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卿沉聲問道：“他們之中有真武、真靈大魔嗎？”
朱天壽搖頭道：“據我所知，沒有。”
“那你的老師究竟是誰？”白正卿突然話風一轉道。
朱天壽攤了攤手道：“老師畢竟對我有恩，我也不好出賣他啊。”
白正卿皺起了眉頭。
既然有恩，朱天壽又爲什麽要出賣暗衛宮？
這其中到底有什麽内情？
接着他不動聲色道：“那就讓我來猜猜吧，你的老師是魏子昂，又或者是他背後的人，鍾盛？薛道山？我覺得鍾盛的可能性比較大。”
朱天壽一怔，笑容收斂了起來：“你是怎麽猜到的？”
白正卿微微一笑道：“你剛才說禦魔分院那次，你鼓動你老師去鬧事，還說你通知了萬三佛你的老師快失勢了，呵呵，你是在有意無意的引導我覺得你的老師就是魏子昂啊。”
見朱天壽臉沉了下來，白正卿笑着繼續說道：“但你别忘了，以魏子昂的實力和地位又怎麽可能掌握你這麽一位大高手，又怎麽可能一次次說動暗衛宮做出那些事？他雖然是薛道山的弟子，但畢竟隻是一名護法而已，我覺得有這樣的地位号召力的人，除了薛道山就是鍾盛了。”
朱天壽沉着臉說道：“那你又爲什麽不懷疑薛道山？”
“很簡單。”白正卿往沙發上一靠說道：“以薛道山的境界，他如今最關心的應該是修爲極限上的突破，創造奇迹，他又怎麽有空來管理明衆？”
此時朱天壽歎了口氣道：“當初老師創立明衆爲的是替暗衛宮多開辟一條渠道，提升暗衛宮的影響力，但後來被薛道山知道這件事後，便逼迫老師把明衆交給了魏子昂。用他的話說就是老師身爲暗衛宮宮主，暗衛宮的事已經夠他忙的了，索性就找人幫他分擔一下壓力。呵，冠冕堂皇。”
朱天壽冷笑着繼續說道：“在魏子昂接手明衆後，一切都變了。魏子昂這個人好大喜功，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所以明衆在他手上越走越偏，最終變成了如今這模樣。”
“他有這麽大權力？鍾盛不管管他嗎？”白正卿狐疑道。
朱天壽無奈地歎了口氣道：“老師勸解過他，但魏子昂完全沒有理會。他畢竟是薛道山最爲寵溺的弟子，老師也不可能拿他怎麽樣。”
朱天壽見白正卿陷入沉思中，他接着說道：“你還記得上次你們面臨的那場危局嗎？這全都是魏子昂搞出來的把戲，他說動了薛道山，封鎖了香山，目的就是爲了逼死你們，因爲你們把他逼得太狠了。”
“聽你這麽說，鍾盛倒是一個好人了。”白正卿冷笑道：“那我問你，顧無言與李固的合作又怎麽解釋？我不相信沒有鍾盛這位現任宮主的首肯，顧無言會私自這麽做。”
“老師曾經也是反對過的，但有薛道山的支持，顧無言有恃無恐啊。”朱天壽一臉認真地說道：“再說，這個合作我不覺得有什麽，要知道暗衛宮開發‘天禁’爲的是整個禦魔師團體，顧無言爲李固提供的不過是‘天禁’的一些殘次品，對大魔的幫助遠遠不如未來禦魔師的成長。”
白正卿嗤笑道：“一派胡言，當初李固他們可是憑借着‘天禁’制造出了好幾位懼級大魔。”
“你不懂，那些大魔隻是臨時被透支了潛力，很快便會跌落境界，并且一輩子都無法晉升，這是老師在逼不得已之下與顧無言商量出來的絕戶計。”
白正卿一怔。
他沒想到暗衛宮居然還有這麽一手。
難道真的是他誤會鍾盛了？
白正卿沉吟了一會兒道：“你是跟魏子昂有仇怨？”
他想着如果兩人之間沒有仇恨，朱天壽又怎麽可能來魔偵局自爆，他必然是想借魔偵局的手除掉魏子昂。
朱天壽一臉坦然道：“沒錯，準确來說，除了老師，我恨整個暗衛宮，這也是爲什麽我要讓你們與暗衛宮對立的原因。”
白正卿沉默了。
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實在出乎了他的意料，讓他一時難以消化。
最後，朱天壽起身說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去查一下巴天祿，他就是魏子昂聯系極北冰原大魔的中間人，現在應該已經在去往冰原的路上了，好了，言盡于此，告辭。”
朱天壽走了，白正卿沒有難爲他。
他此時要做的事是好好捋一捋今天獲得的消息。
他總覺得這裏面似乎被他忽略了什麽，但一時半會又想不明白。
不過朱的巴天祿，他的确有必要去查一下。
…………
熊國摩爾城有一座小型機場，這是離極北冰原最近的機場。
一架從夏國京城到這裏的私人飛機在機場的跑道上漸漸停下。
機艙門打開，一道赤發魁梧、單耳戴着一個金環的身影走了出來。
他穿着一身單衣，似乎這裏零下幾十度的超低溫都無法令他感覺到寒冷。
此人臉部棱角分明，有着蒙古族标準的豪邁臉型。
走下飛機，從專屬通道離開，巴天祿徒步向着北方走去。
這裏離他所要去的目的地還有一千多公裏。
這點距離對于一般人來說算是很遠了。
可對巴天祿這種意境級巅峰的禦魔師而言，也不過就是個把小時的路程。
走出沒多遠，巴天祿的腳步停了下來。
因爲他的眼前出現了兩個陌生的中年男子。
“你們是誰？”巴天祿沉聲道。
他的身份是明衆的最高機密，他不知道怎麽洩露的。
但現在顯然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眼前這兩人顯然是沖着他來的。
其中一個男子微微一笑，一臉和藹地說道：“本人魔偵局杜季，希望你能跟我走一趟。”
巴天祿神色一凜，眯着眼道：“你們是怎麽知道我的？”
“這你不用管。”杜季繼續保持着笑容：“當然，如果你想要掙紮一下也可以，我很樂意奉陪。”
杜季此時想起了他與賀剛出發前，白正卿跟他們說的話。
“老賀去過極北冰原，比較熟悉路況，但巴天祿實力不俗，所以老杜你陪他一起去，如果遇到反抗，你們就好好陪他玩玩。勢均力敵的戰鬥也許會帶給你們刺激，如果能借此突破，那是再好不過了。至于巴天祿，能攔就攔，攔不下也無所謂。”
當時杜季便領會了白正卿的意圖。
他并不在意他們能不能阻止巴天祿，他是想讓杜季跟賀剛去練練兵，尋找突破的契機。
而據他所知，同樣的任務，白正卿也安排給了斥枭小組的所有人。
顯然，他已經不滿足于他們如今的實力。
同時，那些明衆的下線，也是時候收一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