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爲止,她還沒死這件事在白正卿以及岑蘭心目中還隻是猜測。
她完全可以繼續僞裝成朱天壽混淆視聽啊。
不過仔細一想,大家都不是傻子,倒是也沒必要這麽做。
岑蘭黑着臉想要說些什麽,白正卿卻搶先問道:“既然你都打算公開自己的身份了,那何必又讓朱天壽僞裝成你假死呢?”
這一點白正卿真沒想通。
朱天壽的死要真能幫助薛煙隐藏起來也就算了,可他和岑蘭都是多聰明的人啊,完全沒意義啊。
薛煙桃花眼一眨,笑容綻放道:“因爲我想他死啊。”
白正卿感覺一陣惡寒。
這女人太喪心病狂了。
朱天壽願意爲她去死,可見對她是多麽死心塌地,可這樣一份忠心換來的卻是女人的絕情。
白正卿真替朱天壽不值。
不過從薛煙的話中,他也算是猜到了她與朱天壽的關系了。
朱天壽原本是明衆的人,這毋庸置疑。
那些天級明子可都是袁自罡親自調教的,不可能被别人空降滲透。
那麽朱天壽會轉投薛煙,白正卿猜測可能是他被薛煙的美人計給誘惑了。
也許薛煙并不喜歡他,隻是想利用他。
于是在他沒什麽利用價值了之後,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岑蘭不關心朱天壽的事情,她死死盯着薛煙道:“你爲何要幫助魔偵局的人?”
這是岑蘭一直沒弄明白的事情。
她對薛煙的确防了一手,甚至還想過弄死她,可她從來沒預設過薛煙會幫助魔偵局,因爲他們天然敵對啊。
可事實卻是薛煙搞砸了那次計劃,幫助魔偵局脫身。
整個過程就像是在故意針對她岑蘭似的,她想不通薛煙爲什麽要這麽做。
難道她的威脅比整個魔偵局還大?
薛煙嘴角揚起,輕笑道:“岑姐姐,你可是高聖級慧魔,怎麽能問出這麽傻的問題呢?”
岑蘭一怔,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看來今天你還是要站在魔偵局那頭了?那好,那就連你一起殺。”
說完,她擡手一揮,山上幾人快速俯沖而下,向着薛煙奔去。
白正卿沒有插手,反倒是饒有興緻的看着這群人。
說實話,現在他上去幫薛煙的忙才能利益最大化,可白正卿壓根沒想過這麽做。
在他看來,薛煙也不是什麽好鳥,遲早也會是自己的敵人。
看着未來的敵人與現在的敵人對戰,這是多麽有意思的一件事啊。
岑蘭在一旁死死得盯着白正卿,一旦他有所動作,岑蘭便會出手阻止。
可令她意外的是,白正卿就那麽摟着吳娜的腰站在那裏,就像是一對來這邊觀看表演的小情侶,絲毫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此時薛煙轉過頭來,白了他一眼道:“你個沒良心的,我是來幫你的,你怎麽反倒成了看戲的呢?”
白正卿笑着說道:“您說笑了,我這不是幫你牽制住最厲害的那個了嘛。”
薛煙白了他一眼道:“賊小子,下次休想姐再來幫你。”
說完,她便一步退後,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那些大漢則紛紛追了出去。
結果現場隻剩下四個人。
白正卿、吳娜以及岑蘭和那位一直跟着他們的中年大叔。
白正卿看看岑蘭又看看那位大叔,笑着說道:“看來這位大叔也不簡單啊。”
那大叔将右手放在胸口,彎腰行禮道:“鄙人次旦,原神麾下金執事之一。”
“原神?”白正卿若有所思道:“看來問道天裏的人和勢力都不少啊。”
岑蘭點頭道:“問道天内自成一界,有着自己的運行體系,的确是個蠻有意思的地方,不過可惜,你應該是見不到了。”
“你就這麽有信心留下我?”白正卿挑眉道。
岑蘭微微一笑,向着白正卿緩緩走來:“雖然被薛煙擾亂了計劃,但我跟次旦聯手,你應該很難逃脫。”
說完她還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吳娜。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如果是白正卿獨自一人,他們也許未必留得下他,但有吳娜在,他便不可能獨自逃跑,所以他必須死戰。
吳娜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底一寒,頓時明白過來,自己成爲了白正卿的累贅。
就在她想着是不是要以死來給白正卿創造逃跑的機會時,那隻溫暖的大手突然從她的腰間垂下,然後又擡起捏了捏她的臉蛋。
同時,那能融化她整個心房的溫柔聲音從耳邊傳來:“别想那麽多,你就靜靜地站在這裏,看我怎麽收拾他們。記住,待會我們還要去山頂看日出呢。”
