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并沒有想那麽多，畢竟負責調查暗衛宮是斥枭小組的職責。
如今被白正卿整盤分析下來，秦子奕突然也産生了這麽一種令人背脊發涼的感覺。
他從來不相信魔偵局能這麽好運，暗中會有這麽厲害的高手無條件相助。
他隻相信，那人在幫助他們的同時，必然是在達成自己的目的。
那麽，這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呢？
如果他是站在魔鬼一方的，那麽魔偵局與暗衛宮鬥的兩敗俱傷，應該是他的目的。
可是他連魔鬼都不放過，這從天使的覆滅就可以看出。
還有，現在世界上少了那麽多大魔，這中間發生的事看着似乎并非明衆直接導緻，但多多少少與明衆脫離不了關系。
比如上次他們陷入絕境的事件，是明衆布的局，而他們的破局方式是白正卿的突然轉修。
而破局的關鍵是其中出現了一位神秘的女人，指導了白正卿轉修。
這是不是太巧了？
還有上次香山的一戰，那是大魔死亡最多的一次。
那次雖然是秦子奕他們布的局，但那些大魔又怎麽會堅信王一夫當時已經死了呢？
不然他們也不可能來圍香山啊。
這其中到底有沒有明衆的身影，他無從确認。
但他有一種感覺，一定是有人在撺掇這件事，不然這個局沒那麽容易成。
兩次事件，一下子造成了這麽多大魔傷亡，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有預謀的？
那人既要魔偵局與暗衛宮爲敵，又要幫助魔偵局消滅魔鬼，他圖什麽？
這才是秦子奕背脊發涼的根本原因。
白正卿同樣想到了這一點。
他還想的更多。
他想到了自己父親的那件案子。
到現在他都沒有查出當初動手的人究竟是誰，隻能懷疑是明衆的幕後首腦，但真的是對方嗎？
對方身爲明衆的大佬又爲何要搞這麽一個案件出來，到底有什麽目的呢？
好多的未知出現在白正卿的腦海中，令他心情極爲複雜。
最後白正卿輕聲問道：“老師，你說夫妻之間有沒有可能是不合的？”
嗯？
秦子奕一愣，竟是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好。
隻聽白正卿繼續問道：“能結合成爲夫妻應該是彼此相愛的吧？”
秦子奕揉了揉太陽穴，苦笑道：“你老師我光棍一條，你讓我怎麽回答你這個問題。”
他心裏還有一句話沒說。
這方面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有經驗的嗎？
此時白正卿也苦笑道：“真的是不想與一隻聖級慧魔爲敵啊，但是理智又告訴我，這不現實，看來是得好好查查那個女人了。”
“怎麽查？”秦子奕不解道。
他很少在白正卿面前表露出來這一面。
平時他都在扮演那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存在，但現在他是真的好奇白正卿要怎麽查那個女人。
如果他有辦法，魔偵局的機密檔案室關于那個女人的簡曆也不會都是不詳了。
白正卿看了他一眼，笑着說道：“直接上門去問啊。”
秦子奕一怔，他的腦子開始飛速轉了起來。
“這是不是太草率了？”秦子奕皺起了眉頭。
白正卿無奈道：“難道您忘了我們跟鍾盛的交易了？就算袁自罡不是明衆的幕後之人，我們也得查清楚他呀，既然現在沒有什麽好的突破口，那麽不如就親自上門拜訪吧，也許在交談之中能找到一些破綻呢？”
“你真樂觀。”秦子奕嘴角抽搐道。
他覺得如果對方真的是聖級慧魔，那他們想撿這個漏基本不可能。
此時白正卿笑得越來越開心：“就算問不出什麽來也沒關系，我們出現在查理胡同，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
秦子奕仔細一想，終于發現了這麽做有着諸多好處。
他們去查理胡同走一趟，那麽消息很快就會傳入暗衛宮。
于鍾盛而言，他們魔偵局正在積極履行合約。
于香山仙人峰上的那些老家夥而言，他們就會獲得一個錯誤的信息，袁自罡最近與魔偵局走的很近。
于袁自罡夫婦而言，如果他們本是明衆幕後之人，那麽魔偵局的到來會給對方造成很大壓力，他們會胡思亂想到底是不是自己已經暴露了。
如果他們不是，那麽于明衆真正的幕後大佬而言，除掉袁自罡勢在必行。
因爲他根本不知道袁自罡會跟他們說些什麽，萬一之後條件達成，袁自罡賣了他呢？
那麽接下來他們隻要關注一下袁自罡的動靜就行。
再者，如果袁自罡的老婆真是聖級慧魔，那麽她應該能看出魔偵局的用意，這樣的話，她應該會勸袁自罡做兩件事。
其一，按兵不動，如果袁自罡是那人的話。
其二，多增加一些防護措施，如果他不是那人的話。
那麽接下來就可以通過袁自罡那裏的人員調配來判斷對方到底是不是那人。
這一舉動的好處太多了，這讓秦子奕在心中感歎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
四合院中。
袁自罡剛又發了一通脾氣，畢竟胡地離也被抓了，明衆算是名存實亡了。
因爲整個運作體系已經徹底崩壞。
要讓明衆再次順暢的運行起來，他得花費很多的人力物力還有時間。
但現在有魔偵局在一旁虎視眈眈，他最缺的就是時間。
此時，陳英一臉嚴肅地看着袁自罡道：“接下來你要做的事情隻有一件。”
袁自罡擡起無神的雙眼看向她。
他不知道陳英又要幫他出什麽主意，但他本能地覺得，也許這回連陳英都救不了他了。
陳英沒管他是什麽表情，冷聲說道：“你得盡快把明衆這個燙手山芋扔出去。”
袁自罡滿臉掙紮道：“真的要走到這一步了嗎？”
“你還沒想明白？”陳英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這種爛牌還捏在手裏有什麽用，你現在要想的是該如何脫身。”
袁自罡咬牙道：“可我現在突然把明衆交給鍾盛，他也未必會收啊。”
陳英撇嘴道：“誰讓你交給鍾盛了，聽我的，把明衆交給魏子昂。”
袁自罡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陳英解釋道：“魏子昂是鍾盛的人，又是薛道山的弟子，他是最适合接盤背鍋的人。”
袁自罡的眼神終于有了一些生氣：“那怎麽讓他接盤？”
“讓天壽去做就行，現在明衆的具體狀況隻有你我知道，他可未必如你想象的那樣不願接盤哦。”陳英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亮。