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五月了,天氣已經熱了起來,但是夜晚的樹林裏,溫度還是有些低,特别是陰氣十足的野墳場,穿件毛衣估計都熱不起來。
所以,小風一吹,代嶽山生生被凍醒了。
睜開眼,代嶽山有些茫然,他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後背很痛,好像被地上的石頭硌到了。天很黑,林子裏伸手不見五指,看不到什麽光亮。
突然,代嶽山想起了什麽似的,猛然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去野墳場赴約,結果被人砸暈了!
是誰,是許學文嗎?
代長浩呢?那些人呢!?
代嶽山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一種未知的恐懼萦繞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周圍實在是太黑了,他原地轉了好幾圈,結果什麽也沒有發現。
走不走?
代嶽山猶豫不決,不走吧,留在這兒算是怎麽回事?走吧!他怎麽覺得自己還是按兵不動的好?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道光照了過來,直接照在了代嶽山的臉上。代嶽山吓了一跳,整個人急急忙忙的往後退,但是他腦袋後面又沒長眼睛,所以沒有發現那裏有棵樹,直接撞了上去,後背立刻火燒火燎的疼了起來。
那道光一直照在代嶽山的臉上,讓他睜不開眼睛。此時他也顧不上後背疼了,連忙用手擋着光亮,急急地問道:“你是誰,你是不是許學文,不要裝神弄鬼。”
“呵呵。”宋一然輕笑出聲,把手電筒往旁邊的墳包上一放,算是起到一個照明的功能。
代嶽山這才能睜開眼睛,仔細地打量起眼前這人來。隻一眼,他心裏便有些發毛,此時此刻,所有不合理的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原來是你!是你在搞鬼!”這個時候,也沒有必要掩飾什麽了,人家能找來,說明她應該知道了不少事。至于許學文,估計已經落到了對方手上!
這個廢物!
至于她到底知道多少,代嶽山心裏沒底。不過,這個女人膽子倒是不小,居然敢到墳場來。
“是啊,是我啊!”宋一然站了起來。
代嶽山這才發現,之才宋一然,好像坐在一個墳包上。不知道這什麽,代嶽山心裏有些發怵,這個發現讓他感到很不舒服。
“你……”大概是宋一然坐墳包的舉動吓到了代嶽山,他說話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你怎麽在這兒?是不是你把我打暈的,你有何居心。”
“姓代的,你也不用跟我揣着明白裝糊塗。你到這裏來,不就是爲了許學文來的嘛!又或者說,是沖着他手裏的陪葬品來的?”
代嶽山心中了解,看來之前的猜測成真了,許學文果然落到了對方手上。
“你說什麽許學文,什麽陪葬品,我聽不懂!”代嶽山一邊說,一邊悄悄轉動他手上的戒指。
他以爲自己的這個小舉動做得很隐蔽,但是其實宋一然全都看在眼裏,看來這個戒指有古怪啊!
“聽不懂?看來代副院長是習慣打官腔了,這樣不好知道不知道?”宋一然冷笑着走向他,“我這個人就喜歡快人快語,你這個毛病,得改!”
讓代嶽山沒有想到的是,宋一然并沒有做出什麽攻擊的舉動,她隻是在自己的面前站住了,像是欣賞風景似的,不知道在看什麽。
即便這樣,代嶽山也沒有放松警惕,他可沒有忘記,當初宋一然在醫院的表現!單手就把吳娟提了起來,還把人扔到了門外,那得有多大的力氣才能辦到?反正他是做不到!
還有,宋一然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姑娘,怎麽敢隻身一人來野墳場?跟着他來的四個人都不見了,難不成她有那麽大的本事,可以一個人幹倒四個人?她肯定還有幫手的。
正是因爲忌憚這一點,所以代嶽山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四周的情況,老狐狸本色暴露無疑。
“你到底想怎麽樣!”代嶽山看不透宋一然,不知道她想做什麽,這讓他有點無法接受。他畢竟是一個五十出頭的人了,吃過的鹽比這丫頭吃過的米都多,居然看不透她的心思,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别這麽緊張嘛!”宋一然照樣打量着四周,“代副院長,你看看這裏,是不是很好的一個地方。”
代嶽山很想罵人,墳場啊!什麽好不好的。
“人生來就是受苦的,給自己選一塊風水寶地終老,似乎也是不錯的事。”
在墳場聽到這樣的話,真的很瘆人。代嶽山心裏隐隐有不好的預感,但是他不敢輕舉妄動。
宋一然終于不在看風景,而是把目光調轉回來落到了代嶽山身上。
代嶽山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他感覺宋一然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代副院長對這裏不滿意嗎?”
“你是不是瘋了?我告訴你,你最好趕緊走,不要說這些瘋話。”什麽陪葬品,什麽任務都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保住小命,再做别的打算。
宋一然顯然不會讓他稱心如意的,“你知道我等這個機會等了多久啊!代副院長想離開,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要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代嶽山本能想要拒絕,隻是宋一然早就給他定了罪,他回答不回答又有什麽區别呢!
“代副院長,差不多十年前,我母親被你的人帶走了,當天晚上人就死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她是怎麽死的嗎?”
此話一出,代嶽山的冷汗當時就下來了。
他原本以爲,宋一然了不起就是發現了自己派人去墳的事兒,沒想到她居然連宋清荷的事情也知道。
“代副院長,你不覺得這裏很眼熟嗎?看看那棵樹吧!”宋一然給了很明顯的提示。
眼熟?樹?
代嶽山仔細看了看周圍,回頭看到自己之前撞到的那棵銀杏樹,不由得大喊一聲,倒退了幾步。
這棵銀葉樹是他親手種下去的,他是怎麽也不會認錯的。之前因爲天色太暗,加上注意力又都在宋一然那兒,所以他沒怎麽注意。
不對!宋一然怎麽會特意提醒他看這棵樹!難道她知道了什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