這番話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讓吳娜整個人都沉靜了下來。
此時,她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我等你。
安撫好吳娜後,白正卿扭了扭脖子道:“倒是有段時間沒出手了,不知道會不會手生了。來吧,你們一起上吧。”
那自信的眼神跟話語擊在岑蘭心中,讓她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突然,她似是想到了什麽,眼神一凝。
此時那個叫次旦的大叔已經從身後沖了上來,一拳揮出,砸向白正卿的後腦勺。
他的拳頭所過之處,一道粗大的黑色裂縫憑空出現,珠峰上的雪像是受到了召喚,紛紛向着黑色裂縫鑽去。
他居然僅憑一拳就擊出了一條如此粗壯的空間裂縫,實力強大可見一斑。
白正卿雖然沒回頭,但已經感受到了次旦的強大氣勢。
他心中有了一個預判,中懼級真武大魔。
能被岑蘭專門留下來對付他,果然不簡單啊。
白正卿依然沒有轉身,隻是擡起右腿往後一擺。
他的動作迅猛無比,在次旦尚未完全反應過來時,已經踢中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拳頭踢飛。
然後他順勢一個後空翻,左腿跟着踢向次旦的下颚。
當次旦這傾盡全力的一拳被白正卿踢開後,他整個人都愣住了,以至于白正卿接下來的一腳他都未能完全躲開。
他及時醒悟,盡力後仰,白正卿的左腳腳後跟擊打在次旦的下颚鄂尖上,竟是将他的整塊下颚骨踢碎了。
次旦連連後退,嘴巴開合間,吐出一口白牙,而他的下巴則整個耷拉着,像是一個破布袋。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看向白正卿的眼神變了。
中懼級真武大魔的肉身有多強?
可以說一般的高懼級大魔都很難傷他分毫。
可白正卿不但将他的攻擊化解了,還能如此輕易的碎他的骨,可見對方的肉身并不弱于他。
這怎麽可能?
在來之前,岑蘭可是向他保證過,白正卿隻是一名低著級的真靈智師,武師層面還停留在意境級。
就算他這段時間内有所突破,也不至于一下子連破兩級,直接成爲中絕級真武武師吧?
岑蘭此時也是眼神陰晴不定,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信心。
錯了,全錯了。
她對白正卿的實力估計全錯了。
他不但突破了,而且還是很大的突破,這完全不在她的預期内。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變态的人?
岑蘭快瘋了。
其實她自始至終忽略了一件事。
這幾個月的四處遊曆,的确讓白正卿找到了破境的契機,借此突破到了絕世級。
可他也沒妖孽到連破兩級的程度。
所以此時白正卿的武師境界依然是低絕級。
可他同時還是一名真靈智師啊。
當他破境絕世級,他的肉身産生靈的那一刻,白正卿突然感覺到整個人都沸騰了。
身體、大腦似乎達成了某種共鳴,産生了一種未知的能量波動。
這種能量波動不但洗滌着肉身,使其更強大、更靈動,還對精神力有着提純作用。
這就導緻他此時的肉身強大已經完全不亞于中絕級,而混元濃度也相當于中著級存在。
這種意外的化學反應将白正卿兩方面的能力都生生拔高了一級,這才是他現在強的這麽變态的原因。
這不怪岑蘭思考不細緻,實在是她根本不懂雙修到底會有怎樣的變化,甚至連白正卿這個當事人也是到了突破那一刻才知道這種效果。
這又怎麽可能提前計算的到呢?
白正卿一擊傷了次旦後,将視線集中在岑蘭身上。
他搖了搖頭道:“可惜了,今天的太陽你應該是見不到了。”
這番話似曾相識,與岑蘭之前所說如出一轍。
這是一種赤裸裸的嘲諷。
可岑蘭并不在意,她現在全身心都在白正卿身上,心裏則不斷計算着如何才能逃脫這一劫。
是的,她已經清楚的認識到,今天要殺白正卿是完全不可能了。
白正卿沒給她太多時間考慮,在岑蘭停步之後,他便主動走了上去。
走着走着,他的身周不斷有黑色裂縫出現,連黑色的夜都掩蓋不住這令人心顫的一幕。
岑蘭開始後退,并對着遠處的次旦打了個眼色。
次旦心領神會,一步踏出向着矗立在原地的吳娜抓去。
他們居然想通過劫持吳娜爲自己創造一線生機。
可惜,白正卿怎麽會傻到完全不設防呢?
就在次旦臨近吳娜的那一刻,地面雪地裏突然有一道青光飛射而出,一擊刺入了次旦的心口,結結實實地紮進了他的心髒之中,并将其擊飛了出去。
看到這一幕,岑蘭滿眼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