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得慢慢聊。
“當然，我這不是擡杠，其實暗衛宮的覆滅是遲早的事，因爲它根基不穩。”
“暗衛宮的人數一直要比魔偵局多的多，可這不是什麽好事，因爲暗衛宮收人底線很低。”
“我們魔偵局每一個人都是經過千挑萬選的，武道天賦不是我們選人的唯一标準，我們更注重一個人的心性。當然，人都是會變的，所以我們也沒法保證魔偵局内的每一個人都是好人，但這些人終究隻是少數，不影響大局。”
“千年來，魔偵局的規模雖然并沒有擴大多少，但是根基十分牢固，而且真正能走上巅峰境界的人無一不是有大抱負、大理想、大毅力之人，所以我們魔偵局的高手比例才會一直強于暗衛宮，這一切就因爲‘心性’二字。”
聽白正卿說了這麽多，毛飛揚恍然大悟。
怪不得每一代魔偵局都能出一位像王一夫這樣的人。
這不隻是天賦的問題，還有白正卿所說的心性。
暗衛宮裏的人大多都是各自爲戰，都有自己的私心，真正甘願爲了大義付出利益的人少之又少。
這就是差别。
“當然，我并不是要你走魔偵局的老路，畢竟有魔偵局在，你也不可能在生源上搶過我們，可你要知道，暗衛宮的模式不改變的話，重立也沒什麽意義。”白正卿提醒道。
“那我應該怎麽做？”毛飛揚虛心求教道。
他知道白正卿既然說了這麽多，一定是有想法了。
果然，白正卿用手指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寫下了兩個字：深造。
深造？
毛飛揚不懂這什麽意思。
他疑惑地看向白正卿，尋求答案。
白正卿笑着說道：“你可以像現在的暗衛宮一樣籠絡所有武道天才，但你必須做好區分和規劃，哪些人适合幹什麽，這個你必須摸透了，不能隻從能力上去衡量。”
這個毛飛揚可以理解，可這跟深造有什麽關系呢？
白正卿接下來就給了他解答。
“我所說的深造就是這個新暗衛宮的核心，一旦你發現有心性還不錯的好胚子，你可以讓他加入到禦魔學院深造。”
加入禦魔學院深造？
這什麽路數？
毛飛揚被整不會了。
白正卿笑了笑道：“這麽做有很多好處。”
“第一，我們可以幫你把控人才，至少把控住暗衛宮的核心人才，這樣新暗衛宮才不至于走回老路。”
“第二，這些人才回流暗衛宮後，你可以利用他們來提升整個暗衛宮的素質，給那些意志不堅定的人開開小竈，也許可以有所改變。”
“第三，一個學院出去的人自然是有一些感情在的，未來通過這種方式可以加強魔偵局與暗衛宮之間的聯系，這樣更容易配合好彼此的工作。”
毛飛揚聽白正卿說的頭頭是道，可他心裏還是有些擔憂的。
他怕這麽做的話，他選拔出來的一些人才都會進入魔偵局的口袋裏。
白正卿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思，說道：“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自己搭建一個禦魔學院出來，隻不過沒有多年的積累，你要完成這項工作，很難，恐怕在你有生之年都未必能成立一個像樣的學院。”
暗衛宮平時培養人才的方式與軍隊差不多，主要集中在格鬥、作戰、紀律訓練等方面。
說實話，光憑這些隻能培養出還不錯的軍人，要真正培養出合格的禦魔師，基本不可能。
首先，暗衛宮的人本就缺乏實戰機會，那些人即便格鬥手段再強、學習的軍事計謀再多，也不過是紙上談兵而已。
其次，沒有多項學科的輔助，那些戰鬥技法也是學不透徹的。
魔偵局爲了培養學員的心性，在禦魔學院裏還有專門的心理課程，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可如今的禦魔學院也是經過很多年發展完善而來，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白正卿正是吃準了這一點，才會向毛飛揚提出“深造”方案來。
他不介意幫暗衛宮培養人才，若是暗衛宮的人也能有魔偵局探員這種心性素質，那他們倒是還省事了。
如今暗衛宮凋敝，他們魔偵局還得兼顧着暗衛的工作，人手完全不夠用啊。
他也急需要培養出一個新的暗衛宮來。
其實沒有毛飛揚的出現，白正卿已經在琢磨着是不是要成立一個新的暗衛部了。
部門的成立不難，但人才稀缺啊，這可不是一時半會能補足的。
