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頓最大的訴求應該就是超脫,搞這麽多事如果不是爲了這個目的,白正卿打死都不信。
隻是要如何做才能讓這些人助力他超脫,白正卿沒想明白。
隻是單純的找機會利用分魂手段獲取這些人的感悟?
可這些人也不是傻子、傀儡,怎麽可能乖乖地束以待斃?
白正卿相信分魂的手段也不可能強悍到無視他人直接奪舍的地步,那就太逆天了。
所以這個方式一定存在着某種條件。
另外,隻是多感悟一些道就能超脫?
白正卿覺得沒這麽簡單,這裏面一定還有他不知道的一環。
大緻搞清楚了森頓的目的後,白正卿看了一眼儲複,隻是意念一動,儲複體内的清氣直接化開,将他徹底湮滅。
他自始至終都沒打算放過對方。
對于森頓的爪牙,自然是除掉一個是一個。
見他事了,吳永年三人主動走了上來行禮道:“白兄,這次多虧你出手相助。”
白正卿擺了擺手:“順手罷了。”
說完,他随手一掏,從嫁接空間中掏出一張獸皮遞給吳永年道:“武神已死,這武神十二技便交給你吧。”
對武神部他還是蠻有好感的,尤其是在知道他們這些魔鬼也是心靈之韻的受害者後,更是感佩于武神部還能如此純粹。
如今梵星已死,他也不希望這個可愛的武神部就這麽落寞下去,所以歸還武神十二技也算是他的一片心意。
白正卿這一番操作讓吳永年的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
聽聞梵星已死,吳永年大驚。
一是驚詫于居然有人能将梵星擊殺。
二是感覺武神部的天塌了,沒有梵星坐鎮的武神部,未來的路将十分艱難。
接着便是武神十二技的出現,這情緒就複雜了,有疑惑、有驚愕、也有驚喜。
吳永年搞不明白爲什麽他們武神部的絕學會落在白正卿手裏。
這讓他不免有些聯想。
是不是白正卿殺了武神梵星?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應該是他們武神部的敵人才對。
可哪有敵人送還戰利品的?
同時,武神十二技能回歸武神部,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這又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諸多聯想彙總到一塊兒,吳永年的臉色變換不定,讓白正卿看着想笑。
這老頭子恐怕是被這一系列消息給弄懵了吧。
白正卿腹诽道。
沒再關注吳永年,他将視線轉移到特裏身上。
說實話,荒神部參與了襲擊巫人村一戰,按說他應該與對方是仇敵才對,但特裏這個人給了他一種憨憨的感覺。
他對這個人并無恨意。
況且,他連艾倫都能利用做禦魔學院學員們的老師,特裏可要比艾倫單純多了。
有什麽不可原諒的呢?
荒神部本身隻是森頓的一顆棋子,而且罪魁禍首蘭斯已死,再追究就沒有必要了。
“看來你的狀态不錯。”白正卿看着特裏微微一笑。
特裏摸了摸腦袋,心情複雜。
他想了一下問道:“艾倫現在如何?”
白正卿笑着說道:“他很好,我給了他一份不錯的工作。”
特裏一怔,不知道白正卿口中的“工作”是指什麽。
看他的神色應該不是什麽壞事吧。
特裏心想。
最後,白正卿看向羅燚。
對于爆神部,白正卿一直都是蠻欣賞的。
這大概是對爆神董烈的愛屋及烏吧。
那個值得尊敬的對手至今仍讓他印象深刻。
在知道心靈之韻的事情後,白正卿看待魔鬼的心情早就不一樣了,對這些他本就欣賞的魔鬼勢力,再也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們。
“可别辱了爆神之名。”白正卿交代道。
這語氣,就像一位長輩的告誡,也是沒誰了。
羅燚聽聞嘴角抽了抽,沒有吭聲。
白正卿的威勢太勝,即便爆裂如他,也不得不把性子收一收。
最後,白正卿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冬天,沒有再上去打招呼。
不管這個女人是不是柳沐的母親,反正他該做的都做了,再上去套近乎就沒必要了。
此時,姜穆帶着四名灰袍人走了過來。
他看着白正卿歎聲道:“沒想到你成長這麽快,如今的你已經強大到無需人庇護了。”
白正卿微微一笑:“運氣好而已,對了,你有見到姬村長嗎?”
姜穆搖頭道:“自從進入天道塔後便沒再相見,你們之前不是一道的嗎?怎麽分開了?”
“說來話長。”白正卿沒打算解釋這件事,而是将目光瞥向姜穆身旁幾人:“這幾位是?”
