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日之内,問道天内的散魔們見面便會談起這件事。
那些修爲低下的散魔自然不拿它當回事,隻當是茶餘飯後的談資。
但那些真正強大的散魔之神卻是一個個神情凝重,已經在計劃着如何截殺此妖孽了。
而收到消息後,最興奮的莫過于那個變态的教派祭天教了。
他們以誅殺天才爲己任,隻要是有天才出世,他們便會不辭勞苦,跋山涉水進行襲殺。
而在衆多天才類别中,智武雙修的妖孽無疑是最令他們興奮的。
在他們教内有一則傳言,有人若是能擊殺這樣的妖孽,這輩子必然能得道成仙。
可惜,在祭天教成立的數百年曆史之中,死于他們手中的天才不計其數,但智武雙修的妖孽,他們一個都沒殺過。
一個是因爲這樣的人實在太少。
另一個是因爲這樣的妖孽不光有武力,還有智謀,要殺他們難如登天。
祭天教其實人數并不多,隻有二十來人,但各個都是頂尖高手。
他們這些人之所以會加入這個奇葩的教派,就是因爲他們一個個修爲都卡在了瓶頸,不得寸進。
他們急需要尋找一絲突破之機,而這祭便是他們眼中的一次機會。
此時,遍布于五域之中的祭天教徒已收到消息,紛紛向荒土域趕去。
另外,其他幾域的散魔之神也在趕往荒土域的路上。
…………
荒土域。
本一片荒涼的黃土地上,最近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
一則是因爲很多頂尖高手于此彙聚,二則有很多懼級大魔帶着門人子弟過來吃瓜。
而荒土域上空的破界獸也變多了。
所謂的破界獸,便是那場巫人村襲殺戰中出現的黑色大鳥。
因爲此獸天賦異禀,具有穿梭界域屏障之能,所以多被各個勢力用于傳遞情報。
位于荒土域一角的巫人村,似乎并沒有察覺到荒土域的變化,依然冷清。
所有人還是沿着原先的生活軌迹過着活。
早上,幾位巫人村的村民來到了村後的一大片農地,開始耕種。
這裏是巫人村的某位大能專門爲村子開辟出來的農場,爲的是解決村子裏那些普通人或修爲低下之人的吃食問題。
這也是荒土域上爲數不多見的綠色之地。
幾位村民在農地中幹着活,有說有笑,還時不時地談論一下新來的魔偵局等人。
“哎,老王,你說這些新來的界外之人,與我們似乎也沒什麽區别啊。”
“老李,你是不是又看了什麽魔化他們的話本了?”
“你怎麽知道?昨天我兒去附近的坊市爲我帶回來了幾冊話本,可有意思了。”
“你讓你兒子少去坊市,那都是魔鬼待的地方,我們巫人一旦被揭露身份,會有危險的。”
“沒事,隻要不幹架,不會暴露的。再說,坊市之中都是些散魔,不足爲懼。”
“說的也是。對了,你兒子有沒有帶回來什麽有意思的消息啊?”
“有啊,他說坊市裏都傳開了,說最近荒土域來了不少高手,也不知道是來幹嗎的。”
“不會是來打我們巫人村的主意的吧?前段時間那一戰,隔壁凱裏一家母子都死了,太慘了,哎,我真不希望再開戰。”
“可這也不是我們能掌控的啊,這不是那些魔鬼自己找上門的嗎?我們無處可躲啊。”
“算了,這都是村長他們該操心的事,我們就幹好自己的活就好了。诶,你誰啊?這裏是農場重地,無關人等不得入内,诶,你怎麽這樣啊?”
那個叫老王的農戶與老李聊着天,突然見到了一個陌生男子進入了農田。
此人進來後,絲毫不顧及腳下農作物的死活,沿着直線向他們走來。
就在老王怒氣沖沖想上去找他理論時,那人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他如鷹隼一般的犀利目光,投向了遠處巫人村的方向。
那裏有一個紅面男子正向這邊走來。
來人正是巫人村的祭酒,姜穆。
姜穆遠遠的看着那位不速之客,一邊走着,一邊朗聲詢問道:“閣下何人?爲何擅闖我巫人村?”
陌生男子嘴角一斜,輕聲道:“牧野。”
他說話聲音很小,但卻清晰落入了姜穆的耳中。
姜穆聞聲,心神一凜:“原來是狂神駕到,有失遠迎。”
散魔之中獲得神位的人就那麽幾個,姜穆當然聽說過幾人的名号。
高懼級散魔其實人不算太少,但能獲得神位的就那麽幾個,因爲他們足夠強大且各有特點。
牧野此人之所以獲狂神之名,就是因爲此人戰鬥起來十分瘋狂。
而且即便是散魔野神之中,他的實力也足以排進前列,實力直逼十神部各位正神,不然他也不可能敢一人獨自來此。
姜穆自然是不怕他的。
之前他與屠戮之神一戰,也能鬥個旗鼓相當,何況是牧野?