現在有毛飛揚跳出來幫忙幹這件事，他當然樂意咯，隻是必要的把控還是需要的。
毛飛揚聽了白正卿的話，覺得還是有點道理的，可他總覺得這麽做有些不妥。
想了好一會兒，他才不好意思地說道：“是不是可以請你們禦魔學院的人來幫忙搭一個新學院出來，這樣應該能快很多吧？”
白正卿聽聞眉頭一挑，心想這老小子之前莫不是裝傻充愣呢吧。
想得倒是挺美。
白正卿将杯中茶一飲而盡道：“我覺得這件事還是蠻麻煩的，算了，我還是管好我的魔偵局就行了，何必操這個心呢。”
說完，他起身便要走。
毛飛揚急忙拉住他道：“白總正别走啊，有事好好說啊。”
“這不是聊完了嗎？”白正卿故作疑惑道。
毛飛揚苦笑道：“那行，就聽你的。”
白正卿笑呵呵地重新坐了下來：“來，喝茶喝茶。我與毛護法真是一見如故、相見恨晚啊，可惜了，要是能早點結識你，那真是一件美事。”
毛飛揚嘴角抽搐着，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這特麽也太虛僞了。
白正卿沒管他怎麽想，繼續說道：“那我們就來聊聊接下來的具體操作吧。”
毛飛揚松了口氣。
直到此時他才真正清楚白正卿是一個怎樣難纏的人物。
跟這種大智師談事情真是太累了。
毛飛揚的出現對白正卿來說是一個意外，一個他期望出現的意外。
說實話，白正卿早就想過取代暗衛宮這件事。
隻不過畢竟薛道山那些老家夥還在，魔偵局也不好直接動手，而且他估計香山裏的幾位老人也未必會同意，所以這件事他一直壓在心底。
現在時機終于成熟了。
對他來說，毛飛揚是最适合接手暗衛宮的人。
首先，他并沒有太大的野心，隻是純粹看不慣薛道山的做法，擔心暗衛宮消亡而已。
其次，毛飛揚并不算聰明，這樣的人也比較好引導。
白正卿不想未來暗衛宮的人依然跟魔偵局處處針鋒相對，他需要的是一個和平的世界環境。
同時他還想着建立一個長久的制約機制，防止未來再出現暗衛宮反水的事情。
而毛飛揚可以滿足他這一點需求。
深造方案就是白正卿想出來的最好方式。
魔偵局沒有要吞并暗衛宮的野心，他們也忙不過來。
那麽如果未來暗衛宮的高層都出自禦魔學院的教導呢？
禦魔學院可以教導其品行，還賣了人情，這是一個一舉兩得的事情。
從茶館裏出來，白正卿擡頭望天，感覺整個天空的顔色都變得更清澈了。
…………
秋去冬來，很快，一個月時間一閃而過，馬上就要迎來新的一年了。
在12月31日那天，白正卿帶着吳娜回家了。
今晚，吳娜便會在他家住下，一同過年。
收到這個消息對白媽來說自然是很高興的，可白正卿很快就給了她當頭一棒。
他說晚上他要睡客廳沙發，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給吳娜睡。
白媽聽聞恨不得拿雞毛撣子抽他。
自從知道兒子談戀愛後，白媽可是一直期盼着抱孫子呢，可眼看都一年多時間過去了，吳娜的肚子還沒有動靜，白媽自然很急。
原本她還擔心是不是白正卿或者吳娜的身體有什麽問題，可此時見白正卿老老實實地要睡沙發，她這才知道原來是這小子腦子還沒開竅啊。
晚上吃飯的時候，白媽全程黑臉，把白正卿看得哭笑不得。
吳娜則一臉懵逼。
“那個，阿姨，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您可以直接跟我說。”吳娜小心翼翼地問道。
白媽拍了拍她的手道：“沒事，跟你沒關系，我在生這個臭小子的氣呢。”
“哦。”吳娜陷入了沉思。
她在想白正卿究竟哪裏惹到白媽了。
此時白正卿苦笑道：“老媽，你生我氣幹嗎？我和姐還沒結婚呢。”
他這話一出，吳娜便明白了，頓時臉色變得羞紅起來。
白媽伸手想拍白正卿的腦袋，他躲開了。
白媽更氣了：“好啊，你個臭小子現在都敢躲了，怎麽，翅膀硬了，可以不用再管你媽是嗎？”
白正卿立刻老老實實地将腦袋伸過去道：“我這不是條件反射嘛，來，媽，你打，使勁打，放心，絕對打不壞。”
“你這腦子本來就是壞的，不開竅，哼。”白媽氣惱道。
吳娜在一旁憋着笑不敢吭聲。
說實話，她今天打算在這裏留宿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白正卿正如白媽所說，腦子不開竅啊，她也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