姜穆側身引薦道:“這幾位都是我們巫人村的前輩。”
說完他又看向那喬姓暗巫道:“喬老,這就是我與你提過的白正卿。”
白正卿聽到姜穆的話心中一動,瞬間便想到了這些人的身份。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隻聽那喬姓老者笑着道:“嘿嘿,白小子,你很不錯,讓老夫想起了我兒。”
姓喬?
他兒子?
白正卿思緒一轉,挑眉道:“老前輩難道是上一代巫人村村長喬子石?”
老者揭下兜帽,露出一張蒼老且晦暗的臉龐:“不愧爲智武者,果然聰慧。不錯,老夫正是喬子石。”
此時站在一旁的吳永年等人都瞪大了眼,一臉的不敢置信。
喬子石還活着?
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太震撼了。
據他們所知,巫人都很壽短,怎麽可能活這麽久?
況且幾百年前喬子石便已經步入巅峰,幾百年過去了,如今的他得有多強?
白正卿仔細打量着喬子石,看了片刻後搖了搖頭。
喬子石一怔,臉露不悅道:“小子,你什麽意思?”
白正卿正色道:“前輩,修行之事切不可急功近利,入魔雖可延長你的壽數,但同樣會侵蝕你的心靈,最終讓你走上歧途。”
剛才,從喬子石晦暗的神色中,白正卿看出了一些端倪。
喬子石周身道韻暗滾,氣勢十足,一眼看去必是強大無比,可白正卿感受到了他道韻中的不穩。
他料定喬子石必然是受到了自身之道的反噬,體内暗傷積累已久,算是病入膏肓了。
不過如果他聽勸,之後重視對心靈的打磨,白正卿覺得還有救。
畢竟在這方天地修行,最重要的還是心靈。
萬般琢磨不如一朝想透,這便是心靈之韻的獨特。
之前聽到那神秘的白袍人解釋了心靈之韻後,白正卿便想通了這個道理。
喬子石是何許人也,怎會聽他這個毛頭小子的言論?
隻見他嗤笑一聲道:“豎子胡言。”
說完,他便帶着其他三位暗巫離開了。
姜穆杵在原地一臉尴尬:“白兄莫怪,喬老他們性子比較怪,你多擔待。”
“無妨。”白正卿搖了搖頭:“不過姜祭酒最好還是勸勸他,不然恐命不久矣。”
“這麽嚴重?”姜穆一驚。
白正卿沒再解釋,轉身走到一邊靜靜地盤坐了下來。
他知道姜穆未必勸得動喬子石,所以多廢話沒有意義。
願意聽就聽,不願意他也沒義務強迫别人聽他的。
他與喬子石又沒有什麽交情,況且聽彭公提過,喬子石這個人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他不出手除害已經是看在姬蓉的面子上了。
姜穆回到了喬子石等人身邊,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白正卿懶得理會,直接閉上了眼睛。
對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過關找到姬蓉。
…………
二層第三關後,彭公等人彙聚在一處,姬蓉則安靜地站在不遠處。
“第四關有危險。”薛千媚皺眉道。
她說的不是關卡本身的危險,而是懷疑森頓就等在第四關後面。
彭公點頭道:“極有可能,但我們不得不闖。”
沒人願意放棄這個天啓的機會。
一旁的藤原空猶豫說道:“二層的第四關我倒是可以闖一下,但即便能過也很勉強,恐怕很難再招架森頓的偷襲。”
淨天默然不語,顯然他也有這樣的顧慮。
他雖然比藤原空要好點,但想無傷過第四關也很難。
即便是全盛狀态的他恐怕都不是森頓的對手,何況受傷的情況下。
彭公與薛千媚對視一眼,傳音道:“看來隻能靠我們自己了。”
薛千媚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姬蓉:“也許我們可以利用一下她。”
“怎麽利用?”彭公臉色不變,繼續與薛千媚暗通款曲。
“與她約定個過關時間,我們可以晚上片刻再出現。”薛千媚說道。
此言一出,足見她的狠辣。
到目前爲止,姬蓉還算是他們友方,居然就這麽被她賣了。
彭公聽聞眼神閃爍,片刻後默默點了點頭。
“諸位,待會我們就盡力将過關時間控制在半個時辰,森頓是我們的心腹大患,不除之未來必有後患,所以我等當齊心一力,拜托了。”彭公言辭懇切道。
藤原空面色一喜,第一個點頭同意。
因爲他知道自己半個時辰一定過不了關,所以他無需再面對森頓。
淨天想了一下,同樣點了點頭,因爲他也沒把握在這個時間内過關。
薛千媚自然無異議。
于是衆人都看向姬蓉。
姬蓉神色清冷,沒有說話,隻是瞥了一眼彭公便閉上了眼。
這一眼讓彭公莫名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