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蔡琰低眉順目,明豔不可方物,亦步亦趨跟在後方。
“夫君,這樣易容行嗎?”
蔡琰緊張兮兮,聲音有些嘶啞:“我始終在報社,很多士子都認識我的!”
陸遠回身認真看了看,理了理蔡琰衣裙,嘿嘿笑道:“放心,看不出來!就是你得少說話,誰讓你夜裏那麽瘋了!”
他夜裏回家,等在家中的就是蔡琰,而不是小喬。
詢問一番才知道,小喬常常要去造紙坊工作,夜裏無法回來。
而蔡琰想過來看看他就走,他自然不會舍得,因此留了蔡琰一夜。
“你還敢說,明明是你要瘋的!”
蔡琰俏臉一紅,環視一圈疑惑道:“夫君不是說那個女子有問題嗎,她在何處?”
她太了解自己的夫君,隻要覺得有問題,就肯定不會輕易放過。
根本不會有什麽憐香惜玉的想法!
“她早上給會稽郡發了鷹信,看這鷹信的效果吧!”
陸遠不以爲意,樂呵呵道:“如果她有問題,我們廬江郡就可以徹底解決私鹽的事了!如果她沒問題,反而麻煩,想要私鹽,就隻能以刀兵強取!”
他并未就此多說,一翻身上了戰馬,彎下身子,将蔡琰提到了馬上。
此行本就是看看他打造的皖城,查漏補缺,随時準備對會稽郡下手。
“夫君,你知不知道,我們皖城已經有多少百姓了?”
蔡琰縮在陸遠懷裏,明眸撲閃道:“從夫君最開始在南陽煽動百姓南下後,陸陸續續的南下百姓,已經有一百二十餘萬了!”
陸遠一怔,這麽多百姓?
他剛到皖城時,皖城人口還不足十萬!
之後他四處煽動,護送,接應百姓入皖城,沒想到已經這麽多了!
此時天下最大郡南陽,人口也不過二百四十萬!
“這是好事!這些百姓的擁戴,才是我們真正的立身之資!”
陸遠信馬由缰,看着街面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笑眯眯道:“有這些百姓在,我們才能大興建設,開荒種糧,甚至将我那枚大月氏種子大量種出來!”
他緩緩策馬,終于到了皖城中心,一個很是莊重的建築面前。
蔡琰嬌軀一縮,躲在陸遠懷裏俏生生道:“快離這遠點,這是文學館,爹爹在這修漢史,别讓他看到了!”
“他看不到,他正忙着與我祖父吵鬧呢!”
陸遠看着前方,嘿嘿笑道:“他們這把年紀,能有個人放肆吵架,也是一件幸事,我們不必理會!”
他已經看到前方建築裏,自己祖父正蹑手蹑腳地翻看各種案牍,而蔡邕則是一臉嫌棄,呵斥連連!
想來還是因爲他祖父剿匪出身,不通文墨,讓蔡邕心中不屑。
不過他們能放肆吵鬧,一吐不快,總比挂着老臉,暗中算計要強!
“走吧,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陸遠輕笑一聲,策馬徐行:“兩個老人能這樣編撰漢史,這已然是萬幸!回頭再讓華佗和張仲景多多照看吧!”
他終究是搶了自己祖父的權,現在祖父依舊老有所爲,沒有因此沮喪,他已經心滿意足。
“夫君,醫館到了!”
蔡琰素手一指,掩面笑道:“還記得之前,神醫在谯郡時的落魄,再看看現在,簡直判若兩人了!尤其神醫發明了傷口縫合之術後,就和張仲景明裏暗裏,較了幾次勁了!”
陸遠也知道此事,這正是華佗和張仲景不合的原因。
不過華佗已經完成了外科手術技術,這一點倒讓他極爲期待!
有心在以後上戰場時,将華佗的徒弟帶在身邊,應該能挽救不少兄弟們的性命。
再加上他的鋼鐵大計,将兄弟們的甲胄全部換一遍,必然可以讓兄弟們再多重保障!
“醫館的事,還得讓魯肅前來洽談!”
陸遠看着醫館門口排隊的人群,笑眯眯道:“神醫的徒弟,現在也該出山了,在我廬江各縣之中,廣設醫館!讓每一個廬江百姓,都能患者有其醫!”
這是他早有的計劃,隻不過剛回廬江,太多事還來不及運作!
“夫君心系百姓,是廬江百姓之福!”
蔡琰輕歎一聲:“大亂伊始,我見着各方情報,總覺得這天下已經沒有百姓活路了!幸好夫君一如既往,在這亂世中給百姓打造了一份難得淨土!”
“你忘了嗎,這是爲夫一直在走的路!”
陸遠眸光雪亮,鄭重其事道:“跟在那位偉人後面,讓天下百姓從此站起來!就算前路千難萬難,但這條路,一定是最寬的路!”
他繼續策馬,并未就此多說。
民智不開,想讓百姓就此站起來,何其艱難!
隻不過他性格如此,走上此路,就絕不會再猶豫彷徨!
清風徐徐,陸遠忽然聽到一陣孩童朗朗上口的誦讀聲:“烏啄桔梗蕪華,款冬貝母木……”
正是司馬相如的《凡将篇》!
隻見前方,一個士子正在上方搖頭晃腦,教導着一群孩童讀書識字。
“這個不錯,是陳群弄出來的吧!”
陸遠興緻盎然,樂呵呵道:“陳群早有此心,教天下寒門子弟讀書識字,以便百姓都能知禮儀,守律法!”
之前在颍川時,陳群就已講過他的抱負。
如今在皖城先弄出了一個學堂,這份抱負也算先走了一步。
“這樣還不夠!”
陸遠稍稍思忖,笑眯眯道:“此事也得告訴陳群,要在整個廬江,廣建學堂!如此惠民之事,正該人人有份才行!”
他想着那麽多颍川士子,都守在一個皖城,實在可惜。
這群人在皖城無所事事,終日調侃時政,還不如讓他們去廬江各郡,做點有意義的事!
“夫君,别在此逗留了!”
蔡琰俏臉微紅,看着學堂道:“陸遜就在裏面,别讓他見到了,我還需另找理由……”
陸遠呵呵一笑,策馬疾行而過,捅了捅懷中蔡琰笑道:“我們先去商行,看看我要大婚的屋子……咦,怎麽是她?”
蔡琰一怔,明眸璀璨:“夫君,怎麽了?”
陸遠緩緩縱馬,呵呵笑道:“一個女子,這次正好看看她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