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縱馬一躍,手中沙盤如同盾牌一般,橫推着砸了過去!
陸遠則毫無征兆,袖中短刀直接甩手擲出!
“叮!”的一聲脆響,微不可聞。
正是短刀撞上了纖細銀針,去勢不改,猛地釘上了那女子大腿!
“轟!”的一聲悶響,卻是沙盤跟在短刀後面,直接砸在了女子身上。
眉清目秀的女子瞬間遭受重創,腿上釘着短刀,更是被沙盤砸得頭破血流。
而沙盤也就此四分五裂!
黃忠長刀一提,縱馬上前,卻突然發現幾個圍觀百姓,同時端起了豎笛。
他不禁頭皮一麻,急急後撤,咧嘴喝道:“混賬找死!”
吹針的射程有限,最多十步。
而且力量薄弱,如果不能命中外露皮膚,根本破不開他們身上甲胄!
隻是吹針暗器,往往都會喂毒,殺人于無形!
陸遠則已經擋在小喬和蔡瑾身前,神色凜然,看着四周動向!
皖城伏兵無數,不至于讓他在此孤軍奮戰!
他正想着此處,暗中弓弦一響,十幾支利箭忽然同時射出。
利箭不知來此,卻箭箭奪命,在幾個暗殺者身上“噗噗噗!”連連綻放血花!
刺殺隻發生一瞬,便已徹底失敗,隻剩最初動手的女子被留了活口。
黃忠縱馬剛撤出幾步,長刀已經換成了龍舌弓,隻是聽着弓弦,再回身一看,隻得無奈将龍舌弓挂起,再次提着長刀重新返回!
長刀橫蕩,穩穩搭上了女子脖頸,黃忠憨厚一笑:“爲何行刺?”
“你們所行,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誅之!”
女子模樣凄慘,卻依舊癫狂笑道:“你們不死,天下世家就沒有活路!縱然我今日失手,也依舊會有他人前來!”
黃忠咧嘴一笑:“你還真是個好奴仆,來自哪裏?”
用吹針在此情況下設伏,即便成功也無法脫身。
此人自然不是什麽世家小姐,隻會是世家養出的忠心奴仆。
“天下世家都視你們爲死敵,何必問我來處!”
女子神色慷慨,大義凜然道:“商鞅變法,作繭自縛,這便是你們的下場!我等正是因爲你們的律法,随時可以到皖城定居,找機會一擊必殺!”
她話一說完,忽然主動橫身,向着刀鋒上一抹,想要自行了斷。
黃忠長刀調轉,刀背在她腦門上随意一敲,嘿嘿笑道:“你想得倒美!”
陸遠安撫好小喬和蔡瑾,随即縱馬上前,面無表情道:“河東衛氏?”
他想不通自己得罪的世家中,此時還有誰會主動前來招惹!
要說打擊世家,天下諸侯,除了劉備和劉表以外,都視世家爲自己治下毒瘤,堅決打擊。
女子咬牙切齒,惡狠狠道:“你夫人要死了!”
“你們這次失手,就沒機會了!”
陸遠俯下身子,攥了攥女子腿上短刀,再次問道:“河東衛氏?”
女子疼得臉色慘白,渾身戰栗,哆哆嗦嗦道:“你……有種就給我個痛快!”
陸遠搖頭失笑,并未說話,隻是将短刀拔出,看向小喬一側。
此時百姓已經慌亂一團,紛紛躲在遠處觀望。
大膽一些的也隻取出自己兵器,警惕的看向四周。
十幾名士子卻視若無睹,腳步沉穩,不動聲色間緩緩靠近小喬和蔡瑾。
暗處同時弓弦一響,利箭破空,須臾而至,直接命中了這些士子周身要害!
一片慘叫聲響起,這些士子或者捂住咽喉,或者按着胸口,紛紛摔倒在地!
隻有眸光從驚懼開始,漸漸黯淡!
“你看,這是陸某的城,你們沒機會!”
陸遠笑眯眯道:“你也是個蠢貨,每月那丁點月錢,拼什麽命啊!而且關外世家養婢女,主人活着你得暖床,主人死了你得殉葬!你還對主人這麽忠心,這不是犯賤嗎!”
暗處有大戰中受傷退伍的衙役巡哨,他自然不在乎這些尋常刺客。
他們讨逆軍将士,本就皆是百戰精銳,經曆一場場大戰後,更是遠非尋常士卒可比。
這些退伍的兄弟雖然各有傷患,但挽弓射箭,近身搏殺,卻依舊實力非凡!
女子神色凄楚,額頭冷汗滾滾,卻依舊咬着牙硬邦邦道:“我之忠義,你豈會懂!”
陸遠點了點頭,沒有否認,多半就是河東衛氏了!
“主公,這蠢貨已經沒用了!”
黃忠用長刀點了點女子傷口,漫不經心道:“愚不可及,不如砍了了事!”
女子疼得隻抽涼氣,但聽到自己将死,反倒露出了一絲解脫快意。
“一個不明是非的死士,确實沒用!”
陸遠神色漠然,冷冰冰道:“不過殺她太便宜她了,把她交給滿寵吧!看看能問出什麽情報,也好試試滿寵能力!”
黃忠想了想,忽然刀背狠狠一敲,将女子敲得直翻白眼,腦袋一歪,直接暈了過去。
“主公,好了!她很快就會被送到滿寵那!”
黃忠憨厚笑道:“這裏無事,我們還是趕緊到新宅看看吧!免得兩位夫人在此多受驚吓……”
他知道四周有隐藏的衙役暗哨,此人無論如何也逃不掉!
“對,我們還得去看新宅!”
陸遠面沉似水:“你就不必去了,留在這裏,将沙盤整理起來!用沙盤砸人,你怎麽想的?”
黃忠看着零落遍地的沙盤,不禁頭大如鬥,一臉苦笑道:“末将是心系主公安危,一時沒多想……”
他心頭後悔不已,當時拿沙盤擋一下就好,何必砸出去……
陸遠卻已沒再理會,牽起小喬和蔡瑾的馬缰,緩步離開現場。
兩人依舊驚魂未定,俏臉慘白,默默跟在陸遠身旁。
陸遠則在心頭思忖,久守必失,這不是辦法,同樣不是他喜歡的方式。
隻是情報上,他對河東衛氏所知太少,甚至連他們的兵力都不知道!
情報已經成了他的弱勢,此事不宜假手于人,還是得有個自己的情報組織。
如同秦之黑冰台,漢之繡衣吏,宋之皇城司,明之錦衣衛!
小喬突然開口:“夫君,他們在暗處針對你,今後難免再有這類危險,不如你先搬到軍營去住吧!”
蔡瑾同時輕歎一聲:“是啊夫君,這些死士不明是非,隻忠于家族!不如你暫住軍營,等皖城查清河東來人後,再行計較!”
她對河東衛氏恨之入骨,但也知道這個家族的強勢。
那些死士往往會以成爲死士,爲家族犧牲爲榮,簡直令人發指!
“一群宵小鼠輩,不至于爲他們因噎廢食!”
陸遠眸光平靜:“等揚州事宜結束,我必起一支重甲大軍,前往河東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