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遇到麻煩了!
終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他這是養了一頭狼啊!
許學文這個人,确實有些不太一樣。模樣斯文,光從樣貌上看,就不像是個壞人,這是他的優勢。這個人心腸很硬,有當壞人的潛質,也是代嶽山比較看重的一點。再有就是許學文有文化,和他以往找的那些不會動腦子的打手不一樣。
挖墳這種事情,沒文化的人都怕鬼神,不敢幹!有文化的人吧,講什麽人倫道德,不屑幹。
隻有像許學文這樣的,不信什麽鬼神的文人,又是個落魄有腦子的狠人才适合去做這件事情。
可惜的事,現在這個許學文,開始拿捏起他來了!
真是……
想要把許學文找出來,應該并不難。但是對方并不笨,應該會把東西藏起來,硬碰硬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到時候他拿不到東西,大公子那邊也不好交待。
隻是,這張字條上沒有寫明見面地點和時間啊!難道自己還要在晚上七點去野墳場等嗎?
代嶽山想,或許他應該再等等。
隻是權衡了一番利弊以後,他還是決定去看看。當然,不能一個人去,得找幾個幫手。
代嶽山臨下班前,特意打了一個電話,然後若無其事的下班回家,陪妻子吃了晚飯。
“我一會兒出去一下,不一定幾點回來。你自己在家把門插好,外面大門我直接鎖上,帶着鑰匙走,你就不用給我開門了。”
他媳婦也沒多想,“行,知道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代嶽山穿戴好,拿上一大串鑰匙推着自行車來到大門外,拿大鎖頭把大門鎖好。他騎上八成新的永久牌自行車,晃晃悠悠的出了胡同,去了事先約好的地方。
代嶽山手下有不少小弟,他最信任的人不是許學文,而是他的一個遠房侄子。
說起代嶽山的這個遠房侄子,還真是挺傳奇的一個人物。這小夥兒年紀不大,大名代長浩,是一根已經在社會的大油鍋裏翻炸了多年的老油條了。代長浩人送綽号獨眼浩哥,他有一隻眼睛是因公受傷瞎的,戴個眼罩看起來像海盜一樣,因此而得名。
這個獨眼浩哥在海市還是挺混得開的,一般老百姓見着他肯定繞着走,但是一些流氓地痞見了他,總是要給幾分薄面,所以代長浩也算是在海市混得開的人物。
而代長浩能有今天,多虧了代嶽山的提拔和照顧,所以他是非常信服代嶽山這個叔叔的。代嶽山的很多事情都是交給代長浩去做,可以說代長浩是他的頭号心腹。
下班之前的那個電話,就是打給代長浩的!代嶽山的意思是,他可以去赴約,但是不能一個人去,得帶幾個幫手。要那種身手好,能豁得出去命,還得可靠的。
這些對代長浩來說都是小意思,算上他在内,一共四個人,都在事先約定好的地方等着代嶽山。
代嶽山一進院,代長浩就迎了出來,“叔,人都找好了,這三個都是按着你要求找的,都是過命兄弟,信得過。”
代嶽山粗略一打量,發現這幾個人都是身材高大,手腳粗大的人,别的先不說,肯定有一把子好力氣,跟普通人對上,以一抵二肯定是沒問題的。
像許學文那樣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估計兩下子就能将他掀翻在地上,都不用費大太的事兒就能直接擺平。
但是,許學文那小子也挺精明的,會一個人來嗎?他肯定會找幫手的。
有了這幾個人,代嶽山就有了底氣。要知道代長浩可是個打架不要命的主,能被他看重的人,隻怕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代嶽山表示滿意,“辛苦小哥幾個了,今天晚上的事情了了,我請大家下館子,每人都有一百塊錢的辛苦錢。”
幾個幫手兩眼放光,忙活一晚上就有一百塊可以掙,當真是好事。
“叔,咱們現在走嗎?”
代嶽山看了看天色,“差不多了,從這裏到郊外還得費些工夫,讓你準備的車準備了嗎?”
也不知道許學文那小子能不能去,他倒要看看,這小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跟自己叫闆。
“借的柴油拖拉機,夠用不?”
“足夠了!”
代長浩連忙道:“那您在這兒等着,我去把車開過來,聽到動靜您在出去也來得及。”
代嶽山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欣賞代長浩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這孩子知道自己愛惜羽毛,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讓他出面,很細心,很周到。
大概過了十分鍾左右,巷子口傳來了突突突的聲音,代嶽山連忙招呼其他人,“走吧!”
幾個人一起出了院子,果然看到院子裏停着一輛老式帶廂體的黑綠色柴油拖拉機,這種車不打眼,能坐不少人,還能拉東西,非常符合代嶽山的要求。
一行人坐上拖拉機,向郊外出發。
不到二十分鍾,拖拉機停在了野墳場樹林外的小路上。
天色已經陰沉下來,但是還沒有黑透,林子裏時不時傳來一聲奇怪的叫聲,讓膽小的人毛發悚然。就在林子外面看着,啥也看不到,周圍也看不到任何的交通工具,也不知道具體有沒有人來過,此時此刻他們又會在哪兒藏着。
“叔,這裏不會有什麽埋伏吧!”
“怎麽,怕了?”
代長浩笑了一下,“怕?您别逗我了!隻是我不想打沒有準備的仗,讓人家拿咱們當猴子耍。”
“你放心,他不過是求财,不敢動真格的!再說,許學文就是一個小混混,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讓大夥準備準備,咱們這就過去。”
“好的!”代長浩笑了一下,轉過身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卻消失不見了。
叔叔是順風順水慣了,這幾年又有些過于安逸了,所以人也懈怠了,誰都不放在眼裏了。要知道有時候不起眼兒的小人物,也可以給你緻命一擊,到那時候後悔,隻怕也晚了。
不得不說,代長浩能在道上混出名堂來,也是有些原因的,他這個人很謹慎。
來都來了,隻能見機行事吧!但願一切如叔叔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