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質匮乏的年代,能住在像雷家這樣的大院住房,絕對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盡管這房子也是磚牆預制闆結構,但好在格局上有很大的區别,四室一廳啊,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
昏暗的燈泡,樓上和隔壁隐隐傳來的講話聲。
宋一然坐在硬硬的木制沙發上,聽着徐英紅的唠叨,“你也是傻,下那麽大的雨還跟他出去!一會兒早點睡,免得第二天早上起來沒精神。明個兒早上我去食堂打你最愛吃的燒麥,吃完了再上學。”
眼前這一切,亦真亦幻,竟然讓她出一種非常真實的幸福感。
“好,阿姨您放心吧,我沒事,真沒感冒。”
徐英紅有些嗔怪的問她:“頭疼不疼?”
宋一然搖了搖頭,“我身體好着呢!”
“那就好!女人不能沾涼,淋雨這種事情更要不得。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回學校呢!”
宋一然點了點頭,“阿姨您也早點睡,我先回房了。”說完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徐英紅一直等宋一然關上房門,才氣勢洶洶的問雷千鈞,“你說你們今天幹什麽去了?”早上她就發現宋一然的情緒不是很對,下那麽大的雨,非要跟着出去。兩個人回來的時候,雖然看起來挺輕松的,但是人老成精啊,她這麽大歲數是白活的?自然能看得出來他們倆都不太對勁。
雷千鈞一臉無奈,“您怎麽不問然然呢,非要問我。”
“廢話,我問然然,那不是給然然增加壓力嘛!萬一不好說,那不是讓她左右爲難嘛!”
“那您就不怕我爲難?”
徐英紅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抗壓能力強!快跟我說說,不然我這心也放不下。”
“其實也沒多大事,就還是然然家裏那點事兒。您知道然然外公,就那安陸老爺子,人家爲了然然母女倆,犧牲多大啊!一輩子沒娶,連個後人都沒有。然然心裏一直過意不去,還在查當年的事情。加上宋家那邊一直希望她能認親,這不就僵持住了嘛!要說起來,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
徐英紅狠狠的拍了他一下,“對你不是大事,對然然可不一樣!小兔崽子我告訴你,然然能走到今天可是太不容易了,你可别欺負她!”
雷千鈞無奈的歎氣,他現在真的能體會自家妹妹的心情了,确實偏心的很啊!
“你那是什麽表情?”
“沒事,我睡覺了,明天還要送然然回學校。”雷千鈞腳底抹油溜了。
他還有一肚子的話要問呢,怎麽可能睡得着?雷千鈞躺在牀上,兩眼盯着屋頂,半天沒有動。不一會兒,他聽到徐英紅回房關門的聲音,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雷千鈞才從牀上坐起來,穿好鞋,輕手輕腳的打開了房門,偷偷的往宋一然的房間走去。
太慘了,他堂堂猛禽小隊的頭鷹,大名鼎鼎的隼,居然要幹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到底什麽時候他才能轉正,光明正大的摟着媳婦共處一室啊!
且等着吧!
輕輕地打開房門,迅速閃身進入房間,再輕輕的将門帶上,順手還上了鎖。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也就用了兩秒鍾的時間。
“何方小賊,竟敢闖本姑娘的香閨?”宋一然把腳丫子沖着門口的位置擡起來,“當心我收了你。”
雷千鈞的臉黑得不行,“别鬧!”
“哈哈!阿姨睡了嗎,你就跑過來。”她把腳放下,也收起了臉上玩鬧的表情。
說得好像他們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我媽擔心你。”
“我知道,看得出來!”宋一然驕傲的仰頭,“我有一個好婆婆。”
雷千鈞直接坐到椅子上,“到底怎麽回事?”
宋一然握着他的手,兩個人迅速消化在原地,進入到了空間。
小木屋裏應有盡有,宋一然抱着毯子靠在床頭,“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啊!這事兒啊,還要從一個我媽的習慣講起……”
宋一然就跟他講了紐扣瓶子的故事,“瓶子打碎了,紮破了我的腳,珠子正好被我踩進了傷口裏,後來這就樣了……”
“但是我當時沒有注意到,隻顧着傷心了。一直到傷口好了,我也把這件事忘了,而且那幾年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的,哪裏能想起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沒想到,就是這麽一件被我忘到腦後的小事,就是這麽一顆不起眼的珠子,卻引發了這麽多事。最重要的是,我完全感受不到珠子的存在。”
“這不能怪你。”雷千鈞聽到最後,也是百感交集,乾坤珠被安陸老爺子當成了沒有什麽價值的普通珠子,最後送給了女兒,被宋清荷收藏在了裝紐扣的瓶子裏,最後落到了宋一然的手上。
這就是命運的安排!
“我猜,可能是因爲你外公改了名字,加上那年頭太亂,他又去了後方的戦地醫院工作,所以柳生家的人才沒有找到他。但是李業利用柳妙的第一手資料和她精準的第六感,終于還是把目标放在了你公外身上,一系列的陰謀才慢慢展開了。”
宋一然眼裏透着幾分冰冷,爲了一己之私,居然草菅人命,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坐在讓人仰視的位置上。
“李業和李新海都得死!但是,我希望他們能接受法律的制裁和審判。”在宋一然這樣的人心裏,隻有接受了人民和法律的審判,才是公正公平的!才是處決。如果悄無聲息的殺了他們,誰來爲安陸正名?誰又知道他們做過什麽喪心病狂的事?
“我理解你的心情,雖然有些困難,但是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的。”
宋一然回他一個溫柔的笑,“記住你說的話,做不到的話,我可是要記仇的!”
雷千鈞舉起兩根手指,“天地爲鑒!”
“哈哈,你還信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