快樂,反倒是讓威安堡之中的守軍一個個心驚膽戰。
過了好一會兒,遮了天似乎是笑夠了才繼續吼道:“路旭,你還是那麽驕傲自大,這才一年的功夫,你就不認你老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