在他看來,牧野比起屠戮之神還是要差一些的。
但牧野卻似乎并沒有這樣的覺悟。
他看着逐步逼近的姜穆,一臉輕蔑:“聽說你們巫人村來了一位天才,方便的話請你把他叫出來,我要親自掂量一下他的成色。”
姜穆聽聞眼神一凜。
他沒想到白正卿的消息傳開了,這下壞了。
雖然他早就意識到遲早會有這麽一天,不過他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既然如此,他深知,牧野是第一個來此的,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之前巫人村剛與兩大勢力交過手,此時正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他并不想節外生枝。
姜穆臉色沉了下來:“巫人村沒有此人,請回吧。”
牧野眼中精光一閃,輕笑道:“看來你是不打算配合了?那就先拿你開刀。”
話音未落,牧野便直接動起手來。
狂神之名,名副其實。
隻見他從懸挂在腰間的刀鞘中,抽出一把開山刀,一步越過兩人之間的距離,對着姜穆當頭砍去。
這一刀勢大力沉,刀光所過之處光芒都被吞噬一空,給姜穆一種天都塌下來了的感覺。
姜穆本打算伸出兩指擒住對方的刀刃,他本有這個自信。
可當真正面臨這一刀時,他臉色變了。
牧野比他想象的要強很多。
這實力已經不下于屠戮之神了。
姜穆指已出,收不住了,于是他手指微屈,避開刀鋒,對着刀面一彈指。
叮。
一聲脆響,開山刀似是被一座山撞擊在刀身上,令的牧野的身形向一旁跌去。
姜穆還沒來得及松口氣,隻見牧野直接刀身一側,斬在了他的雙指上。
要不是他有跌退之勢,這一斬恐怕姜穆雙指不保。
姜穆及時收手退開,但右手食指還是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這回,他沒再敢大意,直接從虛無中抽出一根鐵棍來。
眼看兩人大戰一觸即發,正在此時,田野間再次走來了一人。
此人一頭紅色長發随風飛舞,配上一身誇張的紅色大袍子,氣勢逼人。
牧野停下了繼續進攻的動作,向來人看去。
姜穆則退開幾步,手持長棍一臉凝重。
紅發男子将寬大的袖袍背在身後,展現出一副俾睨天下的神情,踩着虛空緩步走來。
“火神儲複。”
此人的特點太明顯,姜穆一眼便認出了對方。
但就是因爲知道對方的身份,他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一個牧野他尚且還能對付,但如果加上儲複,姜穆自覺很難有獲勝之機。
儲複雖爲火神,但卻一臉高冷,就像是别人欠了他錢似的。
很快,他便來到了姜穆近前站定。
他先是瞅了一眼牧野,面無表情道:“何人?報上名來。”
牧野嗤笑一聲:“火神真是好大的架子,不過我牧野可不怕你。”
“原來是狂神,呵呵,有意思。”口中發出了笑聲,但儲複臉上的表情并沒有什麽變化,看着就像是假笑。
此時姜穆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他發現自己似乎并不是沒有機會。
這兩人之間的關系好像并不和睦。
不過想想也是,同爲散魔頂尖高手,彼此不服好像很正常。
而且他們可都是魔鬼,脾氣大一點、性格古怪一點,出現如今這一幕就更好理解了。
本來姜穆都打算喊救兵了,不過現在又停了下來。
自己能應付就别麻煩村長了。
幾日前與荒神部一戰,他知道姬蓉其實受傷不輕,如今應該還沒完全康複。
不過他不想麻煩,姬蓉卻主動從村子方向走來了。
這裏的動靜雖然不大,但怎麽可能瞞得過姬蓉?
她的腳步很輕,整個人懸浮于地面之上半米之距,每一步落下,腳下都有波紋向着四周散開,就像是一滴水滴落入了宛如鏡面的湖面上,看着極具觀賞性。
而正是這一幕,令的牧野與儲複皆眼神一凝,神情也不像一開始那般狂傲了。
他們已經感受到了姬蓉的強大。
姬蓉的每一步不是平白落下的,而是步步都踩在了空間的節點上,而且力量不小,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效果。
這種步伐在問道天有一種說法,叫步步漣。
這是一種頂尖身法,需要對空間一道有足夠的理解才能學成。
他們沒想到姬蓉居然做到了。
而且看對方這一副輕松無比的樣子,顯然并不費力。
這